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辦演唱會,不管是熱度還是關注度,肯定比冠名廣告高。
關鍵一點,她有得天獨厚的資源。
“我舅舅家的表哥,他自己有影視公司,旗下的藝人都炙手可熱。他的傳媒公司承接過不少大型演唱會和音樂會,跟電視台的關係都不錯。我還能跟他談價。”
秦墨嶺知道她表哥,資源確實不錯,但問題是,他沒忍住,給她潑冷水,“你跟你表哥,有聯係嗎?”
俞傾:“......也算有過聯係。上次我在夢裡夢到他了。”
夢到哄了表哥的錢買卡通美少女換裝貼紙,貼得語文書上到處都是,擋住了課文內容。
還夢到了上海的弄堂。
那時表哥會帶她去那裡玩。
自從外公外婆離開,他們再也沒聯係過。
當初外公身體不好,要提前卸任董事局主席一職,大舅家和二舅家為了集團的控製權,反目。
期間,血雨腥風。
親情最後一塊遮羞布被無情揭去,隻剩赤.裸的利益。
還好,不管是大舅還是二舅,都沒讓她為難,因為她手裡有公司的股權,她站隊誰,誰就贏了。
他們沒找她,是對她最後的仁慈吧。
後來,外公和外婆都走了。
集團的控製權塵埃落定後,這個家也散了。
兩年來,她再也沒回過上海。跟舅舅還有表哥也沒有任何聯係。
聯係了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個家,終究支離破碎,再也回不去。
“等我想想,我要怎麼跟我表哥聯係。”
秦墨嶺建議她,“先把冷文凝這事解決再說,不然你不管有什麼想法,她也不會讓你輕易實現。”
到時,說不定還會暗中使絆子。
畢竟冷文凝除了有文凝策劃公司,還有公關公司,掌握了不少媒體資源。
說到冷文凝,秦墨嶺問俞傾,“龐林斌和厲阿姨回國了,你知不知道?”
俞傾抬眸,沒吱聲。
她沒跟母親聯係,而母親更不會告知她的行程。曾經她們在景區山下遇到,母親都沒想過要跟她同行。
秦墨嶺從她表情便知,沒再多言。
他轉發了一條消息給她。
“這是冷文凝發給我的,我找人核實過,航班信息無誤。”
龐林斌今天中午的航班到了上海,他跟俞傾媽媽一塊回來的。
明天下午,龐林斌的航班飛北京,但沒有俞傾媽媽的航班信息,她留在上海,不過來。
“我再幫你打聽一下,龐林斌到北京後的行程安排。”
“不用了。”俞傾把筆記本拿到辦公桌上。
秦墨嶺盯著她看,她被冷文凝這樣威脅,他於心不忍,“這件事,我來,你彆插手了行不行?麵不麵子,沒那麼重要。你不想跟冷文凝合作,行,我用我的方式處理。”
俞傾不同意,“不用,我知道該怎麼辦。”
她讓他幫個忙,“你現在就去冷文凝那一趟,你到了後跟我說一聲,我給你打電話,你打開外音。”
她又叮囑他,“你到時把聲音開到最大,保證讓冷文凝聽到我說什麼就行。”
秦墨嶺以為她想通了,要妥協,借著他這個台階跟冷文凝談接來下的續約細節。
他沒多問,讓秘書安排車。
這是秦墨嶺第一次來文凝策劃,以前都是冷文凝拜訪他。
冷文凝正在開會,意外他的突然造訪,她提前結束了會議。
跟樂檬鬨成這樣,不是她樂見的結局。
主動道歉妥協,她不會乾。但也不想跟樂檬撕破臉,沒必要跟錢過不去,隻要俞傾願意接著合作,她可以翻篇,不計小人過。
會客室,秘書已經給秦墨嶺泡好了茶。
冷文凝從樓下會議室直奔會客室,“稀客,蓬蓽生輝。”
簡單兩句寒暄,她請他移步她辦公室。
在她的地盤,冷文凝客氣道:“秦總有何指教?”
秦墨嶺不緊不慢道,“指教不敢。想給你們搭座橋。”
很快,俞傾電話進來。
秦墨嶺開了免提。
冷文凝若有所思的視線落在秦墨嶺身上,她猜測著,應該是俞傾知道了龐林斌回國,她感覺事態嚴重,決定主動跟她示好。
也不知道早乾嘛去了。
俞傾清冷的聲音從擴音器裡傳來,在辦公室回蕩。
“你轉告冷文凝,我現在給她一個機會,明早八點前,要是她主動來跟我道歉,並寫下悔過書,我酌情原諒她。解除合同後,我不會再找跟她斤斤計較。如果她執迷不悟,用儘手段威脅我,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有她求著我原諒她的那天。”
“我保證她接不到大客戶的單子,也保證她舅舅手裡經辦的重要項目,招不到商,引不到資。”
中間停頓了大概有兩秒鐘。
“既然她送了我三波大禮,我也禮尚往來。第一波,讓她等著收法院傳票,她的團隊沒在合同規定時間內完成樂檬新品的視頻拍攝和投放,沒有完成新品海報的設計,導致我們樂檬損失嚴重,除了支付違約金,我們還要索賠。”
秦墨嶺還沒說一句話,電話已經切斷。
他也發懵,不知道俞傾讓他來是為了給冷文凝下馬威。
他側目,如他所料,冷文凝的臉,比她的姓還要冷。
“嗬。”
冷文凝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直接把手裡的水杯扔桌上,刺耳的一聲,‘咣’。水濺出來。
濕了桌上文件。
拍攝戶外視頻廣告受天氣還有代言人檔期的影響,延遲拍攝不可避免,這次的拍攝時間也就比合同規定的遲了兩天,根本就沒什麼影響。
她也早前跟秦墨嶺打過招呼。
俞傾竟然為了這點屁事要起訴文凝策劃。
起訴就算了,也賠不了幾個錢。
可俞傾,不識抬舉,威脅她。
從小到大,誰不是捧著她?
她給了俞傾這麼多次機會,她不僅不珍惜,還大言不慚的、天真的要威脅她。
想到剛才俞傾電話裡讓她接不到單子的那番話,冷文凝又譏笑一聲,“嗬。”
事已至此,臉麵徹底撕破。秦墨嶺也沒待下去的必要,他起身告辭。
出於禮貌,冷文凝還是送秦墨嶺出去,“既然俞傾這麼不識好歹,從現在開始,我拒絕任何和解。她求我都沒用!”
她順順氣,“反正明天下午,龐叔叔就到北京了,到時也是我去接機,我會跟龐叔叔好好聊聊俞大小姐。第二波,第三波大禮,我會加料加量給她。祝她品嘗愉快。”
從文凝策劃出來,秦墨嶺給俞傾打電話,他很好奇,她哪來的底氣或是把握,讓冷文凝接不到項目,讓冷文凝舅舅的項目招不到商。
“你有眉目了是不是?”
“沒有啊。”俞傾語氣輕鬆。
秦墨嶺:“......”
下班了,俞傾鎖門離開,去等電梯。
秦墨嶺讓她嚴肅一點,“俞傾,我沒跟你開玩笑。”
電梯到了,俞傾按著鍵,沒進去。
“我是真的想給冷文凝機會,她自己不珍惜,還真的請來了龐林斌。我還跟她客氣做什麼?其實,我想做個好人,因為我一旦壞起來,沒人接得住招。”
秦墨嶺:“......”
頭一次聽到這麼新鮮的自誇。
“不說了,我要去找我的傅既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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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既沉原本也打算去接俞傾,哪知道季清遠來找他。
季清遠拎著被他昨天扔樓下的筆記本,有些話,難以啟齒。
筆記本沒裝電腦包裡,可憐巴巴躺在茶幾上,昨晚光線差,白天一看,身上傷痕累累。
傅既沉一頭霧水,“你電腦怎麼了?”
“壞了。”
季清遠靠在沙發裡,頭疼。
傅既沉莫名其妙,“那你去找修電腦的,你來找我乾什麼?”
季清遠:“硬盤壞了,修複的可能性太小。找你不是修電腦,是要從這台被摔壞的電腦說起。”
昨晚的事,他把事情來龍去脈說給傅既沉,不過搭梯子那段略過去。
“Z歆今天搬回去了。”
傅既沉揉揉眉心,愛莫能助,“你扔下去的時候,就沒想到,你自己會比電腦下場還慘?”
季清遠:“......”
扔完了,才後知後覺。
“我想搬到彆墅住,你看怎麼辦?”
傅既沉半晌沒吱聲。
季清遠以為他在想法子,沒打擾。
好幾分鐘過去。
季清遠看向他:“到底有沒有法子?”
傅既沉:“不瞞你說,我也想搬過去。我是打算明天去你那找你商量的。”
季清遠:“......”
看來隻能找俞Z擇幫忙,然後喊上嶽父一塊,去吃飯,邊吃邊聊。
“說不定,聊得高興了,爸能同意我們過去住。”
他這麼想。
傅既沉:“爸有可能會同意我住進去,我跟俞傾沒鬨矛盾,但不一定允許你住進去,因為俞Z歆不想看到你。”
季清遠已經不想跟傅既沉說話,他示意傅既沉,給俞Z擇打電話,約晚上一起吃飯。
傅既沉沒動,“你打吧,你比我大,說話比我穩重。”
季清遠:“......”
他今天來找傅既沉,純粹是給自己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