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是誰的妹妹?”
溫季瓷拒絕的意味非常明顯,簡直是紮心,他的意思是讓宋佑彆亂攀關係了,然後仗著認識的關係,動手動腳。
宋佑竟無力反駁,得,敢情桑酒就隻能是溫季瓷一個人的妹妹。
“以後注意一下。”
溫季瓷的態度理所當然,連桑酒都想不出反對的理由來,她差點忘了,就算是生病中的溫季瓷,那還是溫季瓷啊。
宋佑還想說些什麼,但他又想到是因為他犯了錯,把溫季瓷連夜叫到了分公司,才出現了現在的意外,話到嘴邊又換了一句。
“桑酒是你的玩具嗎?占有欲這麼強。”
向來自詡是情場高手的宋佑,第一次在溫季瓷身上栽了跟頭,事後知道真相的他簡直捶胸頓足。
一般有人暗自交往都不會逃過宋佑的眼睛,溫季瓷和桑酒這兩人竟然墮了他一世的英明。
要不是因為溫季瓷這二十七年的清心寡欲,要不是他沒料到溫季瓷第一次出手,就能對自己的妹妹下手,要不是……
反正現在宋佑沒能理解溫季瓷和桑酒的關係,他索性眼不見為淨:“我去拿桑酒的藥,懶得理你們。”
宋佑走出門口桑酒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她小小地瞪了溫季瓷一眼:“該注意的人還有你。”
溫季瓷輕聲笑了,不反駁,也不應聲。
溫季瓷出車禍這事瞞得了溫行知他們一會,卻瞞不了多久。當天下午溫行知和桑玫就收到了消息,立即來了醫院。
第二天也是一樣,溫家的人也陸陸續續地前來探望。
溫季瓷接下來住院的這幾天,幾乎沒讓他找到和桑酒獨處的機會。
桑酒就在一旁乖乖地站著,她了解溫季瓷,時刻關注溫季瓷的一舉一動,自然能看得出他的情緒變化。
她膽戰心驚地看著,用眼神不斷暗示溫季瓷。
桑酒真怕溫季瓷忍著忍著就變態了。
在溫季瓷即將忍到耐心耗儘的時候,終於可以出院了。
而出院的當天桑酒突然被叫到了公司,先前她拍了一支口紅廣告,是高口碑的小眾品牌。
迪奧官方微博也放出了由古莎代言的口紅廣告,迪奧在這個時候放出廣告隻是偶然,卻沒想到引起了網友的熱議。
桑酒和古莎在片場時,就頻頻傳不和,如今又代言了不同品牌的廣告,網友自然將她們放在了一起對比。
因為古莎出道早粉絲基數龐大,廣告一放出,網上全是一水的誇讚。
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之後的風向卻徹底逆轉,一麵倒向了桑酒。
那些隻看到評論的網友都難以置信,他們特地慕名前去,將兩支廣告找出來,進行對比。
沒想到,古莎的確不及桑酒。
桑酒的廣告中,她烏發紅唇,港風的妝容加上冷色調的肌膚,仿佛一副精美至極的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
各式口紅塗上桑酒的唇,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動人心魄。
“這真的是桑酒嗎?平時隻見過她的淡妝,如今化了濃妝,簡直讓人一見傾心,我好像戀愛了。”
“我記得這是桑酒第一次代言品牌吧,她的長相我幾乎可以吹爆。”
“雖然不太厚道,古莎和桑酒這麼一比,高低立下,還偏偏都是口紅廣告,搞得我都不想買迪奧,想買桑酒代言的這款了。”
古莎在迪奧的廣告中,美則美矣,和桑酒一比,卻多了幾分匠氣,和桑酒骨子裡渾然天成的氣質放在一起,更是被蓋過一頭。
就像是任何人都能通過努力變成古莎的樣子,桑酒這樣的氣質卻是與生俱來的。
古莎的廣告和桑酒前後腳放出,不是他們的本意,可沒想到硬生生被桑酒搶了風頭。
古莎的工作室立即大肆買了古莎豔壓桑酒的通稿。
當古莎看到網上的討論的時候已經過去好一會了,她雖然被桑酒壓一頭心中不舒服,可她更不想因為自己關係得罪桑酒。
得罪桑酒不就是得罪了溫家,溫家對她的好感度不就下降了嗎?
“裴姐,讓公司彆再繼續拉踩桑酒了。”
古莎的經紀人更是奇怪,桑酒到底做了什麼,至於讓古莎讓到這個地步,放在以往,古莎根本不會允許彆人爬到她頭上來。
為了讓裴姐彆再拖後腿,古莎隻能說出實話。
“你知道桑酒是誰嗎?溫家那個被保護得極好的小公主,就是她!”
裴姐這下怔住了,她終於明白了古莎態度轉變的原因。
而古莎又不能違背公司的意思,親自把自己的臉往地上踩,她隻是象征性地點讚了桑酒的微博。
她想著之後她也能借著賠罪的機會去一趟溫氏集團了。
原本公司把桑酒叫過去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沒想到古莎這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舉動,讓事情逐漸平息了下來。
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因為這樣的事情錯過了溫季瓷相處的機會,桑酒都覺得好笑。
在回家的路上,桑酒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出院後她好像也沒和溫季瓷獨處過。
明明他們已經差不多確認了關係,可住院期間她根本找不到機會和溫季瓷說說話。
現在工作上的事情又絆住了她的腳步,這麼一想,她和溫季瓷算不算最悲慘的情侶了。
桑酒想著想著,突然輕笑出聲。
很快,桑酒的車子停在了琴水灣前麵,她還沒下車,轉頭就透過窗戶,看到了溫季瓷的身影。
樹影幢幢,溫季瓷修長的身影立在院子的路燈下,交織出各色微光。
桑酒的心猛地一跳,眉梢難掩笑意。
“我哥哥出來接我了。”
車子一停穩,桑酒就打開車門下了車。
溫季瓷一眼就認出了桑酒的車子,當車門打開時,桑酒的腳落了地,溫季瓷注視著她。
深青色的夜空下,桑酒嘴角漾著笑,朝他小跑而來。
氣息微促地在溫季瓷麵前站定,溫季瓷看著桑酒的眼睛,微微恍神,明明每天都能見到她,又仿佛隔了一個世紀才相見。
溫季瓷嗓音低沉。
“爸媽在裡麵。”
溫行知和桑玫已經在裡麵等他們了,原本是要去溫宅一同吃晚餐,但他們顧念溫季瓷剛出院,開車來了琴水灣。
雖然溫季瓷沒有明說,但桑酒總覺得她聽出了溫季瓷聲線中隱藏的怨念。
桑酒暗自發笑,門的旁邊就是落地窗,窗簾浮動,隔著一層玻璃,溫行知和桑玫就坐在那裡。
而桑酒和溫季瓷就站在外麵對視,仿佛是在秘密即將曝光的前一刻。
桑酒心下一緊,她提起步子,假裝若無其事,想越過溫季瓷,徑直走進彆墅。
但是經過溫季瓷旁邊時,桑酒突然玩心一起,她的腳步一停,纖細無骨的手停留在溫季瓷的手邊。
下一秒,桑酒把手塞進溫季瓷的手心,輕輕地捏了一下。
一顆心忐忑上下,像是在明目張膽地在父母麵前拉住了哥哥的手。
不過,桑酒的膽量也隻到此為止了。
桑酒仰頭看向溫季瓷,視線隻落在他身上一瞬,她勾了勾唇角,安撫了一下溫季瓷煩躁不安的心。
剛等溫季瓷反應過來,桑酒就已經進了屋,空氣中隻留下了若有似無的玫瑰香氣。
一聲輕笑,低低啞啞地落進夜色中,愉悅的尾調在春夜中潺潺漾開。
溫行知和桑玫坐在餐桌的另一側,如同一次平凡的家庭聚餐,他們不知道桑酒和溫季瓷已經多了一個秘密。
“我去拿瓶汽水。”
桑酒總覺得溫季瓷的視線始終縈繞在她的方向,她沒溫季瓷這麼厚臉皮,臉不自覺地發燙,借口去拿杯冰飲料。
“彆喝太多。”
桑玫勸了一句,也沒多勸。
冰箱離餐桌有一小段的距離,桑酒快步走了過去,冰箱門一打開,微涼的冷氣迎麵而來。
桑酒臉上的熱度稍許退了,還沒等她徹底放鬆下來,身後突然覆下了一道陰影。
溫季瓷從後麵走過來,手搭在門上,修長高挑的身形擋住了落下來的燈光。
光被遮住,隻留下極細的一道窄光,
而桑酒和溫季瓷之間,隻餘幾寸的距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溫季瓷是不是瘋了!
桑酒心神一凜,她驚訝溫季瓷竟然有這麼大膽子,她連呼吸聲都放輕了。生怕一出聲,就驚擾到了不遠處的溫行知他們。
溫季瓷倒是神態自若,隻是對著笑。
隔著短短的距離,溫行知和桑玫的說話聲隱約傳來,落進桑酒的耳中,都變成了碾磨耳朵的雜音。
冰箱門仍舊開著,一道窄窄的門勉強將兩人的身形擋住。
隻需要外麵的兩個人一回頭,一轉眼,就能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桑酒失去的力氣緩緩回複,她彎起手肘,朝溫季瓷輕撞了一下,示意他快點讓開。
溫季瓷似乎毫無所察,桑酒迫不得已偏頭看他。
一雙溫柔又孤傲的眼睛,望不見其他,隻剩下了桑酒。
仿若無聲的默片,溫季瓷身上的清冷氣息,一層又一層地包裹住她,她開始慌了。
若是在這裡待得太久,桑酒難以保證,她和溫季瓷的關係會不會被發現。
桑酒剛想再警告一次溫季瓷,他驀地傾過了身子,桑酒這下慌得徹底,整個身子完全僵住。
下一秒,溫季瓷的嘴唇不經意擦過她的側臉,移開的那一刹那甚至在耳旁停留了幾秒,
不管不顧地在桑酒的臉上點上了火。
前麵是冰,後麵是火。
一陣陣地燒著,斷斷續續地不得安生。
桑酒差一點就迷失在溫季瓷給她營造的假象中,仿佛此時此刻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溫季瓷的話打破桑酒的幻境。
“好好的,發什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