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看著他地動作,笑道:“有十兩銀子就這麼開心?”
秦慕文點頭:“明年二月阿錦去縣裡考試的盤纏就有了。”
黎錦捏著他的臉頰:“沒想著給自己買禦寒的棉衣?”
秦慕文‘啊’了一下:“這個不太需要吧,整個冬天我都在家裡,咱家現在有地龍呢!”
黎錦想,就算有地龍也是屋子裡啊,少年又不是一直呆在屋子裡的。
他最近應該去布莊打聽一下棉衣的價格了,最好帶著一圈白色的毛邊,少年穿上後隻露出一張小臉,一定很好看。
過了幾日,李大河讓黎錦去他家拿雞籠和一堆給小包子的玩具。
秦慕文看著這些玩具,抿出兩個深深的酒窩。
黎錦說:“他現在玩不了,長大就可以玩了。”
秦慕文主動抱著黎錦的腰,臉埋在他的身上,“嗯。”
此生能遇到這樣的男人,何其有幸。
秦慕文這幾日也沒閒著,用麻繩把自己敲下來的柿子捆起來,倒吊在廚房的房梁上。
黎錦偶爾閒了,去偷偷摘一個吃掉。
秦慕文則一直忍著,他說:“等到下了雪,才是柿子嘴甜最好吃的時候。”
黎錦不明白這是什麼原理,但其實農家的經驗一般不會出太多問題。
於是他跟著少年一起忍到了下雪的時候。
柿子皮兒薄,雖然個頭小,但顏色火紅,輕輕一撕,皮兒就輕易的脫離,一口一個柿子,配著遠山的雪景,讓人油然而生出幾分恬淡來。
如今黎錦的畫技已經可以拿得出手了,少年嘴小,偏要學著黎錦那樣一口一個,結果臉頰都鼓起來,十分可愛。
黎錦就把這一幕畫下來,卷成軸狀,放在書房的畫筒裡。
家裡的五隻雞在天氣越來越冷的時候,就蜷縮在一起,抵禦風寒。
黎錦用家裡穿不上的舊衣服給雞籠做了一個簾子,把熱氣掬在裡頭。讓它們也安心的過冬。
李柱子經常會趁著天氣好的時候,叫黎錦一起上山撿柴火。
一是有個伴兒也有個照應,二就是他們兩家都修了地龍,這玩意兒很耗柴火,之前秋末撿的那些根本不夠。
李柱子常說:“兒女都是來討債的,要不是老三太小,這地龍我肯定不升。”
黎錦笑了笑沒說話,其實李柱子這個經常把重男輕女掛在嘴邊的人,對他家二丫也不錯。
冬季還想著給二丫做一身新棉襖,至少沒有偏心到離譜的地步。
鴻雁村終於在第五場雪到來的夜晚,迎來了元月新年。
此前黎錦已經給全村人寫了福字和春聯,往年都是由村長寫的,但最近黎錦在鎮子上名氣越來越大,村裡人也都樂意蹭蹭文曲星老爺的喜氣。
一個個都候著黎錦。
村長那天一邊抽煙一邊笑著說:“我這老骨頭可算是能休息了。”
雖然村長這麼說,但黎錦還是請村長給自家題了一個‘福’字。
俗話說福到,這個字讓村裡德高望重的人題再好不過。
而黎錦則給自家寫了兩副喜慶的春聯,年味也越來越足。
在這個闔家歡慶的日子裡,黎錦和秦慕文燉了蘿卜排骨湯,做了紅燒肉,炒土豆絲,大白菜燉粉條,配著秦慕文包的小魚模樣的白菜豬肉餃子,十分豐盛。
兩人就把東西擺在黎錦之前練字的儲物櫃上,屋裡地龍燒的火熱,黎錦開了一壇村長送的桂花釀,給少年倒了一杯,問:“會喝酒嗎?”
秦慕文緩緩搖頭,原本兩人成親要喝合巹酒的,但那時候誰都沒在意這個禮數。
黎錦說:“那就喝點嘗嘗。”
秦慕文學著黎錦的樣子一口飲儘杯中酒,結果被火/辣/辣的感覺劃過喉嚨,他忍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秦慕文麵容白皙,一喝酒就上頭,臉頰變成了桃紅色,眼睛也水汪汪的。
黎錦看著他的模樣,不準他再喝,自己則一杯杯喝完了一壇酒。
他上輩子酒量還行,原主之前經常喝酒,酒量也不差,再加上桂花釀度數不高,黎錦喝完一壇依舊沒有醉意。
隻是微醺罷了。
黎錦想,自己來到這世界已經半年了,早就產生了歸屬感,他喜歡、在乎自己的妻兒。
也要為了他們,拚儘自己的力量,去考取功名。
元月剛過沒幾天,縣城裡就張貼了告示出來,說今年準備參加縣試的考生可以帶著自己的名帖,去縣衙領取報名表。
報名表要填寫個人姓名、籍貫、年齡,以及家庭關係。
另外還有一份是擔保人的帖子,包括同村四個人和一名秀才,本來是規定廩生,也就是有工資的秀才,但新帝上任直接免了這一項,所以宋先生也有了擔保資格。
大年初五,陳西然就跟著黎錦踏上了去縣城的路。
當然,有陳大少爺這個關係在,黎錦也蹭了一回帶篷的牛車坐。
牛車裡,並排放著兩個箱籠。黎錦那個是李大河為他打造的,跟市麵上賣的差不多,有很多小格擋。
黎錦裝了自己的換洗衣服和書籍,此次一去三天,也算他第一次出遠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求營養液澆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