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也知道,他不會有這個閒心。
程鳶不想他們父子感情生隔閡,又多說一句:“昭譽挺關心媽的,可能關心則亂,失了點分寸。”
這是在為先前不給臉的事找借口。
霍振年沒太計較這事,但她提了,臉色也是不好的:“他現在翅膀硬了,狂的不成樣子。”
程鳶:“……”
她並不覺得霍昭譽是狂,而是有點嫉惡如仇。
即便這個作“惡”的人是他的父親。
可這些自然不能顯露,隻尷尬笑笑,小聲說:“年少輕狂,我回頭勸勸他。”
霍振年沒再說什麼,揮揮手讓她回去了。
程鳶微微躬身告退,往樓上臥室走的時候瞥了眼樓下。
客廳裡沒人。
徐朝陽不在了。
她皺了下眉,也沒想多想,推門進了臥室。
裡麵沒人,霍昭譽不在。
行李箱收拾的亂七八糟,顯然,他離開的比較匆忙。
去哪裡了?
霍昭譽沒去哪裡,不過是收拾行李時心情不爽,準備找徐朝陽的晦氣。他氣勢洶洶下了樓,二話不說,推著他去了一樓拐角處的雜物間。裡麵光線很暗,堆滿了雜物,許是就不打掃,隱約可見灰塵和蛛網。
霍昭譽將他推進去,忍住一腳踹翻他輪椅的衝動,喝問道:“說吧,來霍家的目的是什麼。”
“你猜。”
徐朝陽坐在輪椅上,麵色冷淡,抬頭說話時眼神透著點不屑和挑釁:“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我的目的。”
“閉嘴!”
霍昭譽被他刺激得拳頭握的咯吱響:“你也配!”
他就知道,這男人是為了程鳶!
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彆的男人覬覦,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徐朝陽不介意給他更深的恥辱:“配不配也不是你說了算。這麼忌憚我,看來鳶鳶也沒那麼喜歡你。”
他一針見血,踩準了他的痛點。
霍昭譽不夠自信。
在這場愛情和婚姻裡,一直是他在主動,程鳶就像是被他追累的兔子,最後妥協著停下腳步,被他擁進了懷裡。她不愛他,喜歡或許有些,但不到愛。最直接的表現在夫妻生活上,她對他提不起熱情。
沒有比這更傷人的了。
而在這時候徐朝陽出現了。
兩人再遇時,她的冷淡、疏離,現在想來也多了幾分刻意。
為什麼要刻意?
隻能是心裡有鬼,怕他看出端倪。
妒忌又在啃食他的理智。
霍昭譽攥緊了拳頭,出聲警告:“不要耍花招!她是我的底線!”
“她也是我的底線。”
徐朝陽目光輕蔑,睥了眼他緊握的雙手,瞳孔轉了轉,冷冷笑了:“我會帶她走的。”
“砰!”
霍昭譽一個沒控製住,一腳踹翻了輪椅。
徐朝陽似乎有所防備,在地上輕輕一滾,單膝跪地支撐著身體。他的右小腿纏著白紗,撞傷的傷口有些深,這麼個力道下來,就浸出了血。他像是沒看到,勉力站起來,笑意依舊帶著不屑:“夠狠啊,霍大少。”
“你該慶幸我不打殘疾人!”
霍昭譽目光森冷,雙手青筋暴突。他現在冷靜下來了,雖然很想痛扁他一頓,但對方腿腳不便,勝之不武,還跌身份。
奈何徐朝陽像是欠扁了,自找虐地拖著一條傷腿衝上來。他去襲擊霍昭譽的小腹,喝笑道:“我就是殘疾了,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於是,他被霍昭譽單方麵完虐了。
等仆人們聽到動靜來勸架時,徐朝陽已經打的鼻青臉腫嘴出血,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收到消息的霍振年下樓來看,氣得破口大罵:“逆子!你看看你做了什麼混帳事!那是你大哥,你是想要他的命嗎?”
霍昭譽不為所懼,活動了下拳腳,冷笑:“他自己找死!”
“混賬東西!”
霍振年看他那張狂放肆的樣子,一個沒忍住,巴掌就扇了過去。
霍昭譽沒動,挨一巴掌,他就有理由再把徐朝陽虐一遍了。
“霍振年,你敢動他,我給你拚了!”
馮雅跟著霍振年一起下了樓,此刻見他對兒子出手,高喊一聲,衝上去,在霍振年的遲疑中,把兒子拉到了身後。她先是仔細檢查了兒子的身體,沒看到明顯傷痕,才放下心來跟霍振年算賬。
“好啊,霍振年,這私生子才進家門,你就敢對我兒子出手了。”
她氣的胸脯起伏,眼睛燃著怒火:“要是再過幾天,是不是該把我們娘倆掃地出門了?”
“你聽聽你說了什麼?”
霍振年看她無理取鬨就頭疼,掐了會太陽穴才指著徐朝陽說:“你也分清好歹,你看他把人打的!”
徐朝陽被兩個仆攙扶著,額頭紗布、腿上紗布都是血,尤其一張臉,毀容似的。
太觸目驚心了。
可以想見,霍昭譽出手時是何等狠戾。
程鳶聽到動靜下樓來,看到徐朝陽那張毀容臉也皺了眉。反觀霍昭譽,俊臉完好無缺,隻衣衫淩亂些,白襯衫掉了顆扣子,露出的皮膚白皙光滑,沒受一點損傷。
女人天生同情弱者。
程鳶心裡同情徐朝陽,但理智當頭,也知道此刻要站對位置。她去握霍昭譽的手,後者手心發燙,握得她生疼。她勉強忍下了,溫聲勸著:“爸,您先彆生氣,昭譽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出手傷人的人,您也問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
霍振年冷哼一聲,看向了霍昭譽:“你妻子在這裡,問你傷人的理由,你真要點臉,最好能掰扯個說的過去的。”
他心裡偏向徐朝陽。
他認定了他為非作歹、仗勢欺人。
霍昭譽心裡失望、難過、恨意泛濫,可麵上絲毫不顯,隻眸光殺意凜冽:“你問問你的好兒子!再敢覬覦我的東西,我要他的命!”
他沒說出徐朝陽對程鳶的心思。
父親本就不喜歡程鳶,要是知道他們為她反目成仇,恐怕更加厭惡她。
他不舍得程鳶承受一點異樣的眼光。
霍振年不知道內情,聽他的話,以為那東西是指集團繼承權,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雖然認回了徐朝陽,但沒有讓他插手集團事務的意思。補償可以有,名分,金錢,但除此之外,沒彆的了。可這些當著徐朝陽那張毀容臉是真說不出口。
霍振年有口難言。
徐朝陽卻是冷冷一笑出了聲:“霍大少說的好,我這賤命一條,你有本事,儘管拿去。”
這話一出口,氣氛立時劍拔弩張起來。
霍昭譽氣的牙癢癢,握著拳頭,又想打人了。
程鳶感覺到他的戾氣,忙拉住他,溫柔勸道:“昭譽,消消火,彆跟他一般見識!”
她聲音才落下,一聲爆喝劃破了眾人耳膜。
“程鳶!”
徐朝陽目眥欲裂,毀容臉更顯出幾分猙獰,眼底泛著紅:“你就這麼瞧不起我!”
他頭暈、腿疼,眼睛酸,心中難受的像是要死去。
他傷成這樣,她隻是漠然的看一眼,口口聲聲維護彆的男人。
她怎麼就這麼狠心?
她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他還記得他們的誓言,她說過會一直等他。
轉瞬六年,她竟高嫁。
他們的誓言算什麼?
痛苦撕扯他的心臟,鮮血從額頭往下流。
沒一會,鮮血糊滿臉。
徐朝陽的視線模糊了,意識混沌了,昏迷前他深情的低喃溢出唇:“鳶鳶啊——”
回來我身邊吧。
我隻有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支持啊啊啊!
這兩天0點準時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