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無限流裡的病弱弟弟(2 / 2)

他右手中拉著一個從千年老樹上垂落下來的藤蔓,若蕩秋千一般蕩在了眾人的麵前,於距離小河邊最近的一顆樹上麵停了下來,隨後用一雙從眼眶裡凸出來的眼球掃視著眾人。

他長著和人類相似的樣貌,但整個身體卻將近有三米那麼高,胳膊又細又長,垂下來幾乎都快到了他膝蓋的位置上。

“真的是野人,”張楊帆顫抖著聲音緊緊抓住了李卓的胳膊,“我在圖書館裡曾經看到過一本書上描述過野人的樣貌,和眼前的這個長的一模一樣,他們吃生肉,無論豺狼虎豹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而且……書上還說,人肉是他們最喜歡的食物。”

聽了這話的眾人瑟瑟發抖,林然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書上說要怎麼解決他們了嗎?”

“沒……”張楊帆垂下眼眸,整個人無比的落寞,“無解。”

“那你看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林然的脾氣越發的暴躁了起來。

“你吼楊帆也沒用啊,”李卓見不得小書呆子被怎麼欺負,瞪了林然一眼頂了回去,“還是好好想想辦法吧。”

“阿喻,你怎麼看?”蘇睿把袁吟護在了身後,忐忑不安的詢問道。

時喻很誠實的搖了搖頭,“暫且靜觀其變,不要有其他的動作,我懷疑這個野人是出來放哨的,按照剛才那麼大的動靜來說,不可能就這麼一個野人。”

其他人對此深以為然。

那個野人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隨後呲著牙笑了起來,他臉上的皮膚又黑又黃,笑的時候一口尖銳的牙齒便看的格外的清楚。

張楊帆呼吸一滯,似乎是回憶起了十分不好的事情,聲音越發的顫抖,“我之前被那個魚頭怪吃進了嘴裡,他的牙齒,和眼前這個野人一模一樣。”

眾人心頭都是猛地一顫,這個野人,真的很有可能是要吃人肉的食人族!

笑完以後,那個野人猛然將手指放在嘴巴前麵吹了一聲口哨。

就在口哨聲落下的瞬間,山林間此起彼伏的響起了野人的嘶吼。

“喔嗚!喔嗚!”

樹葉搖擺的越發的用力,簌簌的風聲越來越急促,野人的叫喊聲也越來越大。

彈指之間,一大群野人揮舞著長矛,漫山遍野的鑽了出來。

隔著一條淺淺的小河,數不清的野人將兩支隊伍團團圍在了中間。

他們麵目猙獰,張牙舞爪,手中的長矛在河水的映射下散發出森冷的光。

隻粗略一數,圍在他們周圍的野人就有數百之眾,彆說還有許多掩映在密林深處。

林然這個滿身肌肉的大塊頭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臥槽,這麼多的野人!這還怎麼打?我們這下不都成了那個甕中之鱉了?”

袁吟緊的抓住了蘇睿的手臂,神情有些忐忑不安,在麵對生命的威脅的時候,她早已將自己被罵醜八怪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怎麼辦啊……”

蘇睿急的一身的冷汗,他倒是想要想辦法,可問題是根本想不出來啊!

下意識的抬手拍了拍袁吟的胳膊,說著顛三倒四的話,“不怕,就算死,我也會保護你的。”

時喻捏緊了手裡的大砍刀,目光灼灼的掃視著這一群野人,計劃著怎樣才能用最省力的方法把他們全部都給解決掉。

秦虓這邊也是神情高度的緊張,就算他們這邊小隊手裡的武器比時喻小隊的多,可也架不住野人數量龐大啊。

那麼多尖銳的長矛,隨隨便便投擲過來,都可以把他們戳成篩子了。

“喔嗚!喔嗚!”

就在眾人以為要進行一番殊死搏鬥的時候,一個看起來略微有些年長的野人抬步走了過來。

他舉著長矛,衝著河對岸秦虓的方向指了指,然後嘴裡發出了一聲吼叫。

小隊的人聽不懂野人的意思,臉上頓時有些迷茫。

陸淩峰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知所措,萬般疑惑的開口問時喻,“他要我們乾什麼啊?”

雖然時喻去過的世界是非常的多,可野人卻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過這些野人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意圖……

略微沉吟了一瞬,時喻試探性的開口,“或許……是他想讓我們到河對岸去?”

其他人也聽不懂野人話裡的意思,隻能先按照時喻的來,“那我們就先走兩步試試。”

於是小隊的人背靠著背,緩緩移動到了小河裡。

“喔嗚!喔嗚!”看著他們有了動作,那個年長的野人叫的越發的興奮了,甚至還呲著個大牙笑了起來。

隨即他又衝著他身後的一大群野人揮了揮手,那些野人瞬間響應了他的號召,都開始往前挪動。

與此同時,漫山遍野的吼叫聲也隨之響起。

小隊的人鬆了一口氣,蘇睿有些後怕的拍了拍胸脯,“看來時喻猜的沒有錯,我們還是快點到河對岸去吧。”

於是一群人開始加快了腳底下的速度。

河中央還停留著之前打倒了魚頭怪所獲得的通關鑰匙,時喻眼疾手快地將其給收了起來。

被野人們趕著過了河,兩個方才還虎視眈眈的小隊突然間聚集在了一起,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年長的那個野人再次走了出來,依次將所有人手中的武器都收走,包括時喻削尖的那幾個木棍。

秦虓盯著時喻的眼睛,沉著聲音說道,“你拿了鑰匙。”

時喻勾著唇笑了笑,一臉都無所畏懼,“那又如何?我們小隊殺掉了魚頭怪,鑰匙落到我們的手中,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嗎?”

若不是顧及著自己這邊的隊友,時喻早就想一木棍直接戳死秦虓這個男主了。

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心裡窩著一股火,秦虓有些咬牙切齒,可又顧及著這麼多的野人不敢做什麼,隻能無比氣憤的放著狠話,“你不要太得意。”

“哦,”時喻攤了攤手掌,冷笑一聲,“那又如何?”

秦虓:……

媽的!要不是有這些野人的存在,他早就一箭射死這個該死的家夥了。

“喔嗚!喔嗚!”

眼看著兩隊的人馬聚集在一起以後就停下來不走了,野人們又舉起長矛開始催促。

秦虓咬了咬牙,陰惻惻的眸子狠狠地瞪了時喻一眼,“你給我等著。”

放下一句威脅的話語,秦虓帶著自己小隊的人大踏步離開。

“那我就候著你。”時喻眸光淡淡,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隨後又抬腳跟了上去。

“他們是不是不是食人族啊?我看他們好像不吃人哎。”看著野人們隻是把他們往一個地方趕,沒有對他們做出什麼其他的事情,陸淩峰一顆心微微放鬆了一些。

“不知道,”時喻輕輕搖了搖頭,“但他們此時沒有對我們動手,並不代表著一會兒也不會做些什麼,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陸淩峰也知道自己有些想當然了,在這種危險的遊戲裡,又怎麼可能會遇到好人呢。

點了點頭,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我知道了,多謝提醒。”

兩個小隊的人被一大群野人簇擁著往前走,一路左繞右繞,穿過了層層疊疊的樹林,突然在一處樹根大樹被砍斷的地方看見了許多的血跡和其他玩家的屍體。

斷肢殘骸猙獰又恐怖,成片成片的屍體淹沒在密林望不見儘頭,鮮血在地上堆積成窪,濃重的血腥氣息不斷彌散在動人的鼻腔,鮮血仿佛將他們代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很顯然,這些人要麼就是在和怪物打鬥的時候被殺死了,要麼就是被這些野人給要了性命。

殘酷,冷寂,鮮血淋漓……

不同於之前和岩漿怪打鬥時被燒成了一句句的焦屍,黑黢黢的屍體並不能夠直麵的顯露出殘忍。

直到現在滿地殘肢堆積,才讓眾人徹底的意識到了這個遊戲的殘酷性。

一群人走的很沉默,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很是凝重,即便是素來不假辭色的秦虓,也不由自主地沉默了下來。

秦虓隊伍裡的瘦高個一腳踩過血泊,忽然一具被砍掉了雙腿的“屍體”掙紮著睜開了雙眼,他抬起鮮血淋漓的手腕,用力抓住了瘦高個的腳踝,猙獰的臉上帶著痛苦的哀求,“救……救救我……”

“臥槽!”猝不及防之下,瘦高個幾乎快要被嚇尿了,猛地一腳踹開那具“屍體”,聲嘶力竭的嘶吼出聲,“你彆過來!”

“屍體”被瘦高個踹到了野人堆裡。

“彆……”時喻發現了慌亂,等他轉過身出聲想要將人給救下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野人抬手抓住了那個“屍體”的脖子,然後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咬了上去。

猩紅的血液順著野人的嘴巴流淌下來,粘在了他褐色的毛發上。

使得他看起來像是一隻變了異的惡鬼。

“吃……吃人……”秦虓隊伍當中一名穿著運動服的女孩驚恐萬分,尖叫著就要逃跑,卻被秦虓猛的一把給拉了回來。

他抬手死死的捂住那個女孩的嘴,厲聲嗬斥,“不要命了嗎?想活命就給我閉嘴!”

女孩嚇得渾身顫抖,身體軟的根本沒有辦法站立,秦虓拖著她的肩膀,連拉帶拽的帶著她前行。

女孩不敢再發出任何的聲音,隻能無聲的流著淚。

經此一事,本就沉默的氣氛越發的凝重了起來。

一路走來,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說話,氣氛壓抑的令人窒息。

翻過一座又一座的山坡,眾人隱約聽見了隆隆的水聲從前方的密林當中傳來。

緊跟著時喻的薑千陽抓了抓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這裡該不會還有一隻那種魚頭怪吧?”

劇情裡無論是袁吟這邊還是秦虓那邊都未曾遇到過野人,時喻對此也不甚了解,他搖了搖頭,很坦白的說,“不清楚,先走一步看一步。”

薑千陽點點頭,隨後不再說話,隻剩下無聲的沉默。

轉過一大片長的格外茂盛的千年古樹,那些隆隆的水聲更近了一些,眾人站在一處懸崖邊上,看到了一大片的瀑布群。

這些瀑布有遠有近,有高有矮,粗略一數大概有好幾十個。

隆隆的水聲宛若驚雷一般炸響在眾人的耳邊,目之所及,除了漫天的水色,再也看不見其他任何的東西,整個天地都仿佛被瀑布給包裹。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也不外如是了。

“喔嗚!喔嗚!”壓著時喻等人的野人在看到瀑布以後突然興奮的大叫了起來,仿佛是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盤。

年長的那個野人說了一句他們聽不懂的話,立刻有兩名年輕的野人站了出來。

他們走到懸崖邊上爬了下去,過了一會兒,等他們再次爬回來的時候,懸崖邊便出現了一座木製的吊橋。

兩座山峰之間的間隙並不是很大,可這個懸崖卻萬般的陡峭,幾乎是一眼望不到底,隻能聽見滔滔江水滾滾而逝傳來的呼嘯。

這麼危險的懸崖,就靠著一座吊橋相連,在清風的吹拂下,那個吊橋開始了左右的搖擺,甚至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宛若是陰森的惡鬼的嘲笑。

“喔嗚!喔嗚!”尖銳的長矛對準的眾人,逼著他們往吊橋上走。

“太危險了,”紋著大花臂的光頭男眉毛緊皺,“我一站上去這個小破橋肯定就得塌了,那麼高的懸崖摔下去,不得摔成個肉泥啊。”

眾人心中都有所顧慮,在光頭男開口以後更加的不敢往吊橋上去,一群人站在橋邊滿是躊躇。

但野人卻根本不會想這麼多,見他們半天都不動一下,開始有些生氣,鋒利的長矛步步緊逼,呲著尖銳的牙齒發出陣陣怒吼,“喔嗚!喔嗚!”

時喻歎了一口氣,“我先上去試試吧。”

“我來吧,”深深地看了時喻一眼,秦虓忽然站了出來,他一把推開時喻直接站上了吊橋,深沉的眼眸裡噙著淡淡的笑,“你這個小身板肯定不會對吊橋造成什麼影響,我比較重,我先來試試。”

時喻知道他又打了什麼歪主意,此時也懶得拆穿,十分乾脆的給秦虓讓開了位置,“你來就你來。”

搖搖晃晃的吊橋很難讓兩個人同時行走,秦虓站在上麵緩步挪動的時候,其他人都站在橋的另一邊等著。

他移動的速度並不快,花費了大概一分鐘左右的時間才到了對麵。

雙腳踩上堅實的土地,秦虓大鬆了一口氣,衝著對麵自己的小隊的人喊道,“還可以,你們過來吧。”

光頭男應聲而上,抓著吊橋很快走了上去。

隨即又是雙胞胎姐妹和其他四個人。

當秦虓隊伍裡的最後一個人雙腳落了地,他卻突然從短發女的靴子中取出了一把匕首。

——在被野人收繳了武器的情況下,他們竟然還藏了一個!

匕首發出陣陣寒光,隨後被秦虓抓著狠狠的砍向了綁著吊橋的麻繩。

“轟——”

吊橋應聲而塌,在山間飛速的擺動過後,重重的砸在了山壁上。

一串串木板為之破裂,二連三的掉落深澗。

秦虓站在對岸衝著時喻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你們就留下給野人填肚子吧,拜拜了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