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她沒有能對這一切做到視……(2 / 2)

兔子的回禮 關抒耳 16817 字 2024-03-28

林一硯站在那裡時就像一個漩渦,既讓人眼暈又讓人舍不得移開視線。那一刻她突然想,她願意繼續暈眩下去,隻為多看他一眼。

隔著好遠好遠的距離,時澄月甚至都能嗅到他身上淌著的一股奶油香草的好聞味道。

“哎呀,他們怎麼還不結束,再不結束晚自習都要開始了。”

“難道他們不用上晚自習嗎?”

“今天是高三的一模,全校不用上晚自習的隻有高三,這該不會是學長吧,那你完了。”

完了?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說?”

女生問出了時澄月的疑惑,她的屁股忍不住往女生那邊移動,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

“高三忙著學習呢,誰要跟你談戀愛。”

“也是哦。”

時澄月一愣。

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高三這麼緊張的時刻,誰有功夫談戀愛呢?

思緒亂飛的空檔裡,前方落下一道陰影,覆蓋住時澄月的帆布鞋鞋麵。她好奇地抬頭,心裡頭胡思亂想的主角就站在自己的麵前。

因為打過球,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得有些大,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都沾著汗液,他站在時澄月麵前時,她幾乎都能感受到他迎麵撲來的朝氣熱浪,正侵蝕著自己的身體。

讓人心跳加快。

“是給我的嗎?”林一硯抓著自己前額的短發往後薅,手順勢搭在腦袋上。

他指指時澄月手裡的水。

時澄月反應遲鈍地啊了聲:“是。”

“哦。”他朝自己攤開手,“那我想喝。”

時澄月擰開瓶蓋,然後遞給他,他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凸起的喉結上下劇烈滾動。

原諒她,她真的沒有辦法從那個部位移開。

一灌就是半瓶,林一硯把剩下那瓶水遞給她。

“無聊嗎?”

時澄月搖頭。

林一硯兩手撐在大腿上,彎下身看她,語氣篤定:“你肯定很無聊。”

好吧,的確。

她又不懂球,看彆人打球是有些無聊。

“林一硯,快點啊,磨蹭什麼!”球場上有人喊。

林一硯沒回頭,比了個“ok”的手勢,他看著時澄月:“我想再打一會兒,你想回家的話就先回吧,到家記得給我——”

他想說回家給他發個信息,然後想起時澄月現在沒有手機。

他已經大半個月沒有和時澄月微信聊天了。

說是先從彆的地方找原因,誰知道時澄月這小傻子居然把成績進步微弱的原因歸結於手機。

試問,現代人誰能脫離手機半個月啊???

時澄月覺得他下一秒就要說“算了,我還是和你一起回家吧”,於是她趕緊開口:“好的,我到時候用pad跟你聊,你快打球去吧。”

林一硯這才點點頭。

時澄月一晃眼,餘光裡,身旁的那群女生投來好奇的目光。

不消片刻,又紛紛散開。

“好丟臉好丟臉,當著人家女朋友的麵意.淫她男朋友。”

“這真的是社死瞬間了!”

“嗚嗚剛剛沒說什麼特彆過分的話吧?”

“我忘了,應該沒有……”

女朋友。

她很像林一硯女朋友嗎?

時澄月盯著手裡的那瓶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兩個的關係變得如此微妙?她努力想去回溯記憶,思考良久卻發現無果。

因為那更像是潤物細無聲的浸透。

是危險,又令人上癮的關係。

男生們打球的時候都不在乎隊友是不是和自己認識,本來是重點班那幫男生在一起打球,後來就變成了大雜燴。

不知道誰進了一球,最後一排幾個男生鼓著掌。

“柳楊帆牛逼啊!”

“柳楊帆看清楚!那他媽是林一硯,上次踩你頭上的林一硯,給爹把他打趴下!”

這種調侃區彆於林一硯那些朋友對他的調侃,正像是帶了明顯的不懷好意的引戰味道。

時澄月回頭看了那幾個男生一眼,注意到她的視線,其中一個男生和她四目相對之後,臉上浮現淡淡詫異。

時澄月沒太在意,可是後麵幾個人繼續議論的聲音沒法讓他不在意。

“那個是柳楊帆以前喜歡的女的嗎?”

“是吧,四班那個……那個時澄月,是這個名字吧。”

“那她還認識林一硯?”

“林一硯不還和柳楊帆打過架嗎。”

“啊?有這事兒?”

“廢話,不然你看柳楊帆這逼,為什麼彆人的球不截,就截林一硯的。”

“那他們為什麼打架?”

“嗬嗬。”男生突然冷笑,“柳楊帆雖然平時傻逼了一點,但是那天純屬林一硯找事了。”

“……”

聽著男生的對話,時澄月才想起來林一硯的確和柳楊帆發生過一些矛盾,但是上次的話題被林一硯三言兩語地錯開。

時間一久,本就沒放在心上的時澄月早就忘記了。

如今一說,她又一下子被提醒。

正如那個男生說的,柳楊帆不截彆人的球,隻截林一硯的。

真奇怪。

二十分鐘後,可能是打累了,男生們中場休息。

林一硯估計也是累了,直接坐到時澄月身邊,拿過剩下的那半瓶水,邊往嘴裡灌邊含糊不清地問她怎麼還不走。

正說著,柳楊帆從遠處走過來,看到兩人並排坐在一起,他愣了一下,很快又反應過來,朝林一硯豎了個中指。

眼裡充滿挑釁。

“進了幾個球把他嘚瑟成這樣。”田鑫澤輕嗤,“林一硯,待會兒你也隻盯著他,往死裡盯他。”

蔣凱承:“不就是惡心人嗎,誰還不會了。”

田鑫澤蔣凱承康旭然,還有幾個時澄月叫不上名字的男生都喋喋不休地說著話,時澄月一時之間無法插嘴。

等這個話題過去,時澄月才拉了拉林一硯的袖口。

她問:“你為什麼會和柳楊帆打架啊?”

林一硯:“看他不爽。”

“可是你看著不像是會打架的人。”

“特殊情況。”

時澄月疑惑:“多特殊?”

那邊,不知道九班男生在說些什麼,幾個人笑得放肆。

林一硯沒什麼表情地往那邊看了眼,語氣帶著無法掩飾的輕蔑:“看不慣彆人欺負貓。”

這該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時澄月卻一下子領略其中含義。

她像是在一瞬間找到了同盟:“你也看到他欺負貓貓嗎?我也有看見過!”她不由加重語氣,“太傻比了這男的!!!”

能同時被林一硯和自己撞見,可想而知柳楊帆這人的行徑有多惡劣。

想到這裡,她的言辭愈發激烈,“你知道嗎,這人虛偽得要死,前一天還在那裡擼貓,我以為他也很喜歡貓呢,結果第二天就看到他……”

她幾乎是要把那一天裡發生的事詳詳細細地說一遍,說到最後,小臉上露出一副可憐相兒:“我們黃主任這麼可愛地跟他示好,他還敢踹我們黃主任。”

說到最後,她又像想起什麼似的,“你打贏了嗎?”

林一硯毫不猶豫:“當然!”

“你們男生都怎麼打架的?”她的眼睛裡像裹了層潮濕水汽,水靈通透,明亮中閃爍著十足的好奇。

林一硯:“就……從背後狠狠踹了他一腳,讓他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說完這話他都覺得誇張。

意料之中的,時澄月的眼睛更亮了,她欣喜地哇了一聲:“你把我想乾的事情乾了!你真棒!”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和林一硯居然有這種奇奇怪怪的默契。

林一硯好像真的很喜歡小動物。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問的。

“我家裡已經養了一條狗了,所以我媽不讓我養貓。”

“但我,”他垂頭去看時澄月,白熾燈明亮的光如揉碎的鎏金碎礫落入他眼裡,時澄月一瞬間愣神,沒有移開眼,“一直都很想養一隻貓。”

體育館大門常年不關,忽過一陣涼風,她的喉嚨被嗆住,嗆到蠢蠢欲動的那陣悸動在唇齒間翻滾。無法開口,卻也不甘心就此咽下作罷。

所以她隻能怔怔然看著林一硯,感受著自己因為那一句普普通通的話而攀升上熱意的臉頰。

“我去打球了,你覺得無聊了就隨時回家,不用和我說。”休息夠了,他起身,見她呆愣模樣,手劃過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哎哎哎——這位同學,醒醒,下課了。”

金色的小老虎碰撞到腕表,發出叮當一聲響。

時澄月回神,看清他眼裡的幾分調侃。她麵露羞赧。

這人怎麼這樣啊!

幾個男生攬過林一硯的肩:“彆再讓柳楊帆截你的球了,說真的,太丟臉了。”

球被林一硯攬在臂彎裡,他說:“知道了。”

他的手真的很漂亮,手指長,骨節明顯又勻稱。時澄月想起他剛剛擰瓶蓋時,用力的掌背上,經絡會微微凸起,燈光打在他白皙指尖,像駕了層淺淡月光。

這一刻,很微妙的,她有一點想牽著那雙手。

不僅是手。

他今天穿了條淺灰色運動褲,剛剛打球時,他把褲腿挽到膝蓋處露出的小腿,肌肉勻稱分布又緊繃,他踮腳,亦或是彈跳投籃的時候,微微用力,淡青色筋脈會跟著隱約浮現在他白皙而薄的肌膚表層。

他向自己奔來,彎下身子朝自己要水的時候,運動過後的熱氣也跟著迎麵撲來,真是讓人無法忽略的、正躍躍欲試探出水麵的荷爾蒙朝氣。

時澄月想,她沒有能對這一切做到視若無睹的強大抵抗力。

人對視線總是敏感。

林一硯突然偏過頭來。

少年身姿挺拔,像海洋儘頭冉冉升起的日光,耀眼奪目,和洶湧撲過來的潮濕海浪一起,擾得時澄月心緒掀起一陣強烈的波瀾。

像這一刻萬分清晰,下一秒又陷入雪花屏的電視頻道。

她突然有點慶幸,慶幸於高二下學期期末考試結束的那個下午,她和祁嘉虞因為好奇走進了那家奶茶店,然後算來一卦帶著玩笑意味的淺薄緣分;慶幸於時澄陽居然和苗禾一個班,於是在學校之外的地方,他們竟也能因為弟弟妹妹的關係而產生交集。

如果沒有這種種種種可以以緣分來描述的開端,那麼後續必然如蝴蝶效應般,她永遠也不會注意到他。

想到這兒,她下意識覺得那一定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

於是和林一硯四目相對的一瞬,她驟然低下頭。

算了,抵抗不了那就不抵抗了。

所以林一硯可以肆無忌憚地看著她。

看,我的全身上下都是你喜歡的樣子,我們有共同討厭的人,我們有與生俱來的默契,即使這心有靈犀的默契是我刻意造就使然。

所以時澄月,拜托你,真的喜歡一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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