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中,桑酒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趴在沙發上看電影,一雙腳翹著,偶爾不安分地搖晃幾下。
溫季瓷索性抬眼看過去,他似乎漫不經心地靠在椅背上,漆黑的瞳孔卻不見底色。
桑酒絲毫沒察覺到溫季瓷的視線已經落了過來。
桑酒把薄外套脫了,隻剩下了裡麵一件淺色T恤,長發高高紮起,一張臉素淨得很,像是涉世未深的稚嫩少女。
她盯著電腦屏幕,看到好笑的地方也隻是捂上嘴無聲地笑,半點都沒有打擾溫季瓷的意思。
可桑酒卻忘了一點,光是她和溫季瓷共處同一個空間,就能輕而易舉地引來他的目光。
屏幕中的畫麵剛好一暗,此刻反著光,昏暗的屏幕上映上了一個人的身影。
桑酒一怔,剛想回頭,一雙手按住了她的腰。
下一秒,桑酒就被整個拎了起來,蜷在了溫季瓷的懷裡。
剛才還在低頭工作的溫季瓷,也不知怎麼就過來了。
“你不工作啦?”
桑酒沒抗拒,也不去關電腦,任由電影在屏幕上放著。
“你在旁邊這麼勾著人,你覺得我還能工作得下去?”
溫季瓷理所當然地把理由歸結到了桑酒的身上,明明是溫季瓷自製力不強,光她什麼事。
“那我下次不來了,不然你不是每天工作都完不成了。”
桑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卻忽的對溫季瓷展顏一笑。
“你說,我這算不算是紅顏禍水?”桑酒還特地念了一句應景的詩,“從此君王不早朝。”
“是不是?哥哥。”
桑酒這麼說著,自己都覺好笑,輕笑聲落進寂靜的房內。
溫季瓷眸色仿佛變成了深青色,吸得人自願往裡跳,層層情緒在他眼底漾開,他突然收緊了些環著桑酒的力道。
聲音低又磁:“那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現形?”
話音剛落,溫季瓷的手就放在了桑酒的腰上,這一次他沒有淺嘗輒止,薄薄的衣衫也抵擋不住。
順著微敞的衣角,溫季瓷掌心的溫度貼在了毫無遮擋的肌膚上。
桑酒下意識往後一縮,但她始終都在溫季瓷的懷裡,就算是後退也依舊在他的包圍圈。
連推開的空間都沒有。
略顯粗糲的指紋像是在柔淨的肌膚上散開,時間越長,力道漸重。
桑酒連動不敢動,整個人僵硬在溫季瓷的懷裡,直到溫季瓷的手繼續往上移了幾寸。
桑酒反應過來,立即按住了溫季瓷的手,製止了他的胡作非為。
仿佛觸電一般,桑酒的眼底隱著慌亂。
自始至終,溫季瓷的視線都落在桑酒的身上,他沒急著移開,而是用手指在邊緣點了點,然後才緩緩退出。
一等到溫季瓷的手離開,桑酒迅速地從溫季瓷的懷裡坐起來,往沙發的另一邊跌了過去。
像是賄賂似的,桑酒把桌上的草莓往溫季瓷的方向推了推。
“哥哥,你吃不吃?我親手洗的。”
桑酒柔聲說道,聲線還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溫季瓷久久沒有伸出手,而是似笑非笑地盯著桑酒。
直到房門被敲響,宋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桑酒迫不及待地幫溫季瓷做了回答:“進來吧。”
門被推開的那一刻,溫季瓷才緩緩移開了視線,挑了一個桑酒親手洗的草莓。
宋佑進來的時候,桑酒和溫季瓷分坐沙發的兩端,之間一點曖昧的痕跡都沒有。
但是宋佑總覺得看出了兩人之間的貓膩。
打量的目光在他們之間轉了幾圈。
宋佑乾脆攤牌直說。
“你們是不是戀愛了?”
桑酒一驚,溫季瓷神色自若。
不過桑酒很快就反應過來,她本來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也沒什麼好緊張的,她很快就淡定地開始吃起草莓。
彆看宋佑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模樣,但是宋佑的口風比誰都緊,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到處亂說。
溫季瓷和桑酒的態度相當於默認了,宋佑這才猛吸了一口氣。
“我和桑酒做兄妹這麼多年,我可從來沒有對她有過非分之想,”
宋佑沒想到溫季瓷一上來就給他這麼大的驚喜,害得他還擔心過溫季瓷未來女朋友的問題,沒想到這麼輕易地解決了。
不過這窩邊草吃得是不是有點太近了?
“還有你們之前吵得這麼厲害,怎麼說和好就和好了,還能發展到這個程度?”
宋佑好奇的問題一大堆,可惜他碰到的人是溫季瓷。
溫季瓷一直注意著桑酒這邊的動靜,他見桑酒已經慢悠悠地吃完了草莓,極為自然地幫她收好東西,然後站起了身。
桑酒則乖乖地跟著溫季瓷的動作。
溫季瓷看了宋佑一眼,滿滿的無可奉告,他可沒有到處宣揚自己私事的興趣。
於是,溫季瓷很“溫柔”地幫宋佑決定了一件此刻能做的事情,來平息一下他的好奇心。
“剛好你今晚留下來加班。”
還沒等宋佑反應過來,溫季瓷和桑酒就離開了辦公室。
宋佑好不容易空出來的休息時間,又被加班占滿了。先是被喂了一嘴狗糧,現在又……
單身狗沒人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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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桑酒的身份已經公開,溫季瓷也不需要避嫌,像是發展地下戀情一樣,偷偷摸摸的。
溫季瓷問了桑酒活動結束的時間,臨近時間點的時候,開車去了活動現場。
溫季瓷一身深色調的衣服,舉止低調。桑酒的助理小禾特地出來把溫季瓷給領進了後台。
即便是最普通的打扮,也引起了其他明星的頻頻視線。
這幾天就屬桑酒的事情最為轟動,大部分人的心思都活泛了起來,和桑酒交好絕對不是利大於弊。
桑酒也能明顯感覺出旁人對她態度的轉變,不過桑酒又不是傻的,自然能分清誰是好意,誰都居心不良。
桑酒剛卸完妝,溫季瓷就被小禾從外麵領了進來,她朝溫季瓷笑了笑,拿起自己的東西就準備離開。
“今天我坐我哥的車回去,你們先走吧。”
今天桑酒的便服剛好和溫季瓷是相同顏色的,款式簡單,遠遠看去,竟像是穿了一身情侶裝。
而其他人根本不會往這方麵去想,即使他們舉止親密,也隻是兄妹之情。
從早上開始直到現在,桑酒就一直沒見到溫季瓷,溫季瓷的突然出現,讓她的話都變多了。
桑酒正和溫季瓷說著今天的趣事,溫季瓷也頗有耐心地聽著,不巧的是,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桑酒剛走到走廊的拐角處,就碰到了提前等在這裡的嚴謨。
因為知道桑酒的活動結束了,嚴謨特地在這條必經之路等著桑酒,就是想和桑酒說上幾句話。
腳步聲由遠及近,嚴謨看到桑酒的身影時,剛對她露出一個笑容,看到身旁的溫季瓷,動作一頓。
不知為何,嚴謨原本準備好的話說不出口,可能是顧忌在場的溫季瓷,他很快換了個說法。
“你和溫總準備回家了?”嚴謨仿佛將他們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自然而然的態度,好像聊起了家常。
暖色調的燈光照進安靜的走廊,溫季瓷卻用寡冷的視線瞥了一眼嚴謨,分明不冷的空氣,也隨之降了溫度。
幾盞燈明晃晃地亮著,溫季瓷倒映在牆上的背影似乎都帶著疏離。
桑酒也沒料到嚴謨會在這裡,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聽到嚴謨接下來的話,更是在心裡冷笑了一聲。
桑酒是不可能對嚴謨有什麼好臉色,可走廊上又有監控攝像頭,所以她隻是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嚴謨。
嚴謨一怔,他居然感受到了同時來自溫季瓷和桑酒的敵意。
下一秒,桑酒開了口。
“嚴影帝可能不記得了,我之前可是朝你潑過酒的。”
桑酒話是這麼說,但是言語中沒有一點愧疚,反倒提醒了嚴謨當時他塞房卡給她的事情。
之後還引發了一連串網友對桑酒的排擠,如果不是溫季瓷出麵,嚴謨根本就不會低頭道歉,幫桑酒澄清。
嚴謨自知這件事他做的不對,他穩了穩心神,重新看向桑酒。
“一直沒有機會和你道歉,我希望得到你的原諒。”
嚴謨的語氣鄭重,態度難得真摯。
或許桑酒沒看出來嚴謨真正的來意,但同樣身為男人,溫季瓷清楚地了解嚴謨以退為進的方法。
嚴謨暫時的低頭,不過隻是想換來和桑酒更進一步的相處。
溫季瓷知道桑酒不可能會理會嚴謨,他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你能知錯就改就好,同樣的錯誤下次記得彆再犯。”
溫季瓷的口吻毫不留情,聲音無波無瀾,冷得似冰,一點沒準備給嚴謨留餘地。
嚴謨一時之間愣住了,沒反應過來。
話音落下,溫季瓷輕扶了一下桑酒的肩膀,示意了一下。
隨即,他一個字都不準備多說,徑直帶著桑酒離開。
能讓嚴謨這麼低頭認真道歉一次,桑酒心情倒是好了許多,她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腳步輕快地跟著溫季瓷的身後。
桑酒坐進車內,剛扯過安全帶,溫季瓷倏地伸手,將她的手拉住,製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微光中,溫季瓷的神情看不大清,耐心隻是一刹那,到了無人的地方,他的本性才顯示了出來。
漫不經心的聲線,卻帶著秋後算賬的意味。
“招蜂引蝶的人是你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