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大爺見人不進來也不催, 將白布搭在椅子上,坐回剛才的位置上坐好,嘴裡哼著小曲, 十分的悠哉。
周愛真在門外猶豫了幾秒拉著孩子門進屋。
現在不剪, 後麵坐月子頂著這頭又後又長的頭發會熱死。
大爺見周愛真帶著孩子進來,從板凳上起來,伸手指了指一邊的板凳:“坐在這。”
周愛真按照大爺的指示在板凳上, 剛坐下沒多久,剛才撣灰的白布就圍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低頭看著脖子上的白布,白布洗的很乾淨,看起來用了很多年, 有些地方已經抽絲。
大爺把布給人圍好, 起身走到桌前拿剪子和梳子。
周愛真正看著身前的白布就見大爺拿著剪刀和梳子走到自己身後像是要直接開剪, 立即開口道。
“大爺, 頭發剪短到這。”周愛真趕緊用手比劃到肩膀處的位置。
頭發剪到這後麵還能紮的起來。
大爺一聽, 鼻腔發出輕微的嗯聲, 走到她身後,用梳子將她的頭發梳順,拿起剪刀哢嚓哢嚓的剪了兩下。
周愛真坐在板凳上聽著剪刀剪在頭上發出的聲音,沒過多久,聲音就停了下來。
“好了。”大爺說完將剪刀放在一邊,伸手將周愛真身上的白布撣了撣才解了下來。
周愛真看著齊肩的頭發, 比她想象中好的多。
“大安,剪不剪?”周愛真扭過頭, 問著坐在一邊的大安。
大安看著娘的頭發,從板凳上下來,走到娘身邊。
“大爺, 給他剪成寸頭。”
現在天氣熱,剪成寸頭不僅涼快還好洗。
大爺依舊還是話不多,走到大安的身邊給他剪了起來。
周愛真帶著伶伶在一邊等著。
大安的寸頭剪起來有些費事,等了一會才好。
剪了寸頭的大安五官顯得更加的立體,十分的精神。
她走上前兩手扶在大安的肩膀上:“真好看。”
大安聽見娘誇他,臉一紅,低著頭不去看娘。
周愛真見大安害羞,笑著揉了揉他有些紮頭的頭。
“大爺,一共多少錢?”她拉著大安問著一邊正在掃地上頭發的大爺。
“一毛。”大爺將頭發全部掃進掃帚,倒進一邊的桶裡。
即使來了這個時代有一段時間了,聽到剪兩個人頭發隻要一毛,還是覺得十分的便宜。
周愛真給完錢,帶著孩子們往回走。
伶伶在一邊走上兩步就扭頭去看哥哥的頭。
“哥哥,我想摸摸。”玲玲晃了晃哥哥的手。
大安聽見妹妹要摸,彎腰低頭。
周愛真在一邊見兩人停下也跟著停下,站在一邊看著伶伶有些新奇的伸手去摸大安的頭。
可能摸著有些紮手,摸了一下後眉頭一皺,又伸手去摸,這一次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沒幾秒咯咯的笑了出來。
周愛真在一邊笑著搖了搖頭,孩子們的快樂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愛真,剪頭發了?”
周愛真聽見有人和她說話,看向一邊說話的人,是他們樓下的鄰居蘇梅。
“剛去剪的。”
“剪了好,不然等坐月子要遭罪。”蘇梅想到她坐月子時,那一個多月沒洗頭,到後來頭發又臭又癢。
周愛真笑著點頭,她也是因為這點才去剪的頭發。
“對了愛真,我剛出門的時候看見幾個人搬著床上樓,一問說是去你家,你這床是什麼時候申請的?”
蘇梅家裡的婆婆下個月要來,家裡的床不夠睡,她想著要不讓孩子爹也去隊裡申請一張,但是不知道時間來不來的及。
周愛真一聽是送床的來了,想到家裡沒人,趕緊朝著蘇梅開口道:“一個多月,梅嬸,家裡沒人,我先回去了。”
“你家小陸不在家?”蘇梅詫異的看著周愛真。
“去給地施肥了。”
陸澤走的時候沒帶鑰匙,估計也沒想到她會帶著孩子出門。
她得趕緊回去給人開門。
“那趕緊回去吧,那幾人到了有一會了。”蘇梅準備出門的時候,送床的人就上樓了,她又在家磨蹭了一會才出的門。
周愛真聽到人已經到了好一會,跟蘇梅說了聲先回去後,趕緊帶著孩子們往回趕。
幾人一到後,就見馮燕站在走廊和幾個年輕人說著話。
“人回來了。”馮燕見愛真回來,朝著幾個年輕人說完,朝著愛真招手,示意她快來。
“愛真,這些人說是給你送床來,等了好半天了。”
馮燕本來在家洗衣服,這些人敲門來問陸團長家裡人去哪了,他們來送床。
她也說不上來,陪著這些人在這等了好一會不見愛真回來。
周愛真見馮燕坐臉上有汗,應該是在這陪著這些人。
周愛真拉著孩子快步走到幾人麵前:“實在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們今天要來,讓你們久等了。”
她說完趕緊掏出鑰匙開門。
幾人見嫂子這樣說,紛紛開口道:“嫂子,我們也剛到沒多久。”
周愛真將門打開,讓幾人進來。
“嫂子,您往旁邊站站,我們先把床抬進去。”屋外的幾人見嫂子挺著大肚子,怕碰到她,站在門外不敢往裡抬床。
周愛真一聽退到一邊,見幾人頭上都是汗,轉身去廚房給幾人倒水。
屋外的幾人合力將床抬進屋裡。
“嫂子,床放在哪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