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他是一個對時澄月而言有……(2 / 2)

兔子的回禮 關抒耳 16481 字 2024-03-28

前麵的路通暢了一瞬,她靈活地跳下石墩,拿著兩杯奶茶朝自己快步跑來。

看啊,就算每天都能看見,向自己飛奔而來的時澄月依然是茫茫人海裡最亮眼的那一抹色彩。

“你想喝草莓奶凍還是葡萄**?”時澄月在林一硯麵前站定,她舉著兩杯奶茶認真地問。

林一硯對奶茶沒什麼興趣,隨口說了個草莓奶凍,於是對麵的女孩唇瓣微翹了一下,表情肉眼可見地變失落。他實在覺得好笑。

“草莓奶凍我不太喜歡。”他說。

“嘖嘖——”田鑫澤在一邊陰陽怪氣出聲,“什麼時候還會倒裝句了?”

林一硯接過葡萄**,被她拿著的地方傳來一片溫熱,渡到他掌間門:“Always。”他挑眉,“我還會英語,厲害吧。”

田鑫澤:“……”

無語。

且幼稚!

“我數學考了102!”時澄月迫不及待地和他說這件事,“你呢你呢!”

林一硯:“142。”

天哪,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考出一百四的成績?

於是她又把目光落向林一硯周圍的人,其他幾個人也笑著。

“這次考砸了。”

時澄月眼睛一亮,滿含期待:“多砸啊?”

“137。”

“我更爛,才133。”

輪到她無語了……

重點班的人都這樣的嗎?

不是說這次數學卷子的最後一道大題全年級沒幾個人做出來嗎,怎麼這些人還是考這麼高?

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時澄月又問:“你們最後一道題做出來了嗎?”

這件事放在一年前,她想都不敢想,居然在和重點班的人討論最後一道數學壓軸題。

康旭然搖頭:“來不及了,我最後一題看都沒看過。”

“我連倒數第二題的第二小題都沒來及做。這次試卷不難,但是計算量太大了,要是能給我個計算機,我肯定就能做完了。”

說起這次的數學考試,幾個男生的話題開始往最後一題拓開。

時澄月在心裡盤算著最後一題的分值是14分,也就是說他們加上這些分數之後沒準就可以逼近滿分了。

她還以為自己成為了什麼佼佼者,結果隻是因為自己倒著做題鑽了空子,如果按照正常做題順序來的話,去掉最後一題那分值,她還是沒有及格。

下午看到成績時飄飄然的心又墜入穀底。

林一硯看了她一眼,手輕飄飄一捋她後腦勺:“走吧。”

“噢。”

“你們走哪?”蔣凱承問。

林一硯:“回家,我們順路。”

隻是一起回家這件事在時澄月看見時鳴磊的車的那一刻拋錨了。

“那好像是我爸的車。”時澄月疑惑地看著熟悉的車牌,等到車窗降下後,她語氣即刻篤定,“那還真是我爸的車。”

林一硯突然有些局促,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校服,下意識想去摸衣領扣子,確保它扣得整齊,結果才發現自己今天穿的是帶帽衛衣。

“爸,這麼巧。”時澄月拉著林一硯走到車前。

時鳴磊:“不巧,我們家還有第二位姑娘在這裡上學嗎?”

時澄月笑著,回頭看林一硯:“反正我們順路,我讓我爸送你一程。”她看著時鳴磊,敲了敲車門,“爸,開門。”

時鳴磊:“……”

他是時澄月她爹,不是她家司機。

這是時鳴磊第一次近距離打量著眼前的少年,人高,身段筆挺,五官英挺端正,純白素淨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也顯出矜貴,一看就是老老實實五好少年的模樣。

夏夜裡腳崴的少年,和自家女兒一起把體育館玻璃砸碎的少年,眼前正認真看著他,禮貌衝他問好的少年,都是同一人。

怎麼說呢,暫時挑不出缺點。

時鳴磊心說不好,這把得完蛋了。

他沒把內心情緒表現出來:“同學你好,上車吧。”

眼睜睜看著時澄月打開車後座的門,一屁股挪到左邊,然後拍拍右側的座位:“快進來。我爸空調打可低了,你冷嗎?”

時鳴磊:“……”

真好笑,這點冷都受不了?

“不冷。”林一硯在她身旁坐下。

時鳴磊開始問些有的沒的,林一硯答得有條不紊,說話滴水不漏又恰到好處,和他交談也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時澄月像個遊離在兩人世界外的過路人,頭靠著車窗,又想起剛剛那些重點班男生的對話,她不由歎氣。

時鳴磊:“歎什麼氣?”

話音剛落,時澄月又歎了一口氣:“我什麼時候才能變成超厲害的人。”她湊林一硯近了些,“你說,我數學什麼時候才能考到一百二?”

林一硯想了想:“小樹問大樹,我如何才能成長為堅韌不拔為人遮風擋雨的樹呢?大樹說:等你不再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一顆參天大樹。”

像小狗晃著毛絨絨的尾巴在她心尖一掃,帶起怦怦跳動的心臟。甚至於,連那和他距離極近的右耳耳廓神經都在突突跳著。

時澄月哼了一聲:“哄小孩呢你。”

“以前苗禾不開心的時候,我就是這麼說的。”光從另一側的車窗照進來,打在他的側臉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他頭靠著枕墊,眼裡漾滿了笑意,說話時的每一個音節都帶著點懶倦。

苗禾……

“可是苗禾真的是小孩。”時澄月說。

林一硯挑眉,不置可否。

時澄月突然語塞。

所以他也是真的在哄小孩。

咚咚——

心跳好像劇烈了些,像無端端經曆過一場淅瀝細雨。

是因為他長得太好看,所以自己的心才會跳得如此猛烈嗎?

時鳴磊覺得自己應該還沒有死,他們兩個憑什麼可以做到旁若無人。

於是他乾脆利落地降下車窗。

車開的偏快,一縷涼風溜進來,吹得林一硯頭發些許淩亂。他抬手隨意抓了抓頭發,柔軟蓬鬆的發梢和明晰勻稱的手指交纏在一起。

沒錯!一定是發型的緣故。

時澄月猝不及防地抬手,捏起他額前的頭發往後抓,額頭飽滿,劍眉星目,眼底帶著細碎的光。

為什麼有劉海沒劉海都這麼帥?

林一硯疑惑:“怎麼了?”

“就——”時澄月咽了下口水,“我看你天庭飽滿,看著是個有福之人。”

林一硯不住發笑:“我謝謝你。”

那個“你”字因為笑意刻意拖長上揚,笑聲清淺勾人。他眼睛彎著,於是那一刻,時澄月好像進入了他漂亮的眼睛裡,又在睫毛翕動間門被他藏起來。

時鳴磊麵無表情地把車窗升上。

完……蛋……了……

·

時鳴磊先送了林一硯回家,林一硯剛下車,門口傳來一陣犬吠。

對上時澄月疑惑的眼神,林一硯解釋:“我家狗。”

白白胖胖的薩摩耶四肢混亂地跑出來,吐著舌頭哈著氣在林一硯身邊轉來轉去。

林一硯抬手薅薅它的頭:“坨寶,乖。”

時澄月車窗半降,探頭去看坨寶,坨寶一看見新麵孔,兩隻山竹似的小爪子撲到窗沿上,屁股和尾巴扭得歡樂。

“坨寶?為什麼叫坨寶?”

問到這個,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嘴角微彎:“它小時候長得很土,所以我習慣叫它坨寶。”

坨寶在一旁中氣十足的叫了一聲。

林一硯低頭看它:“沒在說你。”

時澄月也笑:“你怎麼還騙人?”

“騙狗不算騙人吧。”

時澄月哦了聲,心裡卻不住地想,硯寶。

硯寶,好像也很好聽。

林一硯抬手,時澄月下意識一縮腦袋,然後看著他的手在空中遲疑一瞬,自然地撥了撥坨寶的耳朵,聲音輕似帶哄:“姐姐要回家了,坨寶,下來。”

她仰頭望著站在車外的林一硯,是錯覺嗎,那一瞬間門,她還以為林一硯要摸自己的頭。

林一硯看她:“時澄月,新年快樂。”

時澄月:“你也是。”

林一硯又看向時鳴磊的視線,微頷首:“叔叔新年快樂,再見。”

時鳴磊也點頭:“新年快樂,再見。”

車掉了個頭,時澄月突然又降下車窗。

遠處,坨寶還是伸著舌頭去舔林一硯的手,整個身子撲在林一硯懷裡,扭動小屁股。即使隔著越來越遠的距離,她仿佛都能看見林一硯想拒絕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他單肩背著包,輕而易舉地抱起薩摩耶。

“服了,小時候就不該抱你,都讓你養成習慣了。”少年清透聲音順風掠過她耳畔,帶著濃重的少年氣,語氣裡滿含懊悔,“早知道養柯基了。”

“彆齜著大牙笑了,時澄月你再把頭探出去點,你爹就要被扣分了。”時鳴磊提醒。

時澄月斂起笑,輕哼一聲,小聲嘟囔:“真誇張。”

車慢慢地往青山苑的方向開。

也是此刻,時澄月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嘴角勾著小弧度的笑。

“同學?”時鳴磊漫不經心地問。

時澄月咬著吸管:“也不算吧。”

林一硯在十二班,她在四班,如果他們是同學的話,那她得有幾百個同學了。

“不算同學,那是什麼?”

時澄月聽出來了,時鳴磊這句話裡那點昭然若揭的下套意味有點重。

她轉頭往外看,冬天裡,五點的晚霞絢爛,氳紅了一大片天。她第一次見到林一硯的那天,是一個暴雨天,可暴雨來臨前的晚霞,一如今天一般燦爛而聲勢浩大。

“啞巴了?”時鳴磊問。

時澄月回神,衝她爸做了個鬼臉:“我不告訴你。”

不告訴你。

因為他是一個,對時澄月而言有點特彆的人。

至於有多特彆,特彆到什麼地步,原諒時澄月,她現在也無法準確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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