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天已經黑透,李秋水打水讓周愛真他們幾人洗臉,又趕緊去看溫在鍋裡的飯菜。
他們走之前就把飯菜溫了起來,怕他們回來餓。
坐了大半天的車,大家都已經疲憊,匆匆吃了幾口後各自回屋。
周愛真出嫁前的屋子一直留著,李秋水知道妹妹們要回來,早早的就將房屋打掃了一遍。
被子都抱出去曬過兩回。
周愛真和李秋水帶著伶伶三人在院子裡的角房裡洗澡。
周愛真和李秋水幾年沒見,一見麵就坦誠相見有些許不適應。
“站著乾啥,水一會就涼了。”李秋水將伶伶抱進澡盆見妹妹站在那不動,示意她將衣服脫了過來。
周愛真咬咬牙,都是女的,也沒什麼不好意思,伸手將衣服加解開,快速用水衝了衝。
“愛真,要搓背嗎?”李秋水給伶伶洗澡,穿好衣服,招呼著一邊的妹妹。
“不了,趕緊洗洗回屋睡下,坐了一天的車有些累。”周愛真拒絕李秋水的好意。
妹妹決絕,李秋水就自己給自己搓了搓,搓完衝了衝水。
“大姐,我先帶伶伶回屋了?”周愛真將頭發上的水乾擦,伸手拉著伶伶回屋。
李秋水應了聲,隨後又道:“明天你和妹夫不用早起,早飯等你們起來我再燒。”
聽爹說,這幾天他們在B市逛了的幾天,又趕了一天的路回來,累的不輕。
“好。”周愛真說完,將門拉開一條小縫,帶著伶伶走了出去。
在周愛真和伶伶快走到李母房門前,伶伶拽了拽娘的衣袖:“娘,我想跟你睡。”
姥爺屋裡有煙味,她不想跟姥姥和姥爺睡。
周愛真不知道伶伶是因為這個原因,還以為是因為幾年沒回來,伶伶有些認生。
“好,那我們跟姥姥說聲。”
周愛真帶著伶伶跟李母說了聲。
“娘,我想喝水。”
周愛真聽見水,也有些渴:“我們去廚房拎一壺水。”
晚上李秋水燒飯菜有些鹹,周愛真飯後就已經喝了一大杯水。
兩人拎著水壺走到屋裡傳來陸澤和孩子們玩鬨的聲音。
一進屋大安和小五就圍了上來要喝水。
周愛真一人給到了一杯,看向陸澤,已經七點多怎麼還沒把孩子們送到李母屋裡。
陸澤接收到她的眼神,知道她想說什麼。
可能是小五對這還不熟,不願意跟娘去爹的屋,大安見小五不去,他也不想去,兩人就留了下來。
周愛真知道後,有些哭笑不得,示意他伶伶也是這個情況。
夫妻兩分工合作,陸澤負責大安和小五,她負責伶伶。
床有些睡不下五個人,兩人一個帶著孩子睡在床頭,一個帶著孩子睡在床尾。
小五見娘睡在床尾,有些稀奇,不肯老實睡覺,手腳並用的爬向床尾。
沒爬幾步,就被陸澤撈了回來。
小五以為爹爹是在跟自己玩,咯咯的笑了出來,一放下他又往床位爬,陸澤又給抱了回來。
兩人一來一回了好幾次,小五才反應了過來爹是不想讓自己去,嘴一張就要嚎。
“讓他過來吧。”
一會哭起來吵到爹娘和大姐,大家都奔波了一天,周愛真朝著小五招手。
小五見爹鬆手,手腳並用呲溜躥到娘身邊躺下,一手摟著娘的脖子,一手抓著她的頭發。
周愛真伸手在他背後輕拍了幾下,懷裡的小五就揉了揉眼睡了過去,沒多久,她也跟著睡了過去。
“真真,過來。”
周愛真聽見有人喊她,抬眼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霧有些大,看不清那人的身影。
“真真,過來。”
男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周愛真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真真是她的小名,隻有家裡的人才會這麼叫她,她抬腳朝著聲音走了過去。
不遠處的身影越來越近,直到那人清晰的出現在眼前。
周愛真看著麵前笑著望著自己的慈祥老人一怔。
“姥爺。”
周愛真衝了過去,抱著麵前的姥爺。
她的姥爺在她上初中的時候突發腦溢血去世,她已經十幾年不曾見到他。
老人伸手拍著泣不成聲的外孫女。
“姥爺,你怎麼在這?”周愛真哭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老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真真,怎麼不回家?”
周愛真一聽到這,眼淚又落了下來。
她想回家,但她回不去。
“真真,我們回家。”老人拉著外孫女的女朝前走。
走著走著,身邊的姥爺突然將她推開,消失不見。
“姥爺。”周愛真驚慌失措的伸手去抓,什麼也沒抓到。
“姥爺,姥爺........”
周愛真突然從夢中驚醒,大口的喘氣。
陸澤聽見動靜立即從床上坐起來,見周愛真手捂著胸口大聲喘氣。
陸澤翻身跨到她身邊,伸手去順著她的背:“做噩夢了?”
周愛真搖了搖頭,轉頭看想陸澤:“我夢見姥爺了,他問我為什麼不回家。”
陸澤聽娘說提過愛真的姥爺,對愛真很好,不過在愛真很小的時候生病去世了。
“我們回來了。”陸澤伸手去擦她頭上的汗。
周愛真沒有說話,她說的不是這個家。
那個家她永遠也回不去了,再也見不到爸媽了,眼一酸,眼淚落了下來。
陸澤以為她是想姥爺,將人摟進懷裡,伸手去擦她的眼淚,哄著懷裡的周愛真。
周愛真靠在陸澤懷裡,沒說話,一直到天亮周愛真都沒有睡著,滿腦子都是爸媽和姥爺。
李秋水見外麵的天亮了後就起來收拾屋子,今天是愛真他們回來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