薑甜甜的性格比較開朗, 凡事兒也不覺得憂愁,雖然知曉原本的惡毒男配出現了,但是她心裡並不格外的擔心。
就算是不相信原著女主光環, 薑甜甜接觸了蘇小麥這麼久, 也曉得蘇小麥的為人,她覺得蘇小麥是不會吃虧的!蘇小麥不會吃虧, 陳家就不會走上原本的老路。
隻不過, 因為蘇小麥今天的表現太過反常, 薑甜甜倒是不知道, 蘇小麥該是怎麼解釋。
畢竟, 是個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對勁兒。
他們都能看出, 更不要說是枕邊人陳清北。
不過,蘇小麥去叫完了人幫忙,倒是很快的回來做午飯了,此時的她已經恢複了平靜,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呢。
薑甜甜已經餓了,跟著蘇小麥,在她身邊打下手兒。
他們做好了午飯, 正準備吃飯, 就看到陳清北回來了,因為是車禍的關係, 他身上蹭了一些血跡。蘇小麥微微蹙眉,不過還是說:“等一下你把衣服脫了給我, 我幫你洗一洗。”
陳清北嗯了一聲,看著桌上的魚湯, 他樂嗬嗬的說:“我回來的倒是剛剛好。”
陳清風:“你是踩著點吧?”
陳清北挑眉:“不行嗎?反正都是我媳婦兒做的。”
他低頭呼嚕呼嚕的就喝了一碗,說:“真暖。”
蘇小麥自己又成了一碗魚湯, 她沒有上炕,反而是站在炕沿邊兒,倒是也正好就著桌子:“人怎麼樣?”
陳清北倒是挺詫異他媳婦兒主動問,不過仍是說:“我也不清楚,人還在緊急搶救,我先走了。”
要不然,也不會是這個時間回來,他放下碗,問:“你認識他麼?”
夫妻二人聚少離多,陳清北覺得,這次回來蘇小麥的變化很大,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倒是有些慌亂的。他其實很怕,蘇小麥有一天會離開他。
蘇小麥點頭:“認得。”
她歪歪頭,說:“我認得他,他不認得我。”
蘇小麥平靜的很,天知道她用了多少時間告訴自己要平複,要徐徐圖之。雖然現在搞死他的機會很好。但是,陳清北會失望。雖然她知道這是血海深仇,可是陳清北不知道。
對陳清北來說,一切都不存在。
隻有她,重來一次。
蘇小麥:“我春天的時候不是在縣裡賣過東西嗎?我見過這個人的。這人跟戈薇會的那個頭目是一夥兒的,帶人抄家,陷害無辜,十分卑鄙。這樣的人,救他就是害了更多的人。”
他們縣戈薇會的領導,是這位的表哥,兩個人關係很好。當年就是他幫著那個該死的男人來害他們家。
所以,蘇小麥這麼說,是不擔心被拆穿的。
飯桌上的幾個人都沉默許多,好半天,陳清北說:“原來是因為這個。那些人,確實很過分。”
對戈薇會的人,大多數人都是心存厭惡的,就連陳清北也不例外。雖然他們是不同的體係,但是他們偶爾也會遇到這樣的人。更是見多了這樣的人顛倒黑白,作威作福。
他歎息一聲,說:“不救人,我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兒。救了人,又懊惱自己所救非人。”
“我知道你的為人,所以我沒有阻攔你了。但是,清北,你好生想一想,有沒有什麼遺漏。這人不是好人,我就怕你救了他,也會惹來麻煩。”
薑甜甜在一旁點頭附和:“對的呀,東郭先生與狼。”
陳清北倒是不含糊,立刻仔細思考起來:“我們一行人把他送到了公社的醫院,但是因為太匆忙,我們都沒帶錢,大隊長就去了公社,過來幾個公社的領導處理這件事兒。這不是正好有他的工作證明嗎?倒是也不擔心他賴賬。我走的時候,醫院那邊還在搶救,還沒有個結果。不過他們的車子不是翻在咱們村口嗎?公社也怕車子扔在這兒有人手賤,所以就安排人保組趕緊過來查看一下現場,然後處理一下車子,我主動提出給他們帶路,就正好一起回來了。”
要不是來回有車坐,他哪裡這麼快。
“應該沒有什麼人為的因素,就是這段日子雪大,路況不好,他們才翻了車。”
蘇小麥:“這種禍害,天怎麼不趕緊收了他呢。”
薑甜甜:“就是就是。”
陳清風笑著揉了一把薑甜甜的頭,說:“你少在這兒跟著瞎摻和。”
薑甜甜對他瞪眼睛:“怎麼就是瞎摻和。”
眼看兩個人又要耍花腔,陳清北遲疑了一下,說:“小麥,你三姐……”
蘇小麥:“她怎麼了?”
她跟蘇家的人都沒有什麼情誼,跟幾個姐姐也是如此。她娘那人給人洗腦的功力真是太厲害了,從小到大,都告訴他們該是如何的為蘇家好,該是如何的幫襯蘇家。所以她的幾個姐姐,是恨不能掏出自己的心,敲出自己的骨髓奉獻蘇家。他們不僅僅自己奉獻,還希望被人也如此。上一輩子,她是體會的淋漓儘致的。所以這一世,她一早跟他們鬨翻,徹底掐斷了這層關係,不管如何,她是一點也不想跟他們還念及一點姐妹親情的。
“我三姐怎麼了?”蘇小麥又問了一句。
陳清北說:“她也在醫院,她被她男人打小產了。已經在醫院住了兩天了。”
蘇小麥:“不關我的事兒,以後你知道他們的事兒也不用幫忙。”
不是蘇小麥心狠,而是前世的記憶,太過刻骨銘心了。
一方因為她家破人亡,另外一方處處想著出賣她,隻要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她憎恨自己遇人不淑招來餓狼,但是更恨自己的親人就那樣一次次的出賣自己,逼迫自己,讓她無路可走。
蘇小麥:“清北,我把話撂在這裡,有些人,你幫她一萬次也是沒有用的。她的骨子裡就是不值得相幫的。所以,蘇家人,任何跟蘇家有關的人,我都不希望你接觸。”
她認真:“我恨他們。”
陳清北最曉得蘇小麥是多麼的善良和溫柔,能把一個人磨成這個樣子,可見蘇家人到底是做了多少過分的事情。
他握住了蘇小麥的手,堅定:“我都聽你的。”
蘇小麥笑了出來。
陳清風和薑甜甜兩個人賊兮兮的看著兄嫂,見他們原本還臉色難看,現在倒是緩和了下來,又柔情蜜意起來。也放下心來。
陳清風:“甜甜快吃菜,趁著他們說那些有的沒的,咱們把好菜先吃掉。”
薑甜甜眼睛彎彎,嘴角翹翹:“好的呀。”
說起來,也是虧得今天大隊長在村裡,要不然,真是更麻煩的。但是現在倒是還好,一切有大隊長處理呢。
蘇小麥知道報仇這種事兒,可能不是一蹴而就,要徐徐圖之。所以倒是也冷靜了下來,不僅冷靜下來,還做了個麻辣兔丁呢。
蘇小麥一次次翻炒辣椒和兔肉,傳來香辣撲鼻的味道。
薑甜甜覺得,這是最深沉的誘惑。
冬天裡雪大風大,不管做什麼好吃的,都會在這冰天雪地裡消散,聞不到太多的味道。傍晚陳大娘他們一行人回來,看到煙囪冒煙,還念叨:“麥該是做上飯了。”
隻是,進了院子一拉開屋門,霸道的香氣撲麵而來。
陳大娘一個踉蹌,她堪堪扶住門,驚訝:“做肉了!”
霸道的香氣與“做肉了”三個字,簡直是悅耳的不得了,一下子就讓全家人喜笑顏開。
薑甜甜原本還蹲在一邊兒幫著燒火呢,聽到聲音,立刻起身,喜氣洋洋:“娘,我五嫂做麻辣兔丁了!”
陳大娘:“!!!”
她吃驚的看著蘇小麥正在下手的動作,驚訝:“你們真的抓到兔子了?”
薑甜甜點頭:“對的呀,回來的途中,五哥就抓到了兔兔。”
她邀功的表示:“是我看到的哦。”
陳大娘:“!!!”
陳二嫂:“……”我就說,我就說六弟妹是個小福星!
這話也多虧是腹誹,要是說出來,那麼保準要被陳大娘批評的。這可是陳大娘的口頭禪,咋就成了她說的呢!才不是!
而此時,陳大娘說:“咋這麼多呢?你你你、你都做了?”
陳大娘不可思議的看著蘇小麥。
蘇小麥點頭:“這兔子不算肥,家裡這麼多人,我就都給做了。”
陳大娘捂住心口窩兒,覺得自己真是心疼死了。
那是一隻兔,一隻兔子啊!
明明可以加一點菜吃好多頓,她就這麼一次給做了,陳大娘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也太奢侈了!他們是那樣可以大魚大肉大吃二喝的人家嗎?
陳大娘幽幽的看著蘇小麥。
“麥啊,你可真下手啊!”
蘇小麥:“娘,您答應如果抓到野兔,就讓我做的。”
陳大娘:“……”
我是答應了,但是我這不是沒想到你們真的能抓到嗎?
再說,抓到了你咋把一整隻兔都做了呢!
薑甜甜眼看陳大娘心疼的要昏倒的樣子,趕緊上前扶住她,說:“娘,您快進屋啊,凍壞了吧?我五嫂一下午都念叨呢!說是你們在外麵,這麼一小天可真是凍的透透的,得吃點辣的發發汗,要不然且難受呢!好在咱們今天獵到一隻兔子,正好可以吃點肉,既能發發汗,又能補一補。運氣真好呀。”
陳大娘點了點頭。
薑甜甜又說:“你們都進屋,我給你們倒薑湯,早早就熬好了,就等你們回來呢!”
熬好的薑湯,已經倒在了暖壺裡。
不得不說,冬天裡有這麼一個暖壺,真是省老了事兒了。
“這個可熬了好久呢,保準一口下去,整個人都舒服了。”
薑甜甜:“小風哥哥,你快幫忙啊!”
陳清風下午沒事兒,就主動幫薑甜甜抄寫語錄,眼看大家都回來,也把東西收了收,說:“真是,他們自己也不是沒長手,讓他們自己來唄?”
薑甜甜:“外麵多冷啊,剛從外麵回來,手都凍木了,你還不趕緊點。”
薑甜甜一人倒了大半碗的薑湯,說:“你們不曉得哦,今天村裡出事兒了。”
薑甜甜拉住陳大娘,一臉的八卦:“有輛車在村口翻了……”
薑甜甜講的也不怎麼詳細,不過卻很快的把陳大娘他們的注意力轉移了,至於說什麼一隻兔都做了,已經徹底不記得了。
陳大娘:“老五幫著送去醫院的?”
“嗯嗯。”
“不過也隻是幫著送過去就回來了,那個人是戈薇會的,您曉得的,他們那些人,可不好相與。咱們家也不想占他們什麼便宜。更不想跟他們多接觸,誰知道都是什麼人哦。”
“對對對,那些人可不好相與。”陳大娘出門少,可是也是見過這些人作妖兒的。
冷不丁的,就聽陳四嫂“呸”了一聲,她低聲罵道:“那裡麵的人,都是披著人皮的狼。”
她弟弟就是因為那些人出的事兒,她是恨透了那些人。
“四嫂,你說的真的超對的。雖然我才去過縣城一次,但是也看到他們耀武揚威的。特彆嚇人呢。”薑甜甜握住了陳四嫂的手。
陳四嫂:“那些王八犢子,且不是個東西……”
陳四嫂立刻開始口吐芬芳,薑甜甜頻頻點頭:“你說的好對哦。”
陳大娘眼看著陳四嫂越說越難聽,咳嗽一聲,說:“這些話在家說一說,不要出去說了,讓人聽見,再惹來什麼麻煩!”
陳四嫂:“我曉得的。”
雖然怨恨那些人怨恨的不得了,但是卻不敢出去說的。
現在這個世道,且不好惹這麼多麻煩。
“對了,老五呢?”
陳清風:“五哥先頭兒在山頂設了一個陷阱,說是去看看有沒有獵物,還沒回來。”
陳大娘哦了一聲,說:“那啥時候能回來?”
陳清風:“快了吧。”
他含笑問:“你們今天在那邊看的咋樣了?”
一提這個,陳家人還有點興奮了。
陳大娘:“你們曉得那個遲曉紅吧?”
陳清風與薑甜甜點頭,他們當然知道的呀。
陳大娘:“那個遲曉紅,竟然也去劇組了。聽說演黃世仁小妾的那個女的不舒服,所以劇組就想找個好看的頂上去。找來找去沒合適的,這不是遲曉紅也在那邊看熱鬨嗎?楊柳大隊的大隊長對她又不錯,就主動推薦了她。天啦嚕,她竟然也要成為大明星了。”
陳二嫂:“這些城裡來的人就是不行,咱們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也沒多冷啊,一個個都凍病了。他們那裡說是十來個人都病倒了。但是這拍戲又不能耽擱,所以就想找一些咱們當地的人頂上。你們說,這咋不是在咱們村子裡呢?這好事兒,就白白便宜楊柳大隊了。”
陳三嫂:“我覺得我演那個丫頭就挺好,可惜不在咱們大隊,我這白白丟了機會。那個演大丫頭的,還沒我長得好看呢。”
陳四嫂:“你可拉倒吧,你那個三門夾眼,就你這長相,演啥也不行啊。”
陳三嫂:“我咋就不行了?四弟妹,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不行,難道你行?你看你那大方臉。”
陳大娘眼看他們就要爭起來了,翻白眼:“你們差不多得了哈,再N瑟今天就彆吃飯。”
大家立刻安靜下來,不吃飯?那不可能的。今晚可是麻辣兔丁啊!
那是肉啊!
不管什麼,都沒有肉實在。
吸溜一下口水,好饞啊!
“這麼看,也是一個好事兒,遲曉紅該是徹底留在楊柳大隊了吧?”陳清風問了起來。
要說這個,陳大娘點頭:“那估計肯定了吧?今天楊柳大隊的大隊長看見你爹,還說等初八一上班,就去公社辦手續呢。”
陳四哥小聲嘀咕:“他還說,願意幫我說一說,讓我過去演個小角色呢!”
陳三哥趕緊的說:“其實我也成的。”
其實陳家幾個兄弟也不是不沉穩的人,但是這事兒實在是太大了,太讓人高興了,那可是能成為電影裡的人,太飄飄然了啊。
陳會計一個眼刀飛過去,說:“你是豬腦子嗎?你看他那樣兒哪裡是按了好心?那是成心要壓我一頭呢!這是拿你做筏子擠兌我呢!我告訴你們,你們有一個算一個,以後不許給我去楊柳大隊。我是絕對不會讓那個老東西看我笑話的!”
陳會計的心情委實不怎麼愉悅,他厲聲:“聽到沒有!”
家裡有一個算一個,都縮了縮腦子,說:“知道了。”
陳會計:“還是大隊長想得周全,不去那楊柳大隊看熱鬨。就知道那老東西一得意點就翹尾巴,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還給咱們家人介紹?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陳清風:“行了哈爹,您這左一句右一句的,不就是嫉妒人家嗎?”
陳會計:“啊呸,我嫉妒個屁!我是沒人嫉妒了嗎?嫉妒那個老東西?”
陳清風笑嘻嘻:“嘿嘿,我懂的。”
陳會計:“懂個屁!你再胡說八道,我揍死你!”
陳會計這是惱羞成怒了,陳清風:“行行行,你沒嫉妒,我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