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她還是沒發現。
俞傾續杯的那杯咖啡涼了,她坐起來,打算回去。
看到對麵的人,愣怔一下。
“什麼時候過來的?”
秦墨嶺合上雜誌,“好一會兒了。在想工作?”
“嗯。”俞傾敷衍道。
“找我有事?”她問。
秦墨嶺道:“沒事。路過這,喝杯咖啡。”
“那我失陪了,回去要加班。”俞傾又打包了一杯,買單離開。
下班高峰期,車流基本不動。
最後一絲耐心被榨乾前,俞傾終於把車拐進了銀行大廈後院。
給父親打過電話,一路綠燈到了樓上。
俞邵鴻自接到女兒電話開始,心裡各種不踏實。
這樣的好,讓他忐忑。
“爸。”俞傾敲門進來。
俞邵鴻開了一天會,說的口乾舌燥。
吃了半板潤喉糖,還是沒什麼作用。
“今天不忙啊?”
“忙。”
俞傾打開咖啡,放到父親麵前,“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
俞邵鴻盯著女兒看:“你還是把我忘了吧。”
俞傾笑,“我要真忘了你,你不得哭呀。”
俞邵鴻:“等眼淚哭乾就好了。你這樣,我比哭還難受。”
他嚼碎潤喉糖,開始喝咖啡。
可能是心理作用,沒喝過這麼好喝的咖啡。
俞邵言歸正傳,“說吧,找我到底什麼事?”
“沒什麼。路上太堵,走走停停,耗油。我就到您這裡歇歇,等車不多了我再回去。”
“......”
俞邵鴻盯著咖啡看了又看,“這麼說,這杯咖啡它根本就不屬於我?”
“誰喝了就是屬於誰的。”
俞傾拿了一本雜誌,卷起來,當成望遠鏡。
她走到窗邊,看對麵,在密密層層的樓群裡,找傅氏大廈。
“爸,你忙你的,待到八點鐘我就回去。我正好想想我案子的思路。”
俞邵鴻沒舍得把一杯咖啡都喝完,留半杯,等加班累了再喝。
一大堆報表,他接著看。
不時,他會抬頭看女兒在乾什麼。
她拿著‘望遠鏡’,四處看。
他辦公室這個位置,看北京的夜景,絕佳。
他跟女兒從來沒這麼隨和相處過。
“小王八蛋,最近有沒有跟你媽媽聯係?”
“沒。”
俞邵鴻張張嘴,欲言又止。
燈光絢爛璀璨,俞傾看時間久了,眼看花了。
她收起雜誌,擱雜誌架上。
七點多了。
“我回了。”
俞邵鴻看電腦右下角時間,“還差一刻鐘才到八點呢。”
俞傾穿外套,“我看路上沒那麼堵了。不然我又要加班到半夜。”
俞邵鴻送女兒去坐電梯,難免就要嘮叨幾句,“彆天天隻顧忙工作,那點錢也不夠你一小時花的,你抽空談談戀愛,其實談戀愛也挺有意思的。”
俞傾:“有意思也就那幾個月,剩下都是被這幾個月的有意思深深傷害著。我可不做那個賠本投資。”
俞邵鴻歎氣,“也沒你說的那麼...”
俞傾打斷父親,“聽說當年,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我媽,結果呢,沒到兩年,您就不愛了。”
電梯門打開。
“拜拜。”俞傾摁了關門鍵。
路上還是堵。
俞傾給傅既沉打電話,問他在哪,有沒有空聊幾分鐘。
傅既沉還在辦公室,周六周日兩天沒加班,等他簽字審核的單子一大堆。
他開了免提,“你還敢打電話給我?”
“為什麼不敢?”
“你把我都拋棄了,你心裡沒數?”
俞傾笑了聲。
“傅爺爺跟你說了?”
“嗯。毫不留情打擊了我一番,說我在你心裡,跟新鮮感是一樣的存在,讓我早點認清現實。”
傅既沉審核好,點擊通過。
“我正想著,怎麼找你算賬。”
“我還以為爺爺給了你天價分手費,你心動了。要是為了錢,我也就原諒你。結果爺爺說,他沒花一分錢,你很爽快就同意分開。”
話都說到這份上。
傅既沉問她:“你真就準備這樣算了?”
說這話時,他握著鼠標的手微頓。
電話裡沒聲。
傅既沉沒催。
俞傾望著前輛汽車的尾燈,“傅既沉,當初在一起前,我跟你坦白了,我不婚,你說你也是。現在我們對婚姻的看法有了分歧,我還在我們的這條路上,你卻走上了另一個岔道。”
傅既沉放下手上的工作,拿過手機。“俞傾,我們好好聊聊行不行?”
“聊什麼?”
“婚姻。”
“那我們沒共同話題。”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這樣排斥婚姻?”
“風險大,這個理由夠不夠?”
傅既沉幾乎沒有思考,“那你嫁給我。我們簽婚前協議,你的婚前財產是你自己的,我所有的財產,我們共同持有。要是你提離婚,我們夫妻共同財產三分之一歸你。包括我持有的傅氏集團股份,也是給你三分一。要是我提離婚,我所有財產都歸你。俞傾,這個投資你不虧。”
“誰說我不虧?結婚就意味著我要付出感情,要是離婚了,我就隻有錢,再也沒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