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喻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安心睡吧,一切有我。”
似乎是真的聽到了時喻的寬慰,宋芊羽皺著的眉頭鬆開了些,沉沉的睡了過去。
時喻的聲音驚醒了渾渾噩噩的宋瓊林,他恍似忽然有了力氣,一把推開站在身邊的丫鬟匆匆忙忙就跑了出去。
書棋上前兩步,猶豫著開口,“世子,二公子定然是給王妃告信去了,要不要派人攔著?”
“不用,”時喻搖了搖頭,“派人暗中跟著就行,遲早會抓住他們的狐狸尾巴。”
仵作即便能夠驗證出信王是中毒而死也無法將葉音和宋瓊林拿下的,在這個沒有監控指紋的時代,想要獲罪一個身份尊貴的王妃不是一般的艱難。
畢竟,他們不可能親自動手,一般都是安排手下的人去做,況且就算是自己動手了,也可以將手下的人推出來頂罪,沒見那些大女主宅鬥裡,女主總是經曆千難萬難,挨個拔除了惡毒嫡母的爪牙以後才能將其扳倒。
因此,時喻並不指望就可以這般簡單的抓住他們二人的罪證,時喻之所以正大光明的請仵作來驗屍,不過是為了給他們製造出一種緊迫感。
而在這種迫切之下,葉音為了不被時喻抓住把柄,定會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來掩蓋之前的真相。
可一個謊言,往往需要千萬個謊言來圓,到那時,他便可來一個人贓並獲。
“是,”書棋恭敬的應了一聲,隨後又問道,“那從遠……還要繼續給王妃送去嗎?”
時喻勾了勾唇角粲然一笑,“為什麼不呢?”
——
“母親!”
宋瓊林急急忙忙跑到葉音的院落,不顧丫鬟的阻攔就直接衝了進去。
“這麼大個人了像什麼樣子!”葉音臉上帶著薄怒,從塌上坐了起來,“冒冒失失,母親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葉音望著宋瓊林暗中歎了口氣,眼前這人除了一張臉,全然沒有六皇子身上的穩重。
“母親恕罪,”宋瓊林也知道自己此番行事有些不妥,可他卻控製不住內心的驚慌,哆哆嗦嗦的開口說道,“大哥他……請了大理寺的仵作來開棺驗屍了,父王的死因……很快就能查明。”
“你說什麼?!”葉音扭頭死死拽住他的手臂,“你再說一遍!”
宋瓊林極速狂奔而來,劇烈的運動使得他臉上泛著一抹不正常的潮紅,“兒子所言句句屬實。”
“不行!”葉音頃刻之間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去,“宋時喻這是大逆不道!必須要阻止他。”
“母親……”宋瓊林拽著葉音的手阻攔,卻撇頭避開她的目光,有些不敢直視,“大哥他,已經把棺槨打開了……”
“啪——”
聽到這話的葉音反手一巴掌就重重的打在了宋瓊林的臉上,滿腔的憤怒幾乎快要從眼睛裡冒出來,“廢物!”
果然不愧是從低賤的丫鬟肚子裡爬出來的種,即便是體內流淌著那個人的血液,還是這樣的上不得台麵。
葉音沒想到她隻不過是不想見到時喻和宋芊嵐稍稍躲了一會兒而已,事情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她氣得兩眼發紅,胸腔不斷地起伏,“他要開棺你就讓他開?你不會阻止嗎?”
宋瓊林被打的身子都側了一邊,他的身體控製不住的發抖,看著葉音的目光又愛又恨,“兒子……勸不住。”
他這副模樣簡直沒眼看,葉音恨鐵不成鋼的開口,“行了,下去讓府醫給你開點藥,臉上彆落了疤。”
語罷又開始指揮丫鬟,“給我更衣,本妃要進宮麵前太後。”
時喻膽大妄為想要開棺驗屍,也要看看她答不答應。
然而,葉音才剛剛走到院落門口,就被侍衛給攔了回去。
“放肆!”葉音怒視著眼前的幾人,“本妃是這王府的當家主母,你們也敢攔我?!”
“給我讓開!”
但無論她怎麼說,那幾個侍衛就好像是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
葉音氣極,直接從其中一人的腰間抽出了長刀,“再不讓開,本妃直接砍了你們!”
“這是世子爺的吩咐,王妃何必和幾個下人計較?”
書棋帶著從遠姍姍來遲,漫不經心的行了一個禮,“奴才見過王妃,世子爺說王妃定是有要事要處理,還是在自家院子裡的好。”
說著,他將從遠推到了葉音麵前,臉上帶著恭敬的笑,“王妃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