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放送協會會堂設備多好啊,佐助的小聲詢問回蕩在整個會場,借著現場的設備傳到了全世界。
一陣靜默之後,底下的記者們嗤嗤的笑了,歐爾麥特哭笑不得,揉揉佐助的頭發。底下有記者對他們兩人一陣猛拍,還像模像樣的提問歐爾麥特用什麼牌子的發膠,現場肅穆的氣氛隨著笑聲蒸發,充滿了輕鬆的空氣。
“我沒有用發膠。”歐爾麥特搖著手解釋,臉上是無奈的笑容,這個問題還是第一次被問到。他彎腰低下了頭,一晃一晃的兩撮金毛送到佐助麵前。
佐助一把抓住,粗硬有些紮手的發絲在手掌裡揉成一團,“真的沒用發膠啊......”
場下一陣哄笑。
“就沒人請你來代言發膠嗎?”佐助砸砸嘴,有一種把手裡的一撮金毛薅下來的衝動。
“過兩天就有了。”歐爾麥特哈哈笑著把頭發從佐助手裡救了出來。
場下的記者們原本隻是走程序,現在倒是真心的想幫這個小孩找到家人了。有愛心泛濫的女記者,細細的問了佐助家裡的情況,說回去請媒體界的朋友幫忙。
歐爾麥特看著佐助軟聲軟氣的一聲漂亮姐姐把一群女記者哄得心花怒放,感歎佐助真是天生討女孩子喜歡,住院的時候一群小護士一天要進來查房□□次,就為了逗小孩。
“我哥哥長得可俊了,”佐助被一群女記者圍著捏臉摸頭,心道我為了找哥哥都犧牲這麼多了,要是找不到我就......我就......
佐助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威脅的,又不能找過去順著把捏過他臉的女人都殺了,還有那麼多看到直播的人呢,也殺不過來。
他想了想,嘭一聲變成了宇智波鼬的模樣,“我哥就長這樣。”
剛剛還親昵的捏臉揉腦袋的女人們此時一致後退,保持著微妙的距離,臉上的笑容也矜持了許多,優雅又美好的微笑著。
人與人的差距就是這麼大,佐助冷漠的想,你們為什麼不捏捏哥哥的臉揉揉他的頭呢,太虛偽了。
他遺憾的想自己居然忘了變一個大肚子,也不知道哥哥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了。
與日本隔海相望的華國,穿著白T恤牛仔褲白球鞋的青年拎著菜籃子,一路上曬太陽的老阿婆熱情的和他打著招呼,順便送給他一小把自己種的蔥。
青年用彆扭的中文道謝,默默從自己的籃子裡抓出一盒牛奶遞給老阿婆在一邊玩耍的小孫子。
“波右啊,你來看看,電視裡那個是不是很像你?”老阿婆打著蒲扇,伸直脖子盯著電視看,推了推眼鏡,“我看著和你一模一樣啊。”
白T恤青年宇智波鼬,在華國的居民身份證上名字是智波右,扭頭看了電視一眼,正看到屏幕裡很像自己的人嘭的炸開......
一陣白煙過後,他苦苦找尋了五年的弟弟宇智波佐助出現在電視裡。
籃子從手裡滑落,裡麵的蔬菜水果骨碌碌滾了一地,他隻是呆呆的看著。
“哎呀怎麼突然變了?”老阿婆奇怪的說,“聽不懂咿哩哇啦的說些什麼,是在表演魔術嗎?”
“尼桑,鳴人,小櫻,如果你們看見了這個節目,快點來找我吧。”電視裡的小孩情緒低落的說,“不然我要被送進福利院啦,我不想去。”小小一個被一堆話筒包圍著,蔫噠噠的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電視裡畫麵一換,剛剛還說著話的佐助變成了背景上凝固的照片,記者隨口說了幾句戰鬥給孩子帶來的傷害,祝願他早日找到家人,話題又跳回到和平象征歐爾麥特的身上去了。連小孩的聯係方式都沒有。
一陣粉色的颶風刮了過來,鼬被卷著就走,連地上的籃子都沒撿,老阿婆在後麵的聲音隨著門猛的合上被關在了外麵。
“你看到了?”
“你也看到了?”
宇智波鼬與春野櫻麵麵相覷,驚疑不定的互看了半分鐘,鼬利落的打開了電腦,手指敲擊鍵盤在搜索界麵輸入歐爾麥特的記者招待會。跳出來的熱詞是歐爾麥特發膠、歐爾麥特劉海、歐爾麥特劉海招商,鼠標滑輪滾了好幾圈,才找到歐爾麥特佐助。
點進去,幾秒鐘就跳出來十萬多的搜索結果。
網絡上關於名為宇智波佐助的孩子找家人的消息討論得很熱烈,鼬點開了幾條,都是簡單的複述了記者招待會上的情景,下麵的留言倒是很熱鬨。
有說眼熟的,有說運氣好能被歐爾麥特救下的,更多的是啊啊啊好可愛好想抱回家養起來。
“我訂了今晚的飛機票。”在華國擁有英雄從業資格證的春野櫻利用職務之便搶了兩張飛往日本的機票。
鼬點點頭,“我去收拾。”
兩個人都有同樣的想法,我們家的孩子,是你們能想的嗎?
收拾也簡單,兩個人沒有多少東西要帶走,改良版的封印卷軸一拉開,東西一股腦的扔進去,卷起來收好揣褲袋裡,連行李箱都省了。
出門的時候碰見拎著籃子來敲門的老阿婆,鼬把籃子和東西都送了出去。
“誒,東西就算了,籃子你收回去啊,還能用呢。”
“不了,我們不會回來了。”小櫻爽朗的笑著道彆,和鼬一起離開了。
坐上飛往日本的飛機,找了五年音信全無的弟弟觸手可及,閉著眼的鼬忍住不回憶起剛來這邊的時候。
被宇智波帶土掃進他打開的異空間裡,很快就失去了知覺,再醒來是在華國的一個小鎮上,他身邊躺著春野櫻,沒看見佐助和漩渦鳴人。
語言不通是最大的困難,吃飯後掏出身上的錢被店主報了警,跟著到了警局找了翻譯才知道他們現在身處異世界,屬於沒有身份證的黑戶。鑒於他們說的是日語,以為是偷渡過來的,要將他們遣送回去。
鼬哪裡肯離開,春野櫻就掉在他附近,佐助和漩渦鳴人說不準也在這裡,沒找到人之前怎麼能走?
從警局脫身很簡單,鼬的寫輪眼一轉對方就乖乖放他們走了。本來是想順便把身份給解決掉的,可以語言不通,寫輪眼催眠指令都沒辦法下。兩個黑戶在華國遊蕩了一年之久,宇智波鼬學會了簡單的中文之後才摸進派出所把兩個人的戶籍身份給解決了。
有了合法身份,日常對話沒問題,春野櫻考取了英雄從業資格證,兩個人一邊找人一邊做英雄。現在春野櫻已經是華國排名前一百的英雄了,鼬專心找弟弟,華國太大了,五年才找四分之一。
“時空真的很玄妙,”小櫻端著紅茶注視著窗外的雲朵,“我們一起被吸進了帶土打開的異空間,落地的時間卻不一樣。”
佐助足足比他們晚到了五年。
有了佐助的消息,小櫻的心情卻輕鬆不起來。
“現在隻希望鳴人也能看到了。”她勉強的笑了笑,“那家夥的運氣一向都很好,說不定比我們更早到。”
鼬知道春野櫻的擔心,等了五年才等到佐助,漩渦鳴人不知道要等多久。正如她所說,時空是很玄妙的東西,誰也不敢說自己能夠完全掌控,恐怕就連打開異空間的宇智波帶土也不敢這麼說。
會落在哪個世界,落在什麼時間點,都是不確定因素。
他緩緩睜開眼,來到這個世界後幾乎沒用過寫輪眼,再加上春野櫻幫忙治療,還找了一個個性是複原的英雄來幫忙看過,宇智波鼬不斷惡化的身體居然有好轉的跡象。
五年,春野櫻從一臉稚氣的小女孩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一頭利落的齊肩櫻發,眉眼間成熟了許多。而從屏幕中的驚鴻一瞥,佐助還是十一歲的樣子,一點沒變。
她在為另一個下落不明的同伴擔心。五年不算什麼,十年也可以勉強接受,二十年咬咬牙也算了,但是如果五十年,一百年,兩百年呢?
漩渦鳴人可能在她來到之前就死去了,或者她要在這個世界等到白發蒼蒼,才能見到十一歲的漩渦鳴人。
不管是哪一種,都太殘忍了。
鼬心中同情,又忍不住慶幸,慶幸自己隻用了五年就等到了佐助。啊,現在的弟弟更小了,要好好照顧。
家族啊村子啊戰爭啊,統統都不想了,鼬再次閉上了眼,他現在希望佐助永遠不要想起來,讓他能有一個贖罪的機會。
“你想好怎麼跟他說了嗎?”小櫻問。“孩子的事。”
鼬剛剛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
華國到東京的飛機隻有三個多小時,小櫻靠自己的英雄身份,找了關係,很快找到了歐爾麥特的家。當夜兩個人就翻了歐爾麥特家的窗戶。
暫住在歐爾麥特家的佐助洗完澡,喝著酸奶看著動畫片,正精彩呢,外麵就打起來了。
佐助喜歡歐爾麥特,哪怕他回到家裡就泄了氣,從肌肉壯漢變成了瘦竹竿,踩著拖鞋穿著空蕩蕩的T恤像要飄起來,佐助也覺得他是一個強大又溫暖的人,有著龐大的正麵能量,吸引著彆人靠近。
所以他就出去幫忙了,赤著腳小跑衝出去,手心裡的千鳥鳴叫著把路過屋子的牆壁都撕裂了,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屋子上空都凝聚起了雷雲,陰沉沉的壓下來,藍色的閃電在其中流竄著。
眼看就要一巴掌糊在歐爾麥特的對手臉上,一聲怒喝讓他一抖,千鳥砸偏毀掉了歐爾麥特家的半個陽台。
佐助如無其事的收回手背著身後,痛心疾首的指責道:“有門為什麼非要翻窗,木葉的壞習慣真是要不得,一定要改!看看造成了多壞的結果!”
“等一下佐助,”小櫻活動了一下手指,指關節哢噠哢噠的響,慢慢逼近的身影十分具有威懾力,佐助小可憐縮縮脖子被逼到了牆角,“這破壞是你造成的吧?”
“嗬嗬小櫻幾天不見你的額頭更寬了呢。”佐助一慌說錯了話,絕望的閉上了眼。
可能要被打死了。
“先進來喝杯茶吧。”穿拖鞋的歐爾麥特笑嗬嗬的說,心裡為佐助高興,又有點失落。
他連佐助的房間都準備好了,最近已經在看《如何成為好爸爸》了。
“哥哥,”沒被打的佐助睜開眼,看見站在一邊的鼬,赤腳踩著一地的碎石塊快樂的奔了過去。“終於找到你了!”佐助一把抱住了鼬的腰,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裡。
現場突然安靜了十秒鐘,佐助從鼬的懷裡退出來。
“你肚子裡的孩子呢?尼桑。”佐助十分冷靜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