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著急忙慌的將袁吟身上的碎石給弄了下去,可她身上已經燒傷的地方卻是沒有辦法進行治療了。
空投的物資裡隻有一把匕首,吃的喝的都沒有,更彆說醫療物資。
袁吟身上的傷勢分外的猙獰,滾燙的岩漿直接將她的皮/肉都給燙熟了,圍著她的一群人都能夠直接在空氣裡聞到宛若烤肉一樣的味道。
猩紅的血色和焦黑的皮/肉坐落在袁吟光潔白皙的皮膚上,看起來既惡心又恐怖。
蘇睿顫抖著手試探了一下袁吟的鼻息,心裡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活著,隻是她身上的這傷……”
蘇睿目光掃過幾個小夥伴,“你們誰身上有傷藥嗎?”
“怎麼可能會有這玩意?”一個長的很是壯碩,渾身肌肉紮實,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男生開了口,“大家都是突然來到這個遊戲裡,我們一直都是待在一起的,有沒有藥你心裡難道沒點AC數嗎?”
“林然,我知道你心裡對袁吟可能是有點怨恨,可現在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能再起內訌了,”蘇睿擰著眉頭,心裡歎了一口氣,“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不是去責怪誰,而是需要大家齊心協力一起攻克一個個關卡,然後活著走出這裡。”
“嗬!”林然直接嗤笑了一聲,“是是是,你說的對,活著走出這裡是最重要的,但是蘇睿,你不要把大家都當傻子,你以為你對袁吟的那點小心思,我們都不知道嗎?”
“你願意跟在她屁股後麵當舔狗,那是你的事情,但我們沒有那個義務慣著她,”林然冷下了眼眸,渾身的肌肉結虯,看起來很是凶狠,“如果不是袁吟非要讓我們大夥一起陪著她來玩這個破遊戲,我們又怎麼可能會麵臨這麼危險的事情?”
林然心中氣得要死,雖然其他人都對於這個遊戲萬般的追捧,可他卻對這一些古早的動物植物沒有半分的興趣。
這一次若不是因為袁吟非要說朋友多一點,一起組隊才好玩,他才不會來玩這個破遊戲。
眼睜睜的看著那麼多人死在自己的麵前,即便他還好端端的活著,心中卻也不是不害怕的。
這麼多不可預知的危險,還有一個時刻緊盯著他們所有人的AI,他完全不知道出路在哪裡。
或許下一個死掉的,可能就會是他自己。
可他才二十一歲啊,他還沒有大學畢業,他還有大好的未來,他甚至還沒有談過戀愛,連女生的手都沒有摸過一把,他又怎麼甘心就這麼死去?
對於死亡的恐懼時刻的讒噬著他的心臟。
方才需要時時刻刻保持警惕來躲避那個岩漿怪物的攻擊,讓他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可如今岩漿怪物已死,緊繃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以後,心中的恐懼就在這一瞬間被激發了。
此時的林然急需一個宣泄口,而蘇睿明知道大家沒有藥,卻還詢問大家是否有藥的話語就成了這個導火索,讓他把所有的不滿都給宣泄了出來。
“是袁吟非要讓我們大家來玩這個遊戲的,她就應該帶著我們平安出去,可如今她卻成了這個樣子,不僅沒有辦法帶領我們通關,還需要我們來保護她……”
“不需要你保護,”蘇睿直接打斷了林然的話,“你負責好你自己的安全就好,袁吟我會保護好她的。”
說著這話,蘇睿手指掐上了袁吟的胳膊,將昏迷不醒的她背在了自己的背上,隨後又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在怪袁吟帶著你們進了這個遊戲裡,可她也不知道AI會突然生出自我意識啊,她也是個受害者不是嗎?”
“大家都是朋友,我們隻有齊心協力才能活著走出去,”蘇睿托了托袁吟的腿,儘量避開了她臉上的傷口,才又再次說道,“就算你現在責怪袁吟,我們也還是出不去啊,又何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林然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蘇睿,“說的倒是好聽,解釋這麼多不就是因為你喜歡袁吟嗎?時喻還在這個地方呢,你就當著他的麵挖牆腳?”
伴隨著林然的話語,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時喻的臉上,他們的眼神當中帶著絲絲縷縷的同情,好似時喻的腦袋上早已經頂上了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原。
時喻:……
大可不必。
原主喜歡袁吟的事情班裡的同學幾乎全部都知道,也很是看好他們兩個人,覺得他們倆郎才女貌很是登對。
但原主每每想要開口表白的時候,袁吟都總是會左顧言它,因此,即便兩個人相處起來完全是一副小情侶的樣子,可卻也沒有真正的在一起。
原主顧及著袁吟沒有將表白的話說出口,袁吟便也全然當做不知道原主對她的情意,隻說和原主是哥們之間的相處。
袁吟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說話做事也總是風風火火,不太喜歡和她口中所謂的“嬌弱的女孩子”玩耍,而總是和原主他們一大群男生玩在一起。
嘴邊還常常掛著“女生就是麻煩”,“你可以完全把我當個男生看”,“我們就是好哥們”等語錄。
原主等人以為袁吟這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可時喻卻知道,這便是所謂的比“綠茶”,“小白花”還要更高一個級彆的“漢子茶”。
薑千陽拉了拉自家哥哥的手,“哥,你彆難過。”
時喻輕笑了一聲,抬手作安撫狀的揉了揉他的腦袋,“我沒事。”
語罷,他又抬頭看向了蘇睿和林然,“沒關係的,我和袁吟又沒有在一起,人人都有追求她的權利,蘇睿你不用顧及我。”
“臥槽!不是吧阿喻,”一個瘦高個的男生直接驚訝地喊出了聲來,“就你們倆這個樣子,竟然沒有在一起?”
這每天上課坐一塊,周末一起逛街打遊戲,就連吃飯都可以用一雙筷子,明眼看著就是一對甜甜蜜蜜的小情侶,結果現在時喻卻告訴他,他們根本沒有在一起,這又讓他如何能夠不震驚。
瘦高個男生名字叫陸淩峰,和蘇睿,林然一樣,都是原主的室友,對於原主和袁吟之間發生的事情也都一清二楚。
陸淩峰以為兩個人早就在一起了,而卻沒想到,他們隻不過是“哥們”而已。
“你小子不厚道啊!”眼看著氣氛凝滯了下來,陸淩峰抬手一拳打向了時喻的胸膛,半開玩笑的說道,“有這種事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你沒有和袁吟在一起,我也試著去追追她了,畢竟袁吟可是我們班裡長的最漂亮的。”
一直冷著一張臉的林然嘴角抽了抽,認真的看了時喻半晌,最後十分嫌棄地撇開了臉。
硬漢的臉上兩根眉毛扭成了八字型,“阿喻,出去了以後彆跟彆人說你是我兄弟,我嫌丟人。”
時喻:……
你高興就好。
一番插科打諢,成功化解了方才的恩怨,無論內心裡究竟是怎樣的波濤洶湧,最起碼表麵上是恢複了以往的和諧。
天邊的那個機械音不斷的報著數,毒圈已經從一公裡的距離縮短到了短短800米,還有持續不斷向前縮進的趨勢。
這個遊戲袁吟和蘇睿玩的時間最長,對於裡麵的一些關卡道具什麼的也都比較了解,在其他人都不太熟悉的情況下,蘇睿提出了接下來的行進方向。
眾人沒有異議,時喻也不想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便任由蘇睿發號施令。
他們說話的這幾分鐘,那個由岩漿和石頭組成的怪物已經徹底徹底的散成了碎塊,在它的“屍體”上方,玄空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銀色鑰匙。
蘇睿踩著碎石之間的空檔將那個鑰匙取了回來,目光掃過眾人,“袁吟是隊長,這鑰匙本該由她來保管,可目前她昏迷不醒,便由我暫代了如何?”
通關這個遊戲的要求是一個隊伍集齊八枚鑰匙,隻要是這個隊伍裡的人,鑰匙拿在誰手裡都是無所謂的,蘇睿願意拿也就讓他拿去了。
整頓好一切,又一具被燒焦的屍體那裡撿到了一把砍刀,眾人開始按照地圖所指引的方向,向著光明之巔出發。
“呦,不錯嘛,你們這個隊伍竟然還是滿編製。”
忽然的,一道令眾人無比熟悉的機械音從天邊緩緩挪動到他們耳旁,與此同時,他們眼前的半空中出現了一張遍布馬賽克的麵龐。
那張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連五官也都被馬賽克給模糊了,說話的聲音也是毫無感情的機械音,卻偏偏讓人感到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時喻瞬間伸手拉住了薑千陽的胳膊將他護在了身後,十分警惕的看著半空中AI的那張馬賽克臉。
他知道AI是想要觀察人性,所以會用極致殘忍的手段來測試人性的險惡,可那也是到了劇情中後期的時候了。
前期的時候AI隻會不停的報數毒圈的範圍,以此來增加玩家心中的緊張感和迫切感。
可現在不過是剛結束了第一關,AI卻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這讓時喻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AI生了自己的意誌,可它就像是一個沒有大人教導的熊孩子,總是隨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前世的時候AI並沒有出現,那是因為原主死在了碎石堆裡,時喻猜測AI出現的原因便是自己代替原主活了下來。
AI喜歡探查人性的扭曲,它最不願見到的就是玩家相親相愛,否則也不會在光明之巔弄一個大廝殺。
時喻的眼眸微微陳了沉,恐怕這一次,他們後麵經曆的關卡會有所變化了,而且會比原劇情當中更加的艱難。
他所知道的劇情也將毫無用武之地。
仿佛是知道時喻的內心所想,AI發出了一道十分詭異的笑聲,“相親相愛的滿編隊伍啊,多麼難得,既然你們這麼團結,我又怎麼能夠不成全你們呢?”
冰冷的機械音格外的刺耳,“親愛的玩家們,請儘情享受我帶給你們的快樂吧。”
說完這話以後,AI那張馬賽克的麵龐就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時喻卻猛地抓緊了薑千陽的手臂,拔腿就向著前方飛快的跑了出去,“有危險,快跑!”
“跑什麼啊?”一名長的略顯憨厚的男生疑惑的撓了撓腦袋,問一旁戴眼鏡的男生,“發生什麼事了嗎?”
此人也是時喻的同班同學,名字叫張楊帆,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學霸。
這一次之所以會和大家一塊兒進入遊戲,是因為站在他身旁戴眼鏡的男生李卓是他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