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哈哈哈哈哈!”許奶奶歡快地拍著手連蹦帶跳,還又伸出右手的手指劃了兩下自己的臉頰,“念念羞羞,羞羞臉!”
許初念:委屈jpg.
他隻是在認認真真的撿海鮮而已,鬼知道怎麼突然冒出來一隻那麼凶的海膽。
許初念的視線在來三個人身上來來回回的掃視,卻始終找不到一個能夠安慰他的人,有了父親就由草變寶的許初念再次委屈了起來,“你們都欺負人!”
時喻滿臉的揶揄,“過來我瞧瞧嚴不嚴重。”
許初念呲牙咧嘴,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小嘴巴撅的幾乎能夠掛住個醬油瓶,“可痛了。”
時喻看著被人拿棍子打都未曾發出一道悶哼聲的人露出這樣的神情,不由得滿頭黑線。
但卻還是仔細的替許初念檢查了一番,隻見少年白皙的腳踝處一個紅點格外顯眼。
就這麼大點的傷口也值得叫喚?
時喻直接一巴掌拍了上去,“行了,彆裝了。”
確確實實是有些害怕海膽,但卻裝疼想要換取父親安慰的許初念:……
感覺腳踝處更疼了,怎麼辦?
時喻懶得理他,繼續撿起了貝殼,許奶奶看到後也跑過來一起幫忙,兩人很快就撿了滿滿一桶。
回去的路上,許奶奶興高采烈地拉著時喻的手,講述自己今天玩耍的愉悅心情,羅明旭也搜集夠了素材,想著回去該怎麼剪一個漂亮的視頻。
隻有許初念默默的走在三人身後,像是一隻被人拋棄了的小狗。
走到岔路口,羅明旭和他們告彆,許初念沉著一張臉悶悶不樂,連聲再見都沒有和羅明旭說。
回到家的時喻給許奶奶洗了臉,洗了腳,安撫著她乖乖去睡覺,隨後又開始擺弄取自己撿來的那些貝殼和珍珠來。
他將桶裡的東西一股腦全部都倒了出來,然後再按顏色和大小分好類,又到庫房裡找出了原主父親曾經做家具用的電鑽,再翻出來一些舊的細繩,鐵絲,和膠水。
時喻首先用一根繩子打了幾個靈活的結,再剪了幾根短繩子穿過那個結裡綁死,隨後再挑了幾個白色或是淺色的貝殼出來。
在貝殼的屁股上用電鑽打上洞,再用繩子穿起來,小點的貝殼用膠槍粘在了一起,層層疊疊摞成了一朵海浪的形狀。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所有的貝殼都按照時喻的想法待在了它應有的位置上。
等貝殼上的膠水自然晾乾,時喻拽著繩子的一頭拎了起來,一串由貝殼做成的風鈴便出現在了時喻的麵前。
白色,淺藍色,淺粉色的貝殼,似海浪一般充滿著大海的味道。
時喻把風鈴舉到了院子門口,傍晚的海風許許吹過,風鈴發出了一連串清脆的聲響,悅耳動聽的聲音仿佛是置身於海洋一樣。
一直沒等到父親安慰的許初念聽到聲響,打開門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時喻手中的風鈴,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也太好看了吧!”
時喻勾著唇角看著他,“喜歡嗎?”
“嗯!”許初念用力的點了點頭,“喜歡。”
時喻將手中的風鈴遞過去,“送你了。”
許初念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但他還是連連拒絕,“這個是要放到網店裡去賣的,能賣錢,我不要。”
他知道自己家裡很窮,父親常年不在家的原因也是為了賺錢,如今,父親能夠在家陪著他和奶奶,他已經很高興了,他不敢再奢求太多。
時喻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這樣啊……這是我做出來的第一個風鈴,還挺有特殊意義的,原本想要送給你,但既然你不要,那我一會兒還是拿去給阿旭吧。”
“不行!”許初念一把就將風鈴給奪了過去,小心翼翼的似寶貝一般護在懷裡,“說了是給我的,怎麼又能給彆人?”
時喻盯著他的眼睛,“你剛才說你不要。”
“我……我……”許初念想要大聲的反駁,但一時之間卻有些詞窮,隻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就在這時,院子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羅明旭興高采烈的踏了進來,臉上幾乎都快笑成了一朵花,“火了!火了!我們的視頻火了!”
他舉著手機,放聲對時喻說道,“許叔你看,念念被海膽追的這個視頻才發出去不到一個小時而已,已經有了十幾萬的點讚和三萬多評論了。”
羅明旭的神情很激動,說話的聲音都因此而帶上了幾絲顫抖,他擺弄短視頻已經很久了,來來回回上傳上去的視頻也有了好幾十個,但每一個視頻的點讚數都沒有破過四位數。
他雖然知道隻要持之以恒,陸陸續續會好起來的,可有的時候卻還是有些忍不住的迷茫,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適合乾這一行。
可今天時喻隨手拍的視頻突然就爆火了起來,讓他再次看到了希望。
時喻想到過今天的視頻很好笑,應該是會獲得一定的關注,但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的火。
他抬手拍了拍羅明旭的肩膀,“多虧了你剪視頻啊,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瀏覽量。”
情緒激動的羅明旭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他像個愣頭青一般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傻兮兮的嘿嘿笑了兩聲,“這還不是因為許叔你視頻拍的好。”
語罷,羅明旭好像又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劃到了另外一條視頻上,那是許奶奶在晚霞的映襯下在海邊嬉戲玩鬨的那一段。
時喻撇了一眼羅明旭的手機,這條視頻雖然不似許初念被海膽追的那條那麼的火,但是點讚數和評論數也不低。
羅明旭的粉絲數量也終於突破了五位數的大關,即將向著兩萬邁近。
他興致勃勃地開口,“有好多粉絲誇許奶奶的衣服和辮子好看呢,還有人問許奶奶手腕上的貝殼手鏈,問有沒有鏈接想要買。”
時喻忽然問道,“你早上開直播嗎?”
羅明旭微微愣了愣,“開過兩次的,但基本上都沒什麼人看,後來就不開了。”
“那明天早上開吧,”時喻笑得眉眼彎彎,“掏錢做一個推送,我們早上開直播。”
第二天是周三,很多上班族在早上坐公交地鐵的時候都會拿出手機來刷短視頻,買個推送的話,早上的流量還是很多的,正好可以把時喻做的風鈴手串一類的宣傳出去。
方法很好,但是羅明旭還是猶豫了,“劃得來嗎?想要大的推送的話可是要花好幾千塊錢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時喻指著許初念手中的風鈴說道,“你覺得這個會賣不出去嗎?”
一直沉浸在視頻終於火了當中的羅明旭,這才注意到了許初念抱著的風鈴,白色,淺藍色與淺粉色交相呼應,就像落日餘暉撒在海灘上一樣,隻看上一眼,就仿佛置身於大海的旁邊。
羅明旭一下子就心動了,“如果是這個風鈴,那當然可以賣的出去!”
他的眼睛睛亮亮的,像是看到了食物的小倉鼠,“明天直播就賣風鈴嗎?可就這一個,會不會不太夠?”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許初念立馬像老母雞護崽子一般,將風鈴牢牢地護在了懷裡,“這是爸爸送我的,不賣!”
時喻笑了一聲補充道,“我們晚上可以多做一點。”
“好呀好呀!”兩個小子都忙不迭慌的點起了腦袋。
時喻嘿嘿一笑,成功抓住了兩個壯丁,指著那鋪滿了大半個地麵的貝殼和珍珠對他們說,“今天晚上,你們倆負責給他們全部打上洞。”
興致勃勃的兩個崽子立馬變得生無可戀了起來,猶猶豫豫的確認道,“這麼多,全部嗎?”
時喻挑了挑眉,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眼,“全部。”
——
千裡煙波,霧靄沉沉,清爽的海風拂過風鈴脆響。
清晨的海是寧靜的,連波濤都帶著股輕柔,大霧散去,和風迎麵而來,圓木長廊下,一連串深色淺色的風鈴叮當碰撞。
最原始的生態環境像是一隻輕柔的手,緩緩拂去了上班族因早起而產生的疲憊。
視頻中沒有其他多餘的聲音,隻有海風陣陣,風鈴輕撞。
隨後鏡頭一閃,一個皮膚白皙的少女穿著火色的紅裙,神采飛揚地向著前方緩慢跑去,隨著她動作的起伏,腦後的魚骨辮也跟著一甩一甩,發尾處一串用貝殼穿成的珠鏈隨著辮子的輕甩發出叮鈴的聲響,一隻彩色的蝴蝶在她腦袋上振翅輕顫,在朝陽的映射下,好似真的要飛起來了一樣。
原本寥寥無幾的直播間,人數驟然飛漲。
[這個博主好像是賣海貨的,之前看過一次他的直播,兩次的直播內容差距也太大了吧!]
[這個風鈴好好看啊,聲音也很好聽,不知道博主賣不賣。]
[隻有我想要那個女生頭發上的貝殼鏈嗎?我覺得隻要我戴上它絕對會變成我們班裡最靚的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