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天的人們開始出來走動,街上陸陸續續有腳步聲。
皮皮沒醒,還在睡,眉毛擰成一團,呼吸聲很重,似是有些鼻塞喘不過氣。
餘是輕輕叫她:“醒醒。”
叫了兩聲,她才緩緩睜開眼,本就白的臉色變得更白了,眼睛半睜,沒有多少力氣。
“我大概是感冒了。”她盯著他看,眼皮撐不住似的一直在閉眼,她用力睜開一些眼睛:“餘是,往左走有個居民樓,裡麵住著好多散人,你去找他們組團吧,你長得那麼高大,又那麼好看,他們不會拒絕你的。”
他臉色冷下來。
“那你呢?”語氣都不太好。
皮皮虛弱地搖了下頭:“不要管我,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醫院了吧?沒有人看病,得了病很難治好的,你不要被我傳染了。”
他不語。
抿唇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
“走吧,快走吧。”她發燒了,眼睛熱,有些疼,她閉上了眼。
感冒的人總是容易嗜睡。
皮皮很乏累:“餘是,我太困了,我要睡了。”
“睡吧。”他坐在一邊看她。
皮皮說:“醒來後看不到你也沒有關係的,我不會怪你的。”
她睡了。
皮皮睡醒後,餘是開鎖出了門。
他動作很輕,沒有吵醒她,在門外落了鎖。
有一群人經過。
他上前,徑直站在為首的最為趾高氣揚的那個男人麵前。
“談個生意。”他說。
對方詫異,先掃了眼他的衣服,又打量了下他。
都是道上混的,誰好惹誰不好惹都能看的出來。
男人立即堆出一臉笑來:“您說。”
“拿著這個,去第一夜市2-3號找晶體店的老劉。”他扯下一粒紐扣丟給他,又從口袋裡摸了個晶體出來:“這是報酬。”
末世第六年。
大家都是中級異能者,打進階喪屍很難,能從進階身上取下晶體的群體,全末世有能力的也就那幾個。
這下不止男人,就連他身後的人們都低了低頭,麵帶恭敬,沒敢亂看。
“是是是,我這就去。”男人說。
“等等。”餘是出聲。
男人立刻停下來。
“讓他帶兩個女人過來,要選壯實有力的,來之前讓她們洗個澡。”
“是。”
餘是回去照顧皮皮,她沒醒,還在睡,呼吸聲很笨重。
他陪了她一會兒。
聽到車聲他重新走出關門落鎖,行至街口,那輛印著逍遙logo的車停了下來。
車身還未挺穩,沈青讓就衝了下來。
連著幾日不見首領,他都快嚇壞了,這會兒很熱情,帶著驚喜就叫:“老……”
“噓。”餘是製止。
他生生把大字咽了回去。
車上又陸陸續續下來許多人,都是副隊級彆以上的人物。
才剛下了車,就聽到餘是說:“阿讓自己過來,帶上那兩個女人。”
“……”
“是。”
餘是開了門,往裡麵躺著的人身上看過去:“給她看看。”
“是。”沈青讓走進去。
一地的葉子。
上麵躺著個女孩兒,瘦得嚇人。
他抬手去摸她的腕。
還沒碰到他,就聽到餘是說:“等下。”
他趕緊停下來,收回手,轉身看餘是等待他的命令。
“先用異能把手暖一下,彆冰著她。”餘是說。
“……”沈青讓驚得差點咬到舌頭:“是。”
他搓熱了手,這才去探女孩兒的脈。
順便仔細打量她。
挺漂亮,和蘇巧巧一樣標誌,白皮膚、小嘴巴。
可是漂亮女孩兒多了去了,也沒見哪個能入得了餘是的眼啊。
手腕上有粗糙的手指蓋著,皮皮不舒服,收回手:“唔……”
她以為是餘是,沒在意,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你輕點。”餘是踢了下沈青讓的屁股。
“……”沈青讓更驚訝了:“是。”
他深深看了皮皮一眼。
這女的啥來頭啊。
讓不近女色的餘是講究成這樣。
沈青讓沒敢多碰她。
很快收回了手,他向餘是彙報病情:“普通的低燒,不是喪屍傷的,治療異能沒用,得回基地從庫房裡取點草藥熬點藥湯,喝上兩三天就好了。”
餘是思忖了片刻:“回基地給她好好看看。”
“是。”
沈青讓伸手探在皮皮身下,想把她抱起來。
他才剛剛有了伸下去的動作,餘是就打斷了他:“你彆動。”
“?????”沈青讓懵逼:“不是帶她回基地嗎?”
餘是不語,眼神沉了沉。
沈青讓立馬找回神智,他看了眼站在門外的女人,說:“我喊她們來。”
怪不得讓找壯實的人來呢。
房間小,招不開那麼多人。
沈青讓退了出來,兩個女人才進去。
“動作輕點!”沈青讓說,眼角瞄了瞄餘是。
他剛才對他那兒點不滿明顯淡了。
兩個女人把皮皮抱回了車裡。
皮皮一個人占據了一排座位,她瘦,個頭也不高,腳旁還空出一個座來,可是沒人敢去做。
被她搶了座的、平時尊貴萬分的隊長們紛紛鵪鶉蛋一樣抱著膝蓋縮成一團坐在地上。
幾個大老爺們麵麵相覷。
餘是臉色不好,他們沒人敢出聲,問一句都不敢,就這麼憋憋屈屈了一路。
快到基地時,沈青讓問:“抱哪兒去?”
“我房裡。”餘是不假思索地回。
幾個人都是一怔。
好一會兒才回神:“是。”
“拿最好的藥。”餘是睨了沈青讓一眼。
沈青讓說:“是。”
餘是和皮皮回了房。
他走後,胖哥才把憋了一路的話說了出來:“我去,這年頭還有感冒的啊?!都不會用異能抵擋病體的嗎?!好蠢啊哈哈哈哈哈哈……”
還沒笑完就不笑了。
因為他看到了去而複返地餘是。
餘是臉色沒變,和平常一樣嚴肅,沒其他情緒。
他輕描帶寫地說了句:“該換基地了,胖子,你去建基地吧。”
“……”胖哥瞬間蔫了。
苦力活啊那是,可累人。
餘是又加了句:“防固你來做。”
“…………”
胖哥感覺自己被雷劈了。
防固是需要用能量體的,防固讓他做,他這一身的能量體都得浪費了,得養一個月才能養回來。
餘是走了。
有了胖哥的例子在前,即使餘是走了,也沒人吭聲。
知道十多分鐘過去,確定餘是是真的走了,眾人才鬆了口氣。
胖哥懵逼:“我……我做錯了什麼?給我那麼嚴厲的懲罰???”
“你活該啊胖子。”沈青讓說。
胖哥等他:“你有病吧?我都那麼慘了你還罵我。”
沈青讓歎口氣:“你瞎啊,什麼時候見老大帶女人回來過?還住了他的房間。明眼人一瞅就知道她是老大的寶貝好不?你居然還敢笑話她?!也就說這話的是你,要是換成手底下那些人,估計早被老大打發出逍遙了。”
“……”
胖哥愣了。
要這麼算的話,好像他的確是活該啊……
皮皮睡了大半天。
沒人叫醒她,餘是讓沈青讓叫了個女人上來照顧皮皮,特地點名要洗過澡的,得乾乾淨淨地來。
沈青讓叫了蘭姐上來。
蘭姐把藥裝進針管裡,拔了尖端,用柔軟的管子探進皮皮嘴裡,一點點地分成好幾撥喂進去的。
皮皮天亮時轉醒。
睜開眼,就看到了餘是,他坐在她身邊,眼底有淤青,那是極度缺少睡才會有的疲倦。
他身後,是乾淨的牆壁。
白牆,灰色和黑色的家具。
很乾淨,也很大,彆說是末世,就是在現實世界都是有錢人才住得了的房間。
她眼睛緩慢地轉動,從他的臉,掃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好點了嗎?”他傾下身來,湊近她一些。
她盯著他看,眼睛眨了又眨:“我是不是撿到寶了啊?”
聲音特彆啞。
“什麼?”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又看了下房間:“我撿來你時你很落魄,可是現在看看,你非但不落魄,好像還很厲害啊……”
“一般般。”他遞來一個杯子:“來,喝點水。”
她喝了很多水。
來末世十天了,這是她第一次喝到真正的水。
喝完水,她養了會兒精神,有了點力氣,立即和餘是聊天:“這是什麼地方?”
“逍遙。”
“逍遙是什麼?”
他略一思索,說:“大家一起組隊的。”
皮皮懂了:“哦,就是一個小團體是吧?”
“嗯,對。”
皮皮病很快養好。
她沒怎麼出過房間,因為她看得出來,他不太想讓她到處走,也不太想讓打聽團體的事情。
他每天都會抽出一些時間來陪她。
皮皮的生活質量提高很多。
頓頓有罐頭,有牛奶,有水果,還有水。
住的乾淨,吃得好,如果不是喪屍和人彼此之間的殺戮給她的印象太深,皮皮差點有懷疑在安穩世界的錯覺。
有一天。
在餘是來時,皮皮鼓起勇氣問了點團體生活的事情:“集體生活的話,需要大家都對團隊有貢獻才行吧?”
她不想拖累,也不想想靠他生活。
“是這樣沒錯。”他淡淡地說。
“我現在吃穿用度都分的你的勞動成果嗎?”
“我工作能力還可以,養得起你。”
皮皮搖搖頭:“白吃白住不好的,我可以為你分擔點什麼嗎?”
她很認真。
他思索幾秒:“我的私人保鏢,怎麼樣?”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沒能力保護你。”她低了低頭,深知自己幾斤幾兩。
想要保護他。
想要做些什麼回饋他的幫助,可是除了變樹葉,她其他什麼都不會了。
“想學嗎?”他問。
她抬起頭來,眼睛很亮:“想。”
“我教你。”
她笑了:“好。”
餘是給皮皮開了很多權限。
她可以出房間了,可以在整個四樓行走。
他私人的練槍房、健身房、遊泳池,她都可以用,他甚至特意準備了給她一個人用的器械。
皮皮很開心。
每天努力鍛煉,希望能早點為餘是做些什麼。
餘是有時候會陪她練。
但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很少,總是有人來找他。
“老……”
餘是眼神一凜。
對方生硬改口:“餘哥好。”
“嗯。”
“皮皮姐,您好。”
“你好。”
然後餘是就會帶人離開。
“你自己練,我有空再來看你。”
“好。”
他從不在她麵前提團隊事物。
也從來不讓她碰他,她稍微離他近一點,他就匆忙閃開。
皮皮一直不懂為什麼。
直到有一天,餘是在陪她練槍時遇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皮皮見過,名字很奇怪,叫死不了,是沈青讓的手下。沈青讓帶著他來找餘是彙報東西。
餘是照舊帶著他趕往會議室,地下有很多槍,是他教她快速拆彈裝彈時擺的。
死不了沒注意,被槍絆了一下,沒站穩,身子一歪,趕緊抬起雙臂試圖調整重心,結果手打在了前方餘是的肩上。
“滋滋滋——”
強烈的電流聲傳來。
皮皮壓根就沒看見什麼,事情發生得太快,死不了轉身間就被烤焦。
身上通黑,頭發全部炸起。
死不了連尖叫都沒來得及。
沈青讓急急蹲下來給他治療,他把治療修補的能量體注入到死不了體內,死不了的皮膚很快恢複了正常膚色。
可是卻已經昏迷。
沈青讓扣動耳麥:“上來兩個人,拿著擔架,死不了受傷了,把他抬回去休息一個月。”
不出半分鐘就有人過來,抬走了昏迷的死不了。
“我去趟辦公室,找人替一下他這個月的工作。”沈青讓對餘是說。
餘是點頭:“去吧。”
“是。”
偌大的練槍房隻剩了皮皮和餘是兩個人。
皮皮走過去,離他很遠時就停了下來,她猶猶豫豫地開口:“小餘哥。”
“嗯。”他主動走過來,在她身邊停下。
她這才敢問:“你平時不讓人碰,是因為大家碰到你都會受傷嗎?”
他搖頭。
“那是……”皮皮很疑惑。
他看向遠方:“不是受傷,是會死。”
“什麼?”皮皮很驚訝。
餘是說:“死不了是中級異能者,碰我一下還能就過來。低級和初級的人,碰到我一點就會死。”
他說得很隨意。
唯有眼神有些失意。
皮皮微擰著眉,看向他的眼神柔了又柔:“那你不是很孤單?”
“還好。”他收斂視線,回望她:“習慣了。”
她很認真地問:“要怎樣才可以碰碰你?”
“嗯?”他眼神熱了一點,多了些情緒。
她問:“有沒有可以觸碰你的法子?我很想抱抱你。”
他說:“有法子,但是很辛苦。”
“我不怕苦。”
“你真的想碰我?”
“嗯。”
“練一個特殊的異能就可以做到。”他提醒:“但是皮皮,修煉它是有代價的。”
“什麼代價?”
他看著她的眼,仔細盯著她的臉,把她每個細小的表情都收入眼底:“一旦你練了這個異能,你就和我捆綁在了一起,我痛你痛,我死你也會死。”
“是不是類似於蠱和宿主的關係?”皮皮問。
他答:“差不多。”
皮皮連思索的時間都沒留:“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練?”
“你不怕?”他挑眉。
皮皮迎著他的視線:“我現在活在你的庇護之下,理應跟你同甘同苦的。”
他盯她好一會兒。
她沒半分退縮。
“好。”他答應了她。
他每天都來她的房間,隔空往她身體裡注射東西。
有白白的氣體從他的指尖流向她的額間,清清涼,有點癢。
他們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
從末世第六年,到末世第八年。
男人從中級異能者普遍升了高級,女人沒有,她們失去了生存能力,被男人所圈養,異能停留在了中級。
具體如何皮皮不知道。
她看得出餘是並不想讓她了解太多,其他男人都不太敢跟她說話,她也無從得知女人們是怎樣的。
她來了逍遙,沒出過四樓,也沒見過其他女人。
但她知道有女人在,地位不太妙,二三樓的靡靡之音沒斷過,女人的嬌喘,床鋪的咯吱聲都讓她能差不多猜個大概。
皮皮能熟練運用到餘是給他的能量體了,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隻知道它很好用,可以控製人或者物,還能帶來所有的異能。
她如今有全部異能,而且都可以熟練運用。
她很想實戰看看,可是一直沒能有機會。
她想試著觸碰餘是。
餘是不讓,怕傷到她。
她趁他不注意,飛快擦了下他的發。
他先怔,後怒,眉心眼底隱含怒氣。
“萬一傷到你怎麼辦?!”他低斥。
那是他第一次對她生氣。
她卻不怕,她笑,高舉著手到他麵前:“你看,我的手沒事,我可以碰你。”
她想摸他的手,他躲開,按開通訊設備:“阿讓,門外候著。”
“是。”
過了會兒,沈青讓到了門外。
他知道。
有同樣精神力的皮皮也能捕捉到。
有了神醫在外。
餘是這才允許皮皮碰自己。
她指尖碰了他的,剛觸到,他就閃開,沒有電流,她平安無事。
他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睛裡起了波動。
他緊緊盯著她的手。
她點上他的指尖,溫熱,柔軟,那是完全不同於他的觸感。
兩個人的手,從輕點,到撫摸,再到緊握。
她笑。
他表情很淡,但眼底的笑意不比她少。
“可以抱抱嗎?”她問。
他喉結上下聳動著:“嗯。”
皮皮雙臂從餘是腰間探入,圍住,擁抱。
他把她收進懷中。
下巴壓著她毛絨絨的腦袋,她被他養胖了一下,身上漲了不少肉,臉頰圓潤,身體很軟,有淡淡的奶香味。
“從今天起你再也不是孤單單的人啦。”她臉被他壓在胸口,聲音被他身體遮擋,很含糊。
他卻聽得很清楚。
“我早就不是一個人了。”他閉上眼,專心抱著她。
皮皮不解:“啊?”
他聲音很輕:“從兩年前我被你撿進倉庫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再是單獨一人了。”
“……”
擁抱有多暖?
像冬日裡的煙火,像春風養的花朵,像陽光下的水果。
她說:“小餘哥。”
欲言又止,似是有心事。
“嗯。”
她抬起頭來,仰起一點,看他。
察覺到她的視線,他低頭,對上她的。
她望著他的眼:“我好喜歡你呀。”
說得坦蕩蕩。
她自以為把害羞掩飾得很好,她不知道的是,她臉頰的紅暈早早就將她的嬌羞暴露。
他嘴角輕輕勾起,難得正兒八經笑一回。
“我也喜歡你。”
======
末世出了一個可以觸碰餘是的人,這事兒在逍遙炸開了鍋,所有人看向皮皮時都覺得稀奇。
可是沒有一個人上來問她是怎樣做到的。
皮皮有了一身的本事,她想起了曾答應餘是的事。
她不想做個閒人,她想讓自己的生命有價值,他說她可以當她的保鏢來回饋他的幫助。
“我可不可以跟著打喪屍?”她向他提出了第一個要求。
沒有很過分。
隻是大大喪屍,算是體力活,不插手團內其他事物。
“嗯。”他答應了。
當晚餘是就帶了皮皮出行。
坐在厚重的機甲車裡,車上幾個小孔,那是放槍的,槍前坐著病剛好的死不了,遇到往來的喪屍就打死。
“砰——”
一槍槍地響。
皮皮眼巴巴地瞅著。
“想打槍?”餘是在她耳旁詢問。
她驚喜:“我可以嗎?”
餘是直接下了命令:“死不了,你退回去。”
“是。”
皮皮頂上了死不了的位置。
第一槍,打偏,沒打中。
車裡的人都是老油條,聽出空槍聲,想笑不敢笑,憋得臉發紅。
皮皮:“……”
餘是在一旁說:“剛開始都這樣。”
“對,我們一開始也這樣。”眾人連聲附和。
餘是拍拍她的肩:“繼續。”
皮皮對準喪屍的頭,勾動扳機。
打中了喪屍,喪屍倒地,血漿流一地。
“是不是中了?”皮皮不太確定。
餘是笑:“對,中了,很厲害。”
小任務,除暴。
連車都不用下。
全程都是這樣,皮皮知道餘是有意給她最簡單的事情做。
回去後,逍遙照舊開會。
會議結束時沈青讓留在了會議室,當人走光隻餘他和餘是兩人時,他委婉說了句:“老大,您知道的,龍傲和熱血對咱們一直虎視眈眈,您現在太寵愛皮皮小姐了,萬一那些人拿皮皮小姐作文章,通過傷害她來威脅您怎麼辦?”
餘是不甚在意地笑笑。
“我既然敢寵,就自然有能力保。”
“是。”
會議結束後餘是抽了根煙,洗了個澡,照舊睡前去皮皮房間溜達一圈。
閒聊完他準備回房,她拉住他的手:“小餘哥……”
“怎麼了?”他問。
皮皮說:“這不是你的房間嗎?總睡書房不累嗎?”
他盯著她瞧。
她的頭緩緩低下去,躲開了他的視線。
“你想我留下麼?”他問。
她沒說話,抓著他的手緊了緊。
“……”
兩個人正式走在了一起。
她痛,手指搭在他背上忍不住用力,她怕抓疼他,蜷起手,控製著沒去抓他。
“餘是。”她把臉埋在他肩上。
他應:“嗯。”
“我好痛啊。”
“我知道。”餘是說:“忍忍就好。”
“嗯……”
她是他的蠱,兩個人關聯在一起。
她痛他也痛,他爽她也爽。
這感覺不能說太好也不能說壞,挺難以言說的。
餘是想去摸煙,指尖夾了煙又塞了回去。
他不在她麵前吸煙。
“吸吧。”她說。
“沒事。”
他躺回床上。
皮皮用異能拿過煙盒,捏了煙,點燃,送到他嘴邊,他不客氣地咬住。
皮皮窩在床上發呆。
“你在想什麼?”他咬著煙問。
“原來我們做這種事的時候也會共享感官啊。”皮皮說:“那以後我們可以不用做,你直接擼,擼完你爽也爽,不是更方便嗎?”
“……”餘是說:“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他看她一眼:“意義不一樣。”
“……”
該做還是得做。
疼隻是暫時的,快樂才是長遠的。
又過了兩年。
皮皮不插手逍遙的事宜,也知道逍遙已經越做越大。
這兩年,逍遙換了不少基地,基地越來越大。
龍傲被逍遙打掉了,喪屍被趕進了龍傲境地,逍遙的地盤很安全,開始發展起物資經濟,熱血也選擇了歸順。
逍遙成立了新的階級。
餘是在她身邊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甚至有時候人在外麵都回不來逍遙,剛開始是一天不在,慢慢的變成兩天、三天、一星期……
餘是回來,臉色很疲倦,兩個人說不了多少話。
皮皮問他:“小餘哥,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還好。”
他總是這樣說。
皮皮隱隱感到不安。
雖然他從不告訴她團內的重要事務,可是她常在他身邊,多少能聽到一些信息。
她明白,他做了一些不夠光明磊落的事情。
他不算一個好人。
熱血歸順了。
餘是最近常往熱血跑,去部署新的防護。
雖然熱血歸順,但熱血的沈周越還把握著熱血的實權,兩方多少暗中會奪權。
皮皮懂。
她安靜地在逍遙總基地裡等。
餘是走後第二天,有人敲門。
她開門,是蘭姐。
蘭姐是她在末世唯一見到的女人,她是女人,其他人不方便照顧,餘是不在時,都是蘭姐來給她送東西。
蘭姐手裡捧著果盤,低著頭垂著眉眼,她慣常是這個態度:“這是小餘哥給您送的水果。”
“嗯。”皮皮接了過來。
蘭姐沒走。
皮皮問:“有、有事嗎?”
“有。”蘭姐說,抬了頭,看她,臉色複雜,皮皮第一時間沒能看懂。
“……”
蘭姐告訴了皮皮一些事。
餘是設計殺了休養基地的傷兵,殺了家屬基地的女人,又殺了死去女人的家屬。
蘭姐還說,餘是滅了曾經最輝煌的女團長盛,隻因為長盛的首領暖瓶和他一樣有精神力,他不允許一山有二虎,先是坐看龍傲打長盛,然後親手將暖瓶斬殺碎屍並燒毀,為了永絕後患,將所有護送暖瓶得知真相的人全部殺死,並把此事嫁禍給了龍傲。
皮皮壓下心裡的驚濤駭浪,她麵無表情地看著蘭姐:“你跟我說這些乾嘛?”
“他對他曾經親密的戰友都能下手,當他不愛你了,你認為他還會任由你活下去?”蘭姐也平靜地看著她。
“你想做什麼?”
“看來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
蘭姐說:“熱血團把湯婷獻給了餘是。湯婷,末世第一美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猜餘是會不會喜歡她?”
“……”
皮皮去見了沈青讓:“讓哥。”
“皮皮姐。”沈青讓站起,把座位讓給她坐。
“小餘哥呢?”
“他最近忙,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我想去找他。”
“您知道我的,我是他手下,沒他的命令,我做不了主的。”
皮皮被沈青讓不著痕跡地婉拒。
餘是回來了。
他先來見了皮皮,可以看出他是趕回來的,風塵仆仆,瘦了,臉部輪廓更加硬朗。
“你……”
皮皮才開了腔,他就打斷了她:“我沒碰她。皮皮,具體的彆問,你隻要相信我就好了。”
一句話,堵住了她所有的問題。
他親親她的額頭:“乖,你先回去,等我忙完這一段時間再來找你。”
然後他去了會議室。
身後跟著一群人。
她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太清了,緩緩眨了眨眼,沒說話。
其實她隻是想問他一句。
——“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
餘是連夜出了任務,走得急,走前沒有見她。
皮皮等到半夜,等到了他又出任務的消息。
她沒等來餘是,卻等來了蘭姐。
蘭姐貌似很急,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和我們合作,扳倒他,我們給你自由。”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和你合作?”她冷淡地問。
蘭姐說得直接:“他對你已經很冷淡,按他的性格,一旦徹底厭棄你,你覺得你的下場能好嗎?他不會讓你被彆人睡,但他又睡夠了你,你說他會怎麼處置你?想要活命,就和我們合作,除掉他。”
皮皮想說他對她不冷淡。
他喜歡她,她能感受到。
他喜歡她,但他更愛權力,為了能走上權力最頂端的位置,他隻是暫時冷落了她。
權力和愛情不衝突。
她不在乎其中的占比,因為她也不是百分百愛餘是,在她心裡,裝著她的父母,她更愛爸爸媽媽,可這不代表她就不愛餘是了。
所以她坦然接受了愛權力超過愛她的餘是。
她正想說話,忽然耳邊傳來“叮~”
蘭姐僵住,一動不動。
係統生硬地命令:“答應她。”
“我不答應。”皮皮拒絕。
係統:“答應她,和她合作,你就可以回答自然世界。”
“……”
她眼前呈現一個畫麵。
白色的病房,綠色的床。
有一個女孩兒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
床邊坐著兩個人,四十多歲的年紀,卻已然白發蒼蒼,兩個人臉色都不好,眼下掛著淤青,周身透著疲倦。
床上的人是她,床邊是她的爸媽。
皮爸說話,皮媽在哭,皮爸在一旁安慰她。
皮皮看到自家媽媽的臉。
媽媽愛美,貴重護膚品一套套往臉上抹,討厭豬蹄卻為了補充膠原蛋白而每天都吃,她總是穿得很精致,頭發梳得一絲不亂,臉上沒多少細紋,歲月對她格外寬容。
可現在,她卻穿著寬鬆的衣服,頭發綁成一個馬尾,精致不在,頭上多了好多白發,臉上的法令紋重了許多,莫名蒼老了十歲。
她一直握著病床上皮皮的手,沒撒開。
畫麵停止消散。
係統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響。
“皮皮,餘是那隻是一個書中的人物,你不會為了一個書中的虛擬人物而放棄你的家人吧?”
“你的父母、朋友,他們都在等你醒來。”
“是要這個虛擬愛人呢,還是要還在苦苦等你的親朋?”
“……”
一天後,餘是回來了。
他徑直到了她的房間,身上還穿著前天的衣服,他進門就開始脫外套,他愛乾淨,進了浴室洗漱。
開了門,同她聊天。
他的時間少,想要和她相處,得摳著時間爭分奪秒。
“悶壞了吧?”他的聲音伴隨著水流聲一起響起。
皮皮走進來,擼起袖子,幫他擦拭身體:“嗯。”
“阿讓和湯婷打算辦婚禮,你要不要來?”
“什麼?”
“熱血原本的確是打算把湯婷獻給我,我沒要,他們轉而送給了阿讓。她現在是阿讓的人。”
“……”
她表現得有點淡。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因為他最近對她的冷落,他關了水,在她唇上親了一口:“想不想去觀看一下末世的第一場婚禮?”
皮皮身體顫了一瞬。
“想。”她說。
上下排牙齒磕在一起,隱著驚懼。
正在洗漱的餘是沒發現。
沈青讓和湯婷的婚禮辦在他們的基地。
有個很美麗的名字,叫蜻蜓基地。
名字是餘是給取的,基地是湯婷指揮著建的,餘是出了物資當做財力支撐,算是給沈青讓的婚禮賀禮。
餘是被奉為上賓。
他領著皮皮坐在了上座。
他湊近她,嘴唇貼著她的耳:“皮皮。”
“嗯。”
“乖乖呆在我身邊,不要隨意走動。”暗示有危險。
皮皮乖順道:“好。”
有人上了菜,給皮皮倒果汁。
餘是掃了眼她麵前的食物:“她是易過敏體質,隻吃自帶的食物。”
對方愣了愣,然後把食物和果汁端了回去。
“是。”
林淮親自端了些從逍遙帶來的飯食放到皮皮身前。
婚禮氛圍很濃,布置得很好。房間盯上飄著無數的祈求,粉色、藍色相間飄蕩在上方。
有人陸陸續續開始就坐。
餘是和皮皮聊著天: “知道為什麼帶你來嗎?”
“為什麼?”皮皮垂眸,有些沒精神。
餘是隻當她是因為他最近陪她少而不開心,他的精明心事此刻都放在了事務上。
“這是我最後的對立勢力,除掉他們,我就徹底統一了末世。”他在她耳邊說著隻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話。
聲音小,手到擒來的篤定驕傲卻很濃。
皮皮愣。
她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離她很近,他的聲音也近在咫尺:“我希望你能親眼見證我登上權力頂峰的時刻。”
“……”
皮皮低了低頭,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沈周越來了。
落了座,在下方第一排位置上坐下。
餘是說:“等下到林淮身邊,他會護著你,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知道嗎?”
“嗯。”皮皮應了。
婚禮開始進行。
房間上方的氣球爆炸。
有白色的灰塵遙遙墜下。
餘是碰了碰皮皮的手。
皮皮會意,退了兩步,林淮自動擋到她麵前。
餘是手裡捏著酒杯把玩:“好奇為什麼迷藥沒起效果是嗎?”
他看著酒杯。
可大家都知道他在跟誰說話。
大家都看向了沈周越。
“很簡單,因為我早就換了藥箱。”他拍了拍手。
婚禮T台上的煙霧忽然噴了起來。
半分鐘煙霧散去。
地下原本端坐的人都東倒西歪,坐都坐不直。
隻有逍遙的人沒事。
皮皮也沒事,她看了下自己的杯子,裡麵被加了解藥。
餘是靠後仰去,背抵著座椅,居高臨下睨著沈周越:“這才是真正的迷藥,裡頭加了點東西,針對薄荷葉的,你們含的薄荷葉並不能接觸麻醉。”
沈周越捂著胸口,嘴唇張張合合,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
餘是揮揮手:“關起來,收押。”
“滴~”
係統上線。
係統:“快動手!不然你現實生活中立刻死去!我數三下。”
“3!”
皮皮看向餘是。
“2!”
他還在抓著酒杯轉來轉去,嗤笑:“不自量……”
“1……”
係統1字出口的瞬間,她立刻拿起蘭姐給她的毒劑,對準餘是的脖頸紮了下去。
蘭姐說,那是可以讓他喪屍化的東西。
喪屍化可以帶來劇痛,注射得瞬間讓人神智全無,完全可以趁此時殺了他。
林淮快速打在她肩上,他用了全力,那是足夠讓尋常人斃命的力氣。
可是皮皮沒死,她有餘是親自傳化的精神力。
那是很強大的力量,她甚至都沒受傷,隻是被他推開了而已。
她連連後退,沒有人扶她。
唯一肯護著她的那個人正在椅子上坐著,身體劇烈得顫抖著。
她撞在牆上。
力道很大,但她已經感覺不到痛,整個人都麻木了。
沈周越忽然起身。
他嘴裡含著一個類似人身一樣的東西,他很清醒有力,人身似乎解了他的麻醉。
他徑直刺向餘是。
林淮擋在餘是身前,同沈周越周旋,被沈周越用匕首刺穿了心臟。
其他人想來救餘是,被沈周越的人一一阻擋。
沈周越快速像餘是衝來。
餘是用精神力護住自己,彈開頸間的針。
他從椅間跳起,調用風係異能迅速離開。
沈周越在追趕他,他沒有理會,側目,視線從牆邊的皮皮身上匆匆掃過。
他的目光一閃而逝。
冰冷。
鋒利。
還有很多沉甸甸的情緒,皮皮沒能看懂。
其實她明白他那一眼代表了什麼,她隻是不願意去麵對。
餘是消失在眾人視野。
沈周越帶隊去追:“快追!彆讓他跑掉!”
“……”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皮皮不知道了。
她回了現實時間。
Icu重度病房。
昏迷了一個月的女孩兒睜開了眼。
她似乎做了一場夢,可又想不起夢的內容。
眼角有淚流下。
她不知道為什麼哭,心很疼。
千裡之外的某處。
《末世亂鬥》“這樣就除了餘是,好敷衍啊,皮皮倒戈的會不會太突然點了?雖然我們知道皮皮殺害餘是的真實原因是因為更擔心現實世界裡的爸媽,可是讀者不知道啊,他們隻能看到皮皮被沈周越三言兩語就挑唆地反叛餘是了。”
係統:“沒法子,能殺餘是的也隻有被他注入了同樣精神力的皮皮啊。”
“除了讓皮皮倒戈,也沒其他辦法了。”
係統:“算了,就這樣吧。這段爛了就爛了,你好好寫剩下的部分就行了,把接下來的章節寫好,反正在讀者眼裡,餘是不過是沈周越升級的一個踏板,沒那麼重要。”
“嗯,也隻能這樣了。”
話音剛落,係統忽然發出一陣電流聲。
作者聽不見。
他僵在原地,就像係統到達末世時,其他人也被封鎖時那樣一動不動。
係統:“餘是?!!?你還活著?!”
餘是聲音沒什麼起伏:“托你的福,我非但沒喪屍化,反而得到了進化,空間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係統:“……”
“你知道我進化出了什麼?沒什麼特彆的,就一點本事而已,比如,搞死你們,破壞空間界限。”聲音輕飄飄的,似是在說玩笑。
可係統知道,這並不是玩笑。
他顯然有了打破空間的能力。
“……”係統:“有、有話好說。”
“讓她回來。”餘是說:“回到末世第十年年初。”
“……”係統:“回、這就讓她回。”
係統:“要不要喚醒她的記憶。”
“不要。”他不假思索地回。
因為他怕,見她的第一麵,他就忍不住殺死她。
係統:“是。”
答得狗腿又恭敬。
係統:“您想給她訂什麼樣的任務?”
餘是說了幾句話。
係統:“您這樣的設定,是也要裝作不認識她是嗎?”
“想死直說。”非常不耐煩。
係統:“是是是,就按您製定的任務辦。”
餘是給係統訂下了幾個規矩。
第一,末世不許有雪。
第二,隻負責傳送,其他不許插手,更不許監視。
皮皮在醫院休養。
一年後。
病好,重回了校園。
課堂上,是無聊的選修商務禮儀課。
室友和皮皮說著悄悄話:“皮皮,你看過《末世亂鬥》嗎?好好看啊,裡麵的男主賊帥,一路升級虐渣,文章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推翻大反派那段不好,寫得太牽強了,牛逼哄哄的反派居然死在了他情人手裡,以前都沒這個情人的戲份,忽然就跳出來被男主策反然後背叛反派了。除了這點生硬以外其他都很好看。強烈推薦你看啊!”
“不看,我隻喜歡看談情說愛的小言文,那種甜膩膩的愛情我最喜歡了。”皮皮拒絕。
“那個反派情人的名字和你一樣唉,也叫皮皮。”
皮皮這才來了精神:“是嗎?!”
“是啊是啊,你去看看啊。”
“成吧。”
她大病初愈,身體不好,因此沒住宿舍,回了家裡。
她窩在沙發上,打開電腦。
搜索到《末世亂鬥》
還沒看文,就先打了個評論:【聽說有個醬油角色跟我名字一樣,來看看好了。】
“叮——”
眼前一黑。
有機械音響起:“歡迎您來到《末世亂鬥》的真實世界。”
這是皮皮第二次穿越到末世,她被洗去了之前的記憶,以為這是第一次穿越。
“什麼鬼?!”皮皮懵逼。
係統:“既然你的名字和醬油角色的名字一樣,那你就來試試好了,請注意哦,如果您在文裡死了,那麼現實生活裡的你也會死哦。”
皮皮:“……”
這是什麼狗屎理由!!
這一世,她經曆了截然不同的一世。
她被係統扔到樹下,又接受係統指使去找尋男主,結果卻誤認了餘是。餘是對他很壞,表麵寵溺,暗地裡想她,虐得她生不如死。她撿了一隻貓,叫奧利奧。遇到了許多隊友,有蘭姐,有蘇巧巧,有大可,有阿妹……
*******
皮皮腦裡閃過的記憶結束。
她坐在沙發裡,看著自己的手。
她才從末世回來,以為是第一次,卻沒想到已經是第三次!!
她終於明白係統所說的奧利奧在原文裡不存在是什麼意思。
奧利奧是在她第一世結束後,餘是練出來的蠱,存放了他對她第一世的感情,這要是為什麼奧利奧從見她第一麵起,就千裡迢迢跟到了休養基地誘哄她領養。
奧利奧和她一樣沒有記憶,但他卻保留了對她的感情,這也是為什麼奧利奧屢次說對她很熟悉……
除了第一次穿書不一樣,她第三次的穿書經曆和第二次完全一模一樣,她剛剛經曆得那場凶險,早已在第二世時經曆過。
她在重複!
她驚得忘了害怕。
她抖得厲害。
經曆末世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將會生生世世地在末世輪回!
這是餘是對她的報複——
“滴~”
係統聲音傳來。
皮皮記憶被清除。
不記得第一世,也不記得第二世、第三世……
皮皮揉了揉腦袋,窗戶開著,風吹得桌上的紙巾晃動著,電腦處於關機狀態,她起身關窗,拉上窗簾。
她有些,明明記得開過機了啊。
她重新開機。
室友發來微信信息:【皮皮,給你推薦一本好書呀,《末世亂鬥》,超好看的。】
皮皮:【好。】
室友:【你一定會喜歡的,看完戳我呀,我們聊劇情,現在就不說啦,怕劇透給你。】
皮皮:【好,我先看看。】
搜索《末世亂鬥》,點擊楔子開始觀看。
艾瑪,傻瞎眼。
這極度的男尊女卑和扭曲的世界觀,如此侮辱女性,作者真的不是摳腳大漢嗎?!
她憤怒在評論去輸上幾行字。
【辣雞作者物化女人!都什麼年代了還把女人當男人的附屬物?女人怎麼就不能和男人一起並肩作戰打怪了?女人怎麼就不能和男人一起當英雄了?!】
【“直男癌去死!】
按回車時頓住。
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她思索幾秒,遵從第六感,飛快按了刪除鍵。
【作者文筆挺好的哈。】
惡評秒變彩虹屁。
回車,評論成功。
“叮——”
眼前一黑。
“歡迎您來到《末世亂鬥》的真實世界。”是個機械音,莫得感情。
皮皮懵逼:“為什麼把我抓過來啊?!”
係統:“既然覺得作者文筆好,那就進來感受一下真實世界,增進一下和作者的感情呀!”
“……”
======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不知道。”
“你究竟想怎樣?”
“不知道。”
“你喜歡我嗎?”
“重要嗎?”
“你要糾纏我到什麼時候?”
“糾纏?我不過是如你所願罷了。你說過,你要永永遠遠地照顧我。”
永永遠遠——
“叮——”
“歡迎您來到《末世亂鬥》的真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