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場(2更合1)(1 / 2)

霍昭譽還會更狠戾:“你看, 我可以輕而易舉地綁了你, 甚至殺了你。”

“昭譽哥!”

她咬牙喊著,幾乎要氣哭了。

霍昭譽還在譏笑:“看在你這聲哥的份上,我很誠實地告訴你, 你的生死, 我全然不在意。”

程寧絕望了:“我就這麼不討你喜歡嗎?”

“也不是。”

霍昭譽給了她一線希望,也給了她無儘的羞辱:“你討程鳶喜歡, 就是討我喜歡。程寧, 你喜歡錢, 這沒問題。我有的是錢,也想買你在程鳶麵前當個聽話的小狗。要不要開個價?”

“閉嘴!”

她受不住他的羞辱,幾乎要自戕了:“你簡直是魔鬼!”

“恭喜你認清了我的麵目。”

他的聲音放肆又囂張:“那麼,以後說話識趣點, 尤其在她麵前。程家人, 我隻在乎她。至於你們想上天堂, 還是想下地獄,都在你們一念之間了。”

程寧哭了。

她終於認清自己這輩子都比不上程鳶了。

尤其是在愛情上。

可她有什麼好呢?

竟能讓這樣一個男人為她成佛又成魔。

沒有人能解答她這個疑惑。

唯有時光。

時光靜靜流淌。

上午十點,霍母馮雅乘車來了彆墅。

她帶來了一眾仆人、一些行李以及一些禮物, 裝了六輛豪華氣派的車, 浩浩蕩蕩的像是皇帝出巡。

程家父母並肩站在彆墅外相迎, 程鳶跟霍昭譽並肩站在他們身後。程安回校了。四人列隊整齊, 頗有點兒歡迎貴賓的意思。

車隊陸續停在彆墅外。

程母隻在程鳶婚禮上見過這陣仗,算是有了點心理準備,但臨上場了, 還是有些心怯。等霍母下車了,頓覺光芒萬丈,不由得退後一步,將自己老公推了上去。

程父:“……”

他被推得蹣跚幾步,穩住身體,笑著打招呼:“親家母來了,快請請請——”

程母躲在他身後,保持著僵笑,餘光掃著她的裝扮。

馮雅今天依舊是精致的妝容,發髻高挽,鬢間留下兩綹發絲,微彎曲的弧度,稍顯風情。她穿著一件禮服式改良旗袍,暗紅色,長及腳踝,加大了裙擺開叉的部分,兩條白皙長腿若隱若現,非常引人視線。胸口是黑色透紗的設計,很性感,身上的閃鑽又增添了光亮感,襯的人愈顯高貴典雅。

程母看的入迷,忍不住扭頭問女兒:“她都怎麼保養的,跟電視上明星似的。”

程鳶笑:“我也不清楚,但你要是想保養,多跟她請教,她絕對不吝嗇傳授經驗。”

“啊?我、我害怕呐。”

沒有女人不愛美。

程母自慚形穢到極點後就生出崇敬感,就像是追星似的。

“長得真好看,氣質也好好。昭譽他爸娶到她,真是有福氣。”

這話也是很誠懇樸實了。

程鳶認同地點頭:“誰說不是呢?隻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太多了。”

她話裡的深意,恕程母心思單純,一時還沒摸透。

一行人進了客廳。

仆人們或提著行李或拎著禮物跟進來。

程鳶看到了,帶他們上樓放置行李。

下樓時,氣氛有點怪。

程母麵色不安,握著水杯,看到女兒過來,小聲嘀咕:“我也沒說什麼,就提了聲親家公。”

程鳶瞬間了悟。

霍母就是躲霍父來的,自然不想聽到他的名字。她媽這是踩雷了。她想著,拍了下她的手,輕聲道:“沒事。他們有了點小矛盾,以後少提就是。”

馮雅也不給提的機會了。

她站起來,揉了下太陽穴:“你們都忙吧,我有點累了,先上樓躺會。”

程家父母齊聲應了:“好。”

他們目送她上樓去,等人沒了影,才鬆了一口氣。

“我去看看那塊地去,該施肥了。”

程父想溜了。

“我也去。”

程母夫唱婦隨。

程鳶:“……”

她隨他們去了,然後,看向霍昭譽,無奈地笑:“你彆見怪,主要是媽她太高貴典雅,我爸媽凡夫俗子不敢親近。”

“沒有。”

霍昭譽解釋:“我媽在不熟悉的人麵前端架子、好排場。其實相處下來,還是很平易近人的。”

程鳶點頭,跟霍母相處的這些天也算摸出點她的性情。簡單說,你對她好,她就會對你好。當然,那些反感憎惡的人除外。

“我看她心情不好,你快上樓陪她說說話去。”

“你呢?不去嗎?”

“你們母子先說著,我去洗點水果。”

“我去。”

他還記得她快要來月事了,“你這兩天不要碰涼水。”

“洗個水果而已。不礙事。”

“不行。”

他話落,人已經快步去了廚房。

程鳶跟過去,想幫忙,但被推出去,隻能站在門外看他洗葡萄、洗聖女果,然後切了香蕉、火龍果、鴨梨等組成水果拚盤。

他其實很少動手做這些,所以動作不算熟練,塊狀切得大小不一、形狀各異。

程鳶笑他:“你這刀工不行。”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我就能雕個花出來。”

他的大言不慚又逗笑了她:“行,我可記著了,等你給我雕個花出來。”

“你想要什麼花?”

他認真了,“我先點個鳶尾花,你呢?”

“我還以為你要說花呢。”

“沒辦法,誰讓我最喜歡鳶尾花。”

程鳶招架不住他的甜言蜜語,笑道:“得。我也不為難你,就雕鳶尾花吧。”

“我們這是夫唱婦隨了?”

“是。”

“果然,我家鳶鳶世界第一好。”

兩人在廚房歡笑嬉鬨,忽聽得一陣腳步聲襲來。

他們出來看,原來是隔壁幾家女主人。她們看到那豪華氣派的車隊,就猜出霍家來人了,自然要走一遭了。

“程鳶,我看彆墅外好些車,可是你婆婆來了?”

“好些天沒見她了,可把我想念壞了。”

“我做了她最喜歡的糕點,快喊她一起來吃吧。”

……

她們一個個故作熟稔,仿佛跟馮雅是極好的朋友。

程鳶招呼她們坐下,端上霍昭譽切好的水果拚盤,又讓他上樓喊人。

馮雅下來的很快,笑容燦爛,似乎之前的鬱鬱寡歡是種錯覺。

她們這樣的人向來喜歡偽裝,哪怕心裡苦成了榴蓮,麵上也笑得璀璨耀眼。

這何嘗不是一種強大?

程鳶放下心來,靜坐一邊,看她含笑攀談。

馮雅是天生的社交達人,見識廣博,談吐幽默,無論是美妝時尚,文學藝術,還是商業投資,都能說的頭頭是道。

貴婦人們多半是隨著她的話題走,隻也有人不甘落後,故意提了敏感話題:“說到投資,目前我看好的一個項目是地震救生床,可神奇了,利國利民的偉大發明,哦,對了,就是霍家剛進門的那位少爺發明的。”

此話一出口,氣氛就冷了。

馮雅看著那穿著紅色印花裙的女人,美豔的臉,豐實的胸,二十多歲,小腹微凸,瞬間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大抵是某富商的二房,安排在這裡養胎的。

她最是嫌惡這些登不上台麵的東西,臉色一變,聲音淩厲生寒:“你目前最大的投資是你肚子裡的崽,祈禱它是個男孩,不然母憑子貴的美夢就要破碎了。”

那女人聽了這話臉蛋爆紅,低下頭去,再不敢說什麼了。

馮雅見多了風雨,不至於為這麼個女人失了身份,便又笑著暖場:“也不瞞各位,我家那位剛進門的少爺確實有幾分能耐,各位要是想投資,我也不介意幫你們牽線。隻不過,既投資了他,彆的投資就不用想了。”

在座女人的夫家多半跟霍氏集團有著大大小小的利益牽連,自不會為了個剛進門的私生子與正牌夫人生嫌隙。其中幾個心思轉的快,立刻笑著表忠心:

“我可沒聽過什麼地震救生床,咱們申城鐘靈毓秀、人傑地靈也用不著那東西。”

“說的是。地震什麼床?那是什麼玩意?聽著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要我說,誰能比的上咱們昭譽?年輕一輩就數他最能耐,還娶了個有能耐的媳婦,趕明兒再生個有能耐的孩子,我的馮姐姐,再沒比您更有福的人了。”

……

她們都是人精,哄人開心算是基本技能。

馮雅聽到孩子,臉色也真正好了起來。隻掃過那懷孕的女人,又冷了下來:“這孩子啊,要真能耐,就要會投胎。要是投到那名不正言不順的女人身上,生下來也是要受苦的。”

她明顯意有所指,那女人狼狽的不行,想走又不能走,暗恨自己剛剛腦抽了,非出頭說那些蠢話。

悔恨在心中蔓延。

她瞅了一圈,想尋個人幫助。可她這不堪的身份,又惹到了馮雅,誰願意搭理她呢?不踩她幾腳,已經算仁至義儘了。

人自賤,那就彆怪人輕賤。

這個道理大多人都知道,可惜,沒多少人記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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