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收留了那幾振刀劍就萬事大吉了?”
小默微微一愣,忽然反應過來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他……指的是鶴丸和一期哥吧?
這樣的話,也就是說,他是……鶴丸和一期哥之前的主人?
那個……將刀劍當成工具的人渣?
“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親眼看著他們在你麵前刀解。”
男人放了句意味深長的狠話。
果不其然,結界中的女孩受到了他話語的刺激,當即變了臉色。
小默剛欲上前,卻被一把提溜住衣領摁了回去。
……將她摁回去的,是那個臉色不大好的紅袖章大哥哥。
她的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
“彆動。”雲雀恭彌將自己肩膀上已經僵硬石化的狐之助撕下來扔她手中,簡單粗暴的丟了句:“我來。”
能讓他看不順眼的草食動物不少,但是這般讓他不順眼的,還真是第一個。
此時此刻,雲雀恭彌展現出了超乎常人想象的肉/體爆發力,在男人嘚瑟狂笑時驀然衝上前,狠狠一拐砸中他的麵門,將他抽的硬是在空中翻滾了好幾圈。
緊接著,不給他任何反應機會,一拐接一拐,揍的劈裡啪啦的。
男人也確實抗揍,換成正常人的話,這種力道,有幾條命都不能夠的。
小默看呆了,狐之助也看呆了。
男人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養流氓的對手,他剛準備讀條施法,就會被對方用物理方式打斷。
不止如此,彆人揍人是為了解氣,他揍人要命。
“小狐狸。”
小默見暫時沒需要自己的地方了,望著懷裡的狐之助問道:“你是不是認識我?”
“……犬,犬大將的女兒,西國的公主殿下。”狐之助尬笑著打著哈哈:“我們做時之政府式神的,當然認識您。”
“可是,你剛剛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為什麼那麼震驚的樣子啊?”小默揪住它的耳朵,輕輕揉了揉:“而且……你說的時之政府,到底是什麼組織啊?”
狐之助瑟瑟發抖。
它真是太想繼續裝傻了。
有些不該說的東西,絕對不能隨隨便便的說出來,如果大咧咧的說出來,像它這種狐狸式神的一條小命可就說沒有就沒有了啊。
幸好,見它沒回答的意思,小默也沒繼續刨根究底的強迫詢問下去,她轉過頭,想去幫雲雀恭彌繼續揍那個人渣。
似乎有過這樣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的變故總是發生的突如其來,不明不白。
就比方說,雲雀恭彌一拐子抽中了審神者手中的時空羅盤,而那碎裂半截的時空羅盤,恰好又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異常激動的飛到了小默身上。
隨著砰的一聲碰撞之後,小默感受到了飄飄呼呼的奇異感覺,那是此前從未有過的體驗。
隨著一陣異光閃爍,包括狐之助在內,眾人一同消失,公園也再度回歸了寂靜,沒了半點有人活動過的痕跡。
—
小默驀然從夢中醒來,意識還沒回歸時就恢複了警惕,她掙紮著試圖從床上爬起。
唔,頭好痛……
她捂住自己的腦袋,思維先是停滯了一會兒,然後抬眼懵懂的環顧四周。
這裡是哪裡?
紅袖章的大哥哥,小狐狸,還有那個人渣,他們又去了哪裡?
因為有過太多次類似的穿越時空體驗,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經學會習慣了。
環顧這個環境陌生的房間,小默伸手摸了摸腰間,發現叢雲牙還在。
唔,這樣她就稍微安心一點了。
她拍了拍叢雲牙,想要和它交流交流現況。
拍了半天卻沒見著回應。
……不應該啊?它基本上在自己醒著的時候都是醒著的,從最初的一口一句弱小的小丫頭到後來的互懟和嘴貧,現在怎麼會說不出聲就不出聲了。
算了,至少她這次帶著叢雲牙,不像上次那樣……
就在這時,小默忽然聽到了門外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她當機立斷,趕緊躺下繼續裝睡。
一來也許可以聽到想要的情報,二來如果對方真的在圖謀不軌什麼的話,她還可以來個偷襲?
但是……意料之外的是,進門的那個人似乎並無惡意。
那是一位年紀不算大的黑色長發少女,她端著一盆水,走到小默的身邊,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似是在確定溫度。
“……好像沒在發燒了。”
小默聽到少女似是鬆了口氣一般,溫和的感歎了一聲。
就在這時,聽到了開門聲的少女忽然站起身,步伐匆忙朝著房間外跑去。
小默繼而聽到了這樣一串對話。
“惠——難道你又和彆人打架了嗎?”
“……是那些家夥主動挑釁的。”
“嘶,你的手上有血,你受傷了?”
“……沒,不是我的血。”
“總之還是去清洗一下吧?晚飯以後能仔細和姐姐說一說嗎?”
“……嗯。”
被稱作惠的像是一位沉默寡言的男孩子,他用沒什麼起伏的語氣淡淡的回答完了那位姐姐的問題,而後又問道:“那家夥,醒了嗎?”
“沒有呢。”少女歎了口氣:“她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還是沒有半點要醒過來的跡象。”
小默:“……”
潛意識告訴她,如果她沉睡的這三天等於現世也過去了三天的話,那麼兄長大人這個時候可能已經把橫濱翻過來倒騰尋找了一遍。
不不不,兄長大人還會有可能因此和太宰中也哥哥反目成仇。
……在事態變得愈發嚴重之前,她覺得她必須想辦法回去。
她總覺得,自己每次一和時之政府沾邊的人和事物撞上,就總沒好事。
“……果然還是要把她送去醫院看醫生吧。”少女喃喃道。
“但是,我們沒有錢。”男孩斬釘截鐵道。
氣氛忽的陷入尷尬的沉默。
在母親過世之後,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弟相互扶持著艱難的生活著,一直以來都算是姐姐津美紀將他照顧著長大。
唔,至於他們的某個人渣老爹,他活著和死了都沒有任何區彆,他們就當他死了可能更好一點。
小默從姐弟倆的交流中斷斷續續知道了前因後果。
三天前,失去意識的她躺在人家家門口被津美紀撿回了家。
那個時候,津美紀以為她可能是個離家出走出逃的女孩,隻需要稍微休息一下就能醒過來了。
結果這一休息就是整整三天。
中途津美紀也有留意過附近的尋人啟事什麼的,結果壓根沒有見到蛛絲馬跡。
再加上女孩腰間的一振刀,外加她異於常人的金發,身上遍布的傷痕,惠親口確認的“這個孩子身上有咒力”……她猜測女孩也是咒術界的人。
所以,她是從哪個咒術師的家族逃跑出來的孩子麼?
居然能對一個孩子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很大的可能是禪院家乾的了。
出於種種原因,權衡之後,她並沒有報警,而是照顧著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可憐孩子。
女孩遲遲都未清醒,津美紀萌生出了帶她去醫院看看身體的想法,卻被弟弟一句話打回了現實。
……嗯,姐弟倆不僅沒錢,而且是相當窘迫的那種沒錢,聽說家族原有的大部分財產都被伏黑惠那個素未謀麵過的人渣父親掏的光光的帶走了。
聽到這裡,小默終於聽不下去了。
她確定以及肯定收留了自己這麼久時間的姐弟倆不是什麼壞人,趕緊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下了床之後,跌跌撞撞的扶著牆走了出來。
“謝謝你們這段時間以來的照料,我已經沒事……”
小默溫和的聲線在看到伏黑惠麵龐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原因無他。
這孩子的臉……和那個當著她的麵用玩樂般的態度殺掉了她重要的朋友的黑頭發耍咒具的男人……那個甚爾,簡直太像了。
站在她的視覺就是,先是遇到了曾經某個人渣故人的人渣父親,現在又遇到了某個人渣父親的孩子?
小默的聲音也順勢變得有些咬牙切齒起來。
她望著年幼無知的惠惠,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下,又努力說服自己麵前站著的肯定是個和人渣父親不一樣的好孩子,她低頭鞠躬,極力壓製的聲線聽上去依舊不太對勁:“我……已經沒事了。”
把她說的這句感謝語換成“我現在要揍你一頓”,也壓根沒半點違和感。
伏黑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