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時節,正是農忙的時候,從村子到鄉鎮上一路上都沒有碰到任何一個人,就連鎮子上也很是清冷,隻有幾個零星的小商販,百無聊賴的坐在小攤子旁,小聲吆喝著。
“糖葫蘆,糖葫蘆誒~”轉過一條街角,一道蒼老的聲音飛過一連串的小商販,落在了父女二人的耳朵裡。
紮著一雙羊角辮的小姑娘疑惑的晃了晃耳朵,扭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是一個用稻子杆兒紮成的草垛,底下用一根木棍撐著,草垛的周圍整整齊齊的紮著一圈的糖葫蘆。
紅通通,晶亮亮,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又人的光澤。
賣糖葫蘆的老人衣著寒酸,佝僂著脊背,看起來年紀很大的樣子,但那一張充滿著褶皺的老臉上卻笑容淺淺,看不出絲毫生活的壓迫感,仿佛賣糖葫蘆這一件事情,就是他畢生的追求一般。
老人抓著糖葫蘆,一邊往前走一邊吆喝,柯新月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分外明亮,幾乎都快要盯到人家的糖葫蘆上麵去了。
時喻掂了掂將柯新月抱的更牢一些,然後輕聲詢問,“想不想吃?”
姑娘眨了眨眼,雙手摟著石玉的脖子,將頭埋到了他的胸口,然後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不想。”
她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吃過糖葫蘆,但是看到村子裡的其他的小朋友吃過,他們說那是又酸又甜的感覺,吃在嘴裡很幸福。
但是她現在已經很幸福啦。
她的爸爸回來了,會將她抱在懷裡,會溫柔的和她說話,還會趕走總是打她的周萍阿姨。
太奶奶說的對,她要懂得知足。
真的很想嘗一口那個紅彤彤的果子究竟是什麼味道的,但是如果她扭過頭不看的,應該也就不饞了吧……
時喻無聲的看著她,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乖的小崽子?
就在賣糖葫蘆的老爺爺經過他們旁邊的時候,時喻開口叫住了他,“多少錢一串?”
老爺爺立馬喜笑顏開,“五毛錢一串,隨便挑,隨便選。”
時喻點頭,從紮著糖葫蘆的草垛上挑選了最大最紅的那一串,付完錢後將其塞進了柯新月的手裡,“爸爸想嘗嘗糖葫蘆是什麼味道的,但是這一串有點太多了,我吃不完,月月能不能幫爸爸分擔一些?”
柯新月用力點點頭,然後伸出小手把糖葫蘆抱在了懷裡,小聲說道,“謝謝爸爸。”
“真乖,”時喻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慢點吃,彆被簽子紮到了。”
小姑娘笑著點頭應下,然後趁時喻繼續往前走沒有注意之際,突然湊過來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
小女孩的嘴唇軟軟的,因為剛吃了糖葫蘆的緣故還帶著點兒些許的涼,驚的時喻身體都顫了一下。
時喻也算是養過了不少的崽子了,可眼前這個年紀最小的小姑娘,卻比之前任何一個都惹人心疼。
這麼乖的小崽子,最後卻落得那麼個下場,周萍還真是不做人。
時喻側身看向柯新月,溫和的笑了笑。
小姑娘似乎有些害羞,抿了抿嘴唇後小心翼翼的開,“太奶奶說她喜歡我所以才親我,現在我喜歡爸爸,所以……”
看著小姑娘謹小慎微的樣子,時喻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有點心酸。
摸了摸柯新月的小腦袋,時喻開口,“沒關係呀,在爸爸麵前,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小姑娘還是太膽小了些,以後還是教她一些防身術比較好。
時喻心想著,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藥鋪。
在這種偏遠的鎮子裡,醫生的醫療手段也並沒有很高明,時喻本身也是學過醫的,而且不僅僅是一知半解。
所以他並沒有將
柯新月的情況告訴醫生,隻是從他那裡拿了些藥材。
出了藥鋪的門,柯新月滿臉崇拜地看向了時喻,“爸爸好厲害,比那個藥店裡的醫生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