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再度響起, 俞Z擇以為是周思源去而複返,正想著要怎麼應付,外麵傳來秘書的聲音:“俞總, 俞董過來了。”
俞Z擇微怔,父親從來不到他辦公室,就算有事要吩咐他, 也是他去父親辦公室,他起去迎接。
門打開來, 一同映入眼簾的還有鄒樂簫。
俞Z擇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什麼狀況, 視線從鄒樂簫臉上掠過,之後定格在父親身上。
俞邵鴻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還給兒子介紹起鄒樂簫,“這是老鄒閨女,鄒樂簫,給寶寶買過玩具,你記得吧?”
俞Z擇點點頭,心裡依舊沒底。
俞邵鴻:“樂簫替老鄒開發大客戶, 過來找Z歆辦卡,今天Z歆下班早, 也不能讓這丫頭白跑一趟, 我就帶她過來找你, 你要是有需要就辦理一張。”
他轉頭跟鄒樂簫說:“你跟Z擇聊吧, 我還有事,代我向你爸問好。”
鄒樂簫感激道:“謝謝俞伯伯。”
剛才在大廳,俞邵鴻問她去哪層, 帶她過去,省得再登記。
她沒隱瞞, 說要去找俞Z擇,想追他又沒有好的理由,就來找他辦張卡。
沒想到,俞邵鴻這麼認真幫忙,還替她挽尊,說她來找俞Z歆。
俞邵鴻離開,秘書也回自己辦公室。
周圍忽然安靜下來,沉默得有絲尷尬。
鄒樂簫自詡控場和調節氛圍的本事過得去,然而到了俞Z擇跟前,一切就像被點了死穴,空有一身本事而無用武之地。
俞Z擇請鄒樂簫進來,順手帶上門。
鄒樂簫沒話找話說:“很忙吧。”
“嗯。”俞Z擇坐回電腦前。
鄒樂簫猶豫了片刻,抬步走到他辦公桌前的椅子邊坐下。
她從包裡拿出平板,裡麵有父親發到她郵箱的單子和資料。
既然俞伯伯都說了要辦理卡,她就不能再糊弄,把電子資料打開來,將平板遞到他麵前,“你看一下。”
她目光隻在他臉上停留不到兩秒,等他抬頭,她趕緊彆開視線,看向他麵前的電腦。
那晚,她仗著喝了紅酒的膽子,偷親了他臉頰一下,很輕。
可能就是因為親了他,他很介意。
俞Z擇看向平板,沒想到她真的帶了資料過來。
他沒翻看,如實道:“我用不著。”
鄒樂簫喉嚨裡泛著酸澀,沒想到他拒絕得如此直白,但凡對她有一點點在意,也不會這樣不留情麵。
一張銀行卡而已。
雖然銀行間有競爭,但私下,銀行高管之間都格外客氣。
她明白,他拒絕的不是辦卡,是借此拒絕她。
她伸手拿過平板,“沒關係的,這個卡可能更適合女性辦理。”
這會兒腦子還不算漿糊,她急中生智給自己找個台階下,“我們家銀行的卡跟俞氏銀行的黑卡,享受服務的範圍不一樣,有重合的一些店,也有不少店不同,Z歆姐常去的那幾家店,我們家卡都是享受至尊會員服務。”
鄒樂簫把平板放包裡,又乾坐了兩分鐘。
桌上有杯咖啡,打包袋還在旁邊。
期間,俞Z擇一直在看報表。
“你也喜歡這家店的咖啡?”她再次主動打破沉默。
俞Z擇瞅了一眼咖啡杯,“周思源買的。”
鄒樂簫怔了下,“哦。”
她暗暗呼口氣,沒再看那杯咖啡。
安靜了數秒。
鄒樂簫站起來,“你忙,我回家了。”
俞Z擇點點頭,送到她辦公室門口。
鄒樂簫忽然回頭,“那晚,對不起啊。你就當我喝醉了。”
俞Z擇:“我不記得了。”
鄒樂簫不由捏捏包,捏到了平板的一角。
她一直念念不忘,又忐忑不安的親吻,在他那裡大概什麼都算不上,他隻是不喜歡被人這樣冒犯。
也沒什麼可說的,“再見。”
俞Z擇‘嗯’了聲。
鄒樂簫保持著最後一份驕傲,沒回頭看,筆挺地穿過秘書辦公區。
好不容易到了外頭,坐上車,她眼前迷糊。
他不會再找她了,她這幾天還在那傻等他的電話。
周思源大概改變了策略,不再纏著他陪她吃宵夜,偶爾過去看看他,他用不著再躲周思源,自然就不需要拿她當借口。
當然,她得到許多。
自從他跟周思源說,她是他女朋友,SZ那邊就再也沒人來煩她,也沒人說服她轉讓股權,她徹底清淨。
她還親了他一下。
她算是賺了,她自我安慰。
手機振動。
鄒樂簫回神,是父親的電話。
她調整好呼吸,接聽,“喂,爸爸。”“今晚回來吃飯嗎?”
“嗯,回去。”
父親沒再多問,“那爸爸給你做宵夜。”
“好。我這就回家。”
鄒樂簫掛了電話,忽然鼻子發酸,她吸吸鼻子。
之前,她信誓旦旦,不追到俞Z擇誓不罷休。可真等到追他時,舉步維艱,跟想的並不一樣。
他冷淡的眼神,就足以將她所有的熱情和勇氣擊潰。
她又拿過手機,點開他的對話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給他發消息:【SZ股權的事,謝謝你給解圍,不然我現在還被煩著。】
過了兩分鐘。
俞Z擇回過來,【客氣,應該的,也是因我而起。】
鄒樂簫又等了十多分鐘,他沒再發彆的消息過來,她盯著他的備注看了又看,把他聯係方式徹底刪除。
心揪著,疼了一下。
把手機扔一邊,她發動車子離開。
這段假戀情,來得快,去得也如此快。
兩次不算很正式的約會,他送她回家一次。
然後就這麼匆忙地結束。
她還不願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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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俞傾像往常那樣上班。
秦墨嶺路過她辦公室門口,門半掩。
他蹙眉,敲門進去。
“不是請了一周假,這麼快就上班。”他靠在她桌沿,“什麼時候回來的?”
俞傾:“昨天上午。”在家歇了半天。
秦墨嶺瞅著她,“那厲炎卓還趕得上見你?”
“嗯?”俞傾不明所以,抬頭。
秦墨嶺:“那晚他約我談群星演唱會的一些細節,看到你的朋友圈照片,定位是上海,他連飯都沒顧得上吃完,匆匆趕去機場。”
當時隻有最後一個班次的航班,他到上海也要淩晨,那麼晚了,他不可能去打擾俞傾。
而俞傾又一早去機場飛北京。
完美錯開。
俞傾聽後,心裡五味雜陳。
回來那早,她還接到表哥電話,他沒說他連夜趕到了上海,隻讓她多注意休息,彆累著。
秦墨嶺知道厲家的關係一言難儘,作為外人,三言兩語也道不清,他轉移話題,“昨天冷文凝和周思源都約我。”
冷文凝是為了群星演唱會的事,她的傳媒公司想承接一部分,跟厲炎卓的公司配合,正好她跟厲炎卓的媒體資源互補。
而周思源是為了談SZ的股權。
他問俞傾:“都轉給你來接待?”
俞傾略作思忖,“我跟冷文凝談合作,至於周思源,我沒那個工夫,你招來的人你自己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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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俞傾午休後剛忙了會兒,冷文凝過來了。
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亦沒有永遠的敵人,唯有利益永恒。
不管是她,還是冷文凝,她們把這句話詮釋得如此淋漓儘致又赤.裸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