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好奇的湊上前去圍觀。
身為犬族,在某些時候雖然她比較憨,但某些時候她也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野性直覺外加洞察力。
“弟弟,你的家人喊你幫忙買東西的時候,有沒有給你什麼購物清單呀?”
銀發少年像是終於恍然大悟了過來,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小紙條,遞給售貨員看。
“原來你想買可麗餅嗎?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售貨員阿姨有些哭笑不得:“需要幾份?一份就可以了嗎?”
銀發少年:“木魚花。”
阿姨:“……?”
小默看了看少年的表情,恍然大悟,左手握拳敲擊右掌:“阿姨,我覺得他說的木魚花,應該是‘不是’的意思。”
售貨員阿姨:“是,是這樣嗎?”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這般性格奇特的孩子。
銀發少年聽了小默的話之後,卻連連點起頭來:“鮭魚,鮭魚。”
小默緊接著說道:“他說的鮭魚,應該就代表著‘是’的意思。”
售貨員阿姨:“……原來是這樣呀?”
她繼續試探性的問少年:“那兩份可麗餅呢?夠了嗎?”
少年點頭:“鮭魚。”
她望著小默,嘖嘖感歎:“得虧你能聽得懂哇,小姑娘。”
“沒什麼。”小默靦腆的笑了:“這個,很容易就能明白。”
周圍圍觀著的人外加伏黑惠都目瞪口呆:不!這個壓根就不能很容易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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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和雲雀恭彌的交流現場此刻卻相當的尷尬。
雖然因為菜菜子和美美子兩個孩子的緣故,他們之間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點,不過雲雀恭彌似乎沒半點回應他提問的意思。
“我想想,你是並盛學院的風紀委員長?”夏油傑問。
雲雀恭彌冷笑一聲,目光毫無波瀾的瞟了他一眼,滿眼寫著“知道了你還問你這個愚蠢的草食動物”。
對此愛搭不理的態度,夏油傑也不惱,隻是笑吟吟的望著麵前的少年,覺得他和五條悟之前說的某種症狀蠻相似的。
好像是叫……中二病?
“……和我一起來的狐狸和人呢?”
僵持一會之後,雲雀恭彌忽然開口問他。
“嗯?”夏油傑整理了一下發梢,沒了解他是什麼意思。
畢竟他們之前見到他的時候,隻有他一人失去意識,倚靠在教會門前,外加一隻嘰嘰喳喳個不停的小黃雞,焦急的四處尋找人幫忙。
“沒有看見狐狸或者人。”夏油傑的指尖敲了敲桌麵:“不過,你可以告訴我他們相關的特征,我去詢問教徒是否有見過。”
他已經太久沒對一個毫無咒力的人類展現過如此大的耐心了。
曾經那個溫柔儒雅,仿佛任何事情都無法動搖本心的少年早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想要創立一個“沒有咒靈的世界”的教主夏油傑。
那麼,如何從根源上斷絕咒靈的產生呢?
很簡單,隻有人類會產生咒靈,但咒術師不會。
一種方法是將所有的人類都變成咒術師——這當然幾乎沒有任何的可能。
另一種方法,則是讓咒術師以外的所有人類從世界上消失。
少年夏油傑走向了極端又無法回頭的道路,他對腐朽無能的咒術界徹底絕望,曾經內心積怨的一切在那次委派去邊遠村莊的任務中徹底爆發。
在那個地圖都沒有顯示的村落裡,愚昧無知的村民對擁有咒術師天賦的兩位少女實施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暴行。
他第一次出手殺了人類,而且是有主動傷害過那兩位少女有關的所有人類。
至於其他沒有主動去傷害少女,對此坐視不理的村民,雖撿回了一條命,卻會日日被夢魘的詛咒糾纏。
再後來,夏油傑叛逃的消息便流傳回了咒術高專。
除了對付了那些村民之外,他並沒有做出其他多餘的事情——不過他還是聽到了隻言片語的消息,聽聞咒術界的上級將他的雙親以保護為由軟禁了起來,並且放出了消息“叛徒夏油傑很有可能劍走偏鋒弑親,以絕後路。”
……他自然不可能中這樣簡簡單單的圈套。
事實上,如果他在那個時候的想法再更加極端一些的話,說不定當真會做出弑親之類的事情,因為他的父母都是正常人類而非咒術師,首先對父母出手,證明他甚至已經為了內心的大義而永遠告彆了曾經的自己。
不過,一念之間,他卻放棄了這樣極端的做法。
不因為彆的,隻因為他牽起那兩個孩子的手時,能回想起之前那雙純粹無暇的眼睛。
倘若有重逢的那天,他害怕自己再也不敢去握住妹妹的那隻手。
就在此時,雲雀恭彌終於緩緩開口道:“……狐狸的臉上有花紋。”
夏油傑眉心微顫:“……啊。”
雖然但是,世界上的狐狸臉上多多少少都會有花紋吧。
“會說話。”
“……?”
世界上真的會有會說話的狐狸?那真的不是狐狸成精麼?
“人是女性,金發,藍色的眼睛。”
這個形容讓夏油傑的眼神微微顫動了一下,不過他很快說服了自己,覺得不可能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隻有這些特征嗎?”
“……她的脖頸和手腕上,有些疤痕。”
良久,一室皆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