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什麼。”太宰治的腳碾在掙紮中的醉漢臉上,笑眯眯的朝她伸出手:“總而言之,我想說的是,歡迎來到這個世界,小默。”
可就算他展現出了和曾經截然不同的一麵,小默還是沒表現出半點害怕的樣子,不帶猶豫的握住了太宰治裹著繃帶的手。
指尖觸感微涼。
來到一個全然陌生環境的無措漸漸消失,她忽然就安心了下來。
“……嗯。”
因為她的手比較小,所以隻能攥著太宰先生的兩根手指頭,不知不覺間就把他繞在手上的繃帶揪了下來,往下拖了好長一道。
小默:……!太宰先生的繃帶居然是能揪下來的!
她趕緊縮回罪惡的手手,假裝無事發生,並迅速轉移話題。
“太宰先生,剛剛……你是不是說了,我是你的妹妹?”
“嗯,這句話有問題嗎?”
小默滿臉的欲言又止,她很想說,這不是那句話有沒有問題的問題,這明明是太宰先生單方麵認為的嘛。
可是,看到太宰先生笑眯眯的表情之後,小默悄咪咪在心裡歎了口氣,算是默認了太宰治對自己的稱謂。
講道理,這個便宜哥哥其實她不太想要。
“那麼,在小默願意告訴我你到底是怎樣來到這裡之前——要不要給久彆重逢的哥哥好好的打個招呼?”
太宰治仍然對曾經小默一見到中也就將他抱了個滿懷的事情相當在意。
他麵對小默,笑吟吟的張開了雙臂,眼神和動作裡滿滿的都是暗示,就差直截了當的來一句“快!撲到哥哥厚實的胸膛裡吧!”
沒想到小默眨了眨眼睛看著他,想了想,試探性回答道:“太宰先生,你,你好?”
“不是說語言上的打招呼。”太宰治的嘴角抽了抽,繼續明示:“是指行動,行動。”
哦哦,行動上的打招呼。
小默伸出右手,憨憨的對著太宰治揮了揮:“你好,太宰先生。”
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你最近身體好嗎?”
太宰治:“……”
主動點來抱抱他很難嗎?
港口黑手黨讓人聞風喪膽的年輕乾部自閉了,他縮在牆角開始種蘑菇,理由是久彆重逢的妹妹連個抱抱都不願意給他。
“……太宰先生?”
看啊,連聲哥哥都不願意喊,到現在都是禮貌又疏離的“太宰先生”。
這讓太宰治愈發的自閉了,他長長的歎息一聲,雖然一聲不吭,但動作神態裡渾身都是戲,讓小默下意識的就愧疚了起來。
真奇怪,為什麼太宰先生忽然間就開始難過了?
想到平時自己不開心時兄長大人的做法,小默湊上前,用手放在蹲在地上假裝自閉的太宰治腦袋上,輕輕的揉了揉。
太宰先生的發質很好,蓬鬆又柔軟。
“太宰先生?”
小默看他沒什麼反應,打算收回手。
“彆動。”蹲在地上的太宰治卻忽然出聲製止,將小默嚇了一跳。
“……繼續。”宛如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太宰治,忽然間就明白了森鷗外日常對待愛麗絲的各種迷惑行為,因為腦袋被那隻溫暖的手掌觸碰到時,大腦的愉悅程度宛如在被貓咪拿爪爪上的肉墊糊臉,他誠懇道:“請繼續這樣,不要停下來。”
可,可惡,他明明不是狗派,可這根本就停不下來!
唔,這句台詞可真糟糕。
幸好,有人阻止了他的心態朝著更糟糕的方向一去不複返。
從天而降的中原中也,一把拎起太宰治,將他懟到了十米開外的牆麵上。
“青.花.魚。”中也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仿佛在嚼太宰的骨頭:“你究竟在對小默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後者一臉無辜的看著他:“我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啊,剛剛還幫她趕走了纏著她的醉漢。”
中原中也不聽狡辯,抬手想揍,忽然想起小默還在身後,他得維持好二人的“摯友”人設,隻好強行忍了下來。
他鬆開太宰治的衣領,回過頭望著可能被他的突然出現嚇到了的孩子——
繼之前與小默的母親還有兄長見麵之後,此後一年之久,他都再也沒有見過那孩子,再也沒有延續那個夢境。
……幸好。
幸好她現在平安無事的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小默在看到中原中也之後,卻沒有像之前一樣,毫不猶豫的衝上前將他抱緊。
她站在原地,眼眶漸漸紅了:“中也哥……還有太宰先生,你們都沒事,真的太好了呀。”
“……?”中原中也意識到她的情緒不對勁,微微一怔,趕緊上前:“小默,你怎麼了?”
憋不住眼淚的女孩子捂住了眼睛,使勁的搖頭。
因為已經失去過了重要的同伴,現在重新見到了重要的,認可的兄長,他們都平平安安的站在自己麵前……
這算是喜極而泣吧。
太宰治上前一步:“這個時候就需要身為哥哥的我用自己的胸懷去安撫妹妹,這是身為兄長義不容辭的責任——”
砰的一聲巨響,他又被一拳揍中了腦袋。
“小默。”中原中也沒有開口問她哭泣的原因,隻是用隨身攜帶的紙巾為她細細擦淨了眼淚,直到無聲的打著哭嗝的小可憐差不多平複好了心情,他才揉了揉她的腦袋,相當有耐心道:“今天是聖誕節,算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節日,我帶你一塊去逛逛吧。”
“可是首領今天安排給你的任務你完成了嗎?他又不是放你出來過節的。”
中原中也瞪了過去,眼底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太宰治嘖了一聲,扭過頭不做聲。
算了,說實話會挨揍的,他還是老老實實的閉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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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世的節日氛圍濃鬱,一片和諧。
戰國時代的幾人卻圍著食骨之井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通道怎麼可能會突然關閉啊?這不可能啊!”戈薇急到直跺腳:“那我的期末考試到底該怎麼辦……不對,現在也不是糾結考不考試的時候了,那個掉進了現世的女孩子到底怎麼辦啊!”
思來想去,她又氣到去揪犬夜叉的狗耳朵:“都怪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嗎?硬是把人家嚇到跳進井裡!”
“嘶,好疼啊!混蛋女人!”犬夜叉掙脫開她的手:“我哪知道她的膽子那麼小?而且她明明是隻妖怪,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妖怪的膽子那麼小的,看到我就跑啊!”
“欸?那孩子是妖怪嗎?”
“是啊!”犬夜叉理直氣壯:“她身上有殺生丸的氣息,殺生丸他不可能會和人類待在一起!”
“那你就武斷人家是妖怪了?”
“什麼叫武斷啊!我也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微乎其微的妖力好嗎?可是實在是太少了,完全被殺生丸的味道掩蓋過去了。”
“算了,現在糾結的不是那個女孩子的種族問題了!”戈薇捂住臉:“那麼小的孩子忽然間掉進了現世……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她要是遇到了我的家人還好,在外麵的世界會不會遇到變態啊?會不會被騙啊?”
“你那麼擔心乾嘛,身為妖怪,自保的能力多少會有點吧。”犬夜叉表現的滿不在意。
就在這時,方才被嚇跑的三眼牛猛猛顛顛的馱著自己的主人回來了,坐在牛背上的刀刀齋從爭吵的二人口中聽到了零星幾點信息。
刀刀齋咕咚一聲就從牛背上滾了下來,他顫顫巍巍抬起手指向食骨之井,一瞬間仿佛老了好幾百歲:“你,你們是說,剛剛有個小女孩跳進井裡了?”
“是啊!被犬夜叉他嚇的!”
“食骨之井的入口還關閉了?”
“嗯……目前來看似乎是這樣的。”
刀刀齋一口氣沒提上來,他“嗝”的一下乾脆利落的就暈了過去。
這嚇到了戈薇一行人,趕緊圍著老人家又是拍背又是順氣,好歹讓他醒了過來。
刀刀齋睜大綠豆蛙一般的眼睛,看了看滿臉擔心的戈薇,又看了看用不耐煩掩飾擔憂的犬夜叉。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犬夜叉,把你的鐵碎牙給我。”
“啊?你要鐵碎牙做什麼?”
雖然嘴裡嘀嘀咕咕的,犬夜叉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刀遞了過去。
沒想到,刀刀齋一握起刀,就仿佛犬大將在天之靈附身,縱身躍起朝著二狗子就是一個乾脆利落的劈砍:“臭小子!我現在就殺了你!!”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日常慈祥幽默的刀匠刀刀齋,到底是因為什麼被氣成了這個樣子?
“你你你你瘋了吧?”犬夜叉躲過方才那一擊,望著地麵上可怕的刀痕,大驚失色:“為什麼要殺了我啊?”
“刀刀齋先生,您,您冷靜一下!”
“你這個混賬小鬼!我先殺了你再自我了斷!”
開什麼玩笑,弄丟了殺生丸少爺最寵愛的妹妹,怕是有幾條命都不夠死的吧?還不如自己給自己一個痛快!
“不是,你是因為剛剛那個女人所以才那麼生氣嗎?”犬夜叉看著呼哧呼哧扛著鐵碎牙氣的直喘氣的刀刀齋,滿臉迷惑:“為什麼啊?那個女人她……她到底是誰啊?”
“她是你姐姐!”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