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男人氣勢瞬間淩厲起來,“那便不要怪我不講顏麵了,兩個還沒斷奶的小娃娃,也敢在這裡大言不慚!”
話音落下的瞬間,年長男人雙手拿著幾百斤重的鐵錘便重重的砸了過來。
荊涉眼中帶著躍躍欲試的光芒,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縱身一躍就迎了上去,“師弟,另外一個人就交給你了。”
牧雲握緊了劍柄,冷聲道,“師兄,你還是多多注意一下手下吧。”
眼看到了如此危急關頭,兩個少年郎還有心思互相打趣,另外一個黑衣男人緩緩抽出了背上的大刀,“少年人,出來曆練,做自己的事情就成,難道你父母沒有教過你彆人的事情少管嗎?”
他們早在踏進這破廟的一瞬間,就已經將裡麵所有人的武功都給看穿,這兩個少年人雖然實力不錯,但那個端端正正坐在火堆旁的男子,卻是一個毫無武功的人。
一個廢物,再加上一個身受重傷靈玉,拿下他們還不是手到擒來。
黑衣男人冷嗤一聲,少年人不知江湖險惡,自以為自己在陳惡揚善,卻不知死亡早已經逼近了他們。
手中的大刀翻滾,帶起狂風陣陣。
長兵器總是比短兵更具有殺伐之力,黑衣男人大吼一聲,半米長的刀刃裡就已經籠罩在了牧雲的頭頂。
大刀揮過時帶著雷霆般的氣勢,勢必要將牧雲斬殺在此。
靈玉看的是心驚膽顫,她急忙躥到了時喻旁邊,雙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這位前輩,那兩個是魔教的人,不僅武功高強,而且經驗豐富,這兩位小哥不一定打得過呀,您就不打算出手嗎?”
然而,即便靈玉急的都快要哭了出來,時喻依舊神色淡然,他就那般靜靜的坐在原地,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靈玉見他不為所動,隻能焦急地攥緊了拳頭,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打鬥的四人,生怕錯過了什麼。
那個年長的男人武功確實是十分高強,一雙鐵錘被他舞得虎虎生風,荊涉的長劍根本無法近距離接觸到他,眼看著就快要落入下風。
靈玉這下坐不住了,這兩個小哥都是為了救她才會和魔教中人打在一起的,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傷。
咬了咬牙,靈玉捏了捏劍柄就要衝過去,但卻被時喻拉住了她的手腕。
靈玉這下真的是生氣了,她臉上帶上了憤恨的表情,語調也變得格外的冷,“前輩,或許你是想要考驗你的兩個徒弟,但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到傷害。”
時喻微微暼了一眼戰場,清冷的嗓音緩緩傳出,“你且看著,我教出來的弟子,可不是如此無能之輩。”
靈玉無奈,隻能繼續坐在原地觀看。
但很快的,她就發現了異常,明明剛才還在陷入下風的兩個少年人,竟然逐漸地占了上風。
長兵器在他們麵前失去了所有的作用,不僅沒有攻擊到他們二人分毫,反而是被他們兩人給壓著打。
靈玉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轉折給驚到,她又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就發現無論是那個揮舞著鐵錘的年長男人也好,還是舞動著大刀的黑衣男人也罷,他們的武功路數都好似被荊涉和牧雲給看穿了。
不對……
靈玉又看了一會兒,發現不是被好似看穿,而是確確實實的被看穿了!
荊涉和牧雲就仿佛是那兩個男人肚子裡的蛔蟲,完全琢磨透了他們的一招一式,每每在他們出招之前就已經判斷出了他們出招的路數,並做出與之相對的反應。
靈玉這下也放了心,安安穩穩的坐在原地觀看了起來,甚至還饒有興致的跟著一起比劃。
“咚——”
一聲巨響,年長男人右手手腕處被刺了一劍,手裡的鐵錘轟然砸在地上,年長男人原本還有些散漫的神情徹底的改變,看向荊涉的眼神也沒有了之前的輕視,他開始嚴陣以待,幾乎都動用了十成十的力量。
眼見他這邊如此的吃力,黑衣男人也開始謹慎了起來,拿出了全部的功力來對待牧雲,再也不敢將他當一個什麼都不懂得毛頭小子對待。
然而,他們一開始就沒有將兩個少年人當做死生大敵,在心中輕視他們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會落敗。
荊涉乘勝追擊,手中的長劍揮舞的眼花繚亂,湧動的氣流掀起狂風,陣陣劍芒翻湧,帶著寒風呼嘯,不過片刻的時間,年長男人手裡的另一個鐵錘也被擊落在地。
狂風吹動牧雲的衣衫獵獵作響,他本人卻迎風而立,長劍挑過黑衣男人手中的大刀,大刀在空中打了個轉,隨後深深紮進了地麵。
劍仞抖落一地星河,帶著清脆的劍吟聲,齊齊架在了年長男人和黑衣男人的脖子上。
靈玉眼眸一閃,她有些沒想到如此年輕的兩個少年人,武功竟會是這般的厲害,就連魔教一處分舵的長老都被控製了起來。
她站起身上前走了兩步,滿眼崇拜的看著兩人,“你們真的好厲害。”
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誇讚的話語竟然被人給忽視了,兩名少年的視線都齊齊地落在了時喻的身上,眼中還帶著一抹淺而易見的期待。
時喻勾唇笑了笑,他養大的孩子他自然理解,這是在求誇獎呢,忍不住無奈的搖了搖頭,但誇讚的話語還是說了出來,“做的不錯。”
荊涉微眯起眼睛,一抹欣喜轉瞬而逝,“也就那樣。”
牧雲卻是直接笑彎了眼眸,露出潔白的牙齒,“都是師父教的好。”
隨後兩人對視一眼,又齊齊撇過了頭,眼中同時出現一抹懊惱,異口同聲的說道,“又沒比過你。”
“嗬嗬嗬~”靈玉見此捂這嘴巴笑了起來,好奇的眨巴著大眼睛,“你們倆是雙生胎嗎?說話動作都好一致哦。”
“不是。”兩人同時搖頭,同時張嘴。
看著好像連體小人一樣的動作,靈玉不禁又笑了起來。
荊涉捏了捏手裡的劍柄,問時喻,“師父,這兩個人要怎麼處置?”
時喻走到被荊涉和牧雲控製住了的兩個男人麵前,幽幽的看了他們一眼。
黑衣男人胸口被刺了一劍,此時正在不斷地流著鮮血,出氣多進氣少,恐怕在不進行治療,很快就要流血而亡了。
而年長的男人則要稍微好一些,他用儘全身的力氣半跪在地上,撐著身體的手臂上一條條血痕迸開,鮮血炸了他滿臉。
似乎是因為是分舵長老的身份,他緊緊的抿著唇瓣,滿臉不服輸的樣子。
確認是和劇情無關緊要的人以後,時喻勾著唇角輕笑出聲,“魔教之人,人人得而誅之,既然你們今天栽在了我們的手裡,那殺了便是。”
聽到這話,年長男人身體立刻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求生的本能讓他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傲氣,宛如一隻卑微的臭蟲,隻會苦苦哀求,“求你,不要殺我,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不要殺我……”
時喻緩身落下,立在他身前,“你都知道些什麼?”
年長男人微微抬頭,顫抖著看向時喻,“我說了,你們會放了我嗎?”
時喻垂眸看他,神色冰冷,“你可以試試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