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完全理解不了身邊這位大齡單身男青年陳西然對某些東西的向往。
陳西然見黎錦不跟他深入探討, 也隻能作罷。
最後總結一句:“你這人其實悶著騷。”
黎錦:“???”何出此言?
黎錦決定岔開這個話題, 要是再說下去, 指不定陳西然給自己貼上多少標簽。
但是陳西然顯然十分喜歡這個話題, 他說:“鎮子上有個飄香樓, 你知道吧?”
黎錦點頭:“知道。”
他還記得原主為了飄香樓頭牌買醉,甚至忽略了夫郎生孩子的事情。
而且,村子裡人基本上都知道原主喜歡飄香樓頭牌喜歡的無法自拔。
陳西然驚訝了:“你居然知道?”
黎錦:“鎮子就這麼大,我如何才能做到不知道?”
陳西然說:“好吧, 等咱們金榜題名, 一起去飄香樓包頭牌!我請客!”
如果是原主, 聽到後恐怕會十分開心。
但黎錦卻沒有這個時候風流雅士的這種癖好。
在這個年代,文人墨客特彆喜歡為某某名妓題詩寫詞。
黎錦向來有潔癖,不僅僅是身體上, 還有精神上。
幸好原主沒錢去包頭牌, 要不然他指不定得下河洗澡去。
黎錦歎氣,真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跟陳西然約著一起從鎮子上走回村子裡。
直接告訴陳西然地址, 讓他自己找路不好嗎?
黎錦一路上接受了陳西然無數精神荼毒,終於走到了自家菜地, 黎錦指著冒出一些嫩綠色小苗的地。
對陳西然說:“這是我家的菜地。”
陳西然一眼看過去:“菜呢?你難道中了土豆?”
黎錦說:“隻有黃瓜發芽了, 其他的還沒發。”
陳西然總算找到一些小顆的秧苗,說:“黃瓜苗長這樣子啊。”
黎錦:“再過一個月就有黃瓜吃了。”
陳西然這位大少爺看起來比黎錦還要自豪:“到時候我要來你家吃黃瓜。”
等到了村子口,陳西然突然頗有些緊張。
“你家崽子認生不?”
黎錦剛想說‘不認,他還在給你準備飯’,就想到其實陳西然問的是自家小崽子吧。
他說:“這個我不清楚, 迄今為止隻有我跟內子抱過孩子。”
陳西然此刻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虛,不就是抱個小孩子麼。
想想黎錦比他還小一歲,孩子都有了。
人生啊,怎麼就這麼艱難。
黎錦招呼陳西然進門,本來推開門可以看到一個挺大的院子,如今被書房占去了三分之一,倒也還算寬敞,不顯得逼仄。
黎錦放下竹簍,招呼陳西然去書房坐著。
如今家裡多了書房,招呼客人都上了那麼一點檔次。
陳西然坐在被叫做‘書房’,其實並沒有書的房間裡到處打量。
黎錦說道:“家裡沒有茶葉,冰鎮綠豆湯解暑,可以嗎?”
陳西然點頭:“什麼都行。”
然後黎錦就去井邊把冰好的綠豆湯提上來,給陳西然端過去。
他說:“家裡人少,內子在做飯,你先歇息一下,我去看看孩子醒了沒。”
陳西然到底知道彆人家臥室不能隨便亂進,也就端坐在書房,看黎錦練的字。
這一看,陳西然直接震驚了。
他還記得二十天前,第一次見到黎錦,他寫字還隻能做到規整好看。
結果如今黎錦的字,每一個橫、豎、勾好像都帶了自己的意誌,讓人瞧上去就移不開眼。
陳西然從他對描述字體匱乏的詞彙量裡找出一個詞,風骨。
——黎錦每一個字都不再軟趴趴,就好字有了自己的筋骨一樣。
但是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一撇一捺看起來不怎麼和諧。
就好像是因為橫豎勾都寫得太好了,所以才顯地撇和捺孤零零的不怎麼好看。
陳西然有點疑惑,感覺這每個字都得拆開來看,就好像一個字的很多筆畫都不是一個人寫出來的。
而黎錦走到廚房門口,看著少年穿著月白色短打,在案板前忙活包餃子。
少年察覺到他的注視,說:“還有二十個就包完了。”
黎錦看著案板上排列整齊的餃子,淨了手後走進廚房,揭開鍋蓋,說:“水開了,我先煮一部分餃子。”
少年說:“你不去陪著同窗說話嗎?”
黎錦:“回來時說了一路,現在已經疲乏了,正好抽空幫你煮餃子。”
當然,黎錦也僅僅是把餃子下進鍋裡,就去臥室把包子抱起來。
他其實就抽了這麼一點點時間,想看看少年,跟他說兩句話。
畢竟不能把客人晾久了,黎錦抱著換了新繈褓的包子去書房。
陳西然看到小孩子就喜上眉梢。
他說:“這孩子果然像你,俊俏好看。”
而且眉心一點朱砂痣,讓小孩子看起來靈氣十足。
黎錦笑著道謝:“他小名叫包子,滿月了再取大名。”
陳西然道:“包子這名字好,適合小孩子,一看就是你取的名字,彆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