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對哥兒和女子的約束尤其多, 認為他們的貞潔很重要。
雖說這個思想太過男權化, 但片麵來說,在女子和哥兒年幼時,避免他們與外人親近, 也算一種變相的保護。
故此,黎錦在秦慕文得空給小包子灌輸不能被除了爹爹和阿爹以外其他人抱、摟、親觀念的時候, 不僅並沒有製止,反而十分讚同。
黎錦還記得自己上輩子, 經常可以看到女童或者男童被猥/褻的新聞, 甚至很多罪犯都是熟人。
最讓人揪心的是, 那些孩子最開始說屁股痛, 家長都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
小包子如今真實年紀四歲半,黎錦一般也隻在他走不動路的時候抱著他, 甚少主動親包子的臉頰了。
雖然他是包子的父親,但他也是男人,得避嫌。
黎錦轉念一想, 雖然夫夫生活得處處防備, 但好歹他家包子對這件事有了大體概念, 不會被其他人占到便宜去。
秦慕文生硬的轉移話題, 問小包子:“弟弟醒了嗎?”
“還沒有, 阿爹身體可還好?”
秦慕文輕咳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不自然,說:“好多了。”
小包子話題果然被帶跑偏, 黎錦見他著實掛念阿爹,就把他抱到床邊,為他除去鞋襪和外袍,讓他跟爹爹一起躺在床上。
包子的小臉上滿是激動,自打他記事起,就一直睡在自己的小房間。
平時除了趕路或者回村,鮮少有機會跟阿爹睡。
今兒又能陪著阿爹,包子很是開心。
黎錦見他依偎著阿爹,忍不住笑道:“乖乖跟阿爹一起休息,爹爹下午就回來。”
“嗯!包子遵命!”小包子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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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錦則立即去了祝善先生家,到了門口,他才發現自己收到信後太過激動,都忘了買伴禮。
而他晚上回去後也把這件事記錄在日記上,百年後日記被後人研究,倒成了一樁美談。
曆史上甚至把這日稱為兩位應用算經學大師的初次‘會晤’。
但此刻,黎錦隻想把自己對船隻動力學的研究與人分享。
遲早有一天,他們國家得製造出遠航艦來。
祝善見到黎錦後,也吃了一驚:“完全沒料到小友居然如此俊朗。”
祝善自己年過不惑,但因為常年在外風吹日曬雨淋,整個人又黑又壯。
他這副模樣倒不像個讀書人,反倒像整日下地勞作的莊稼漢。
但他這樣卻讓黎錦覺得親近不少,他笑道:“祝先生研究算經得應用,事必躬親,也讓晚生十分佩服。”
頓了頓,黎錦又解釋道:“晚生收到先生的來信,直接就趕過來,倉促間忘了帶禮,還望先生海涵。”
初次登門拜訪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空手而來確實算失禮。
可祝善非但沒有因為黎錦沒帶禮上門而惱怒,反而笑著迎接他進門。
“你能來我已經十分高興,又何必在乎那些虛禮呢?”
本朝能潛心研究算經的人已是不多,黎錦又這麼年輕,祝善對他報以重望。
那本蒙學算經祝善通讀過一遍,內容淺顯易懂,舉例頗為有趣。
不僅有普及算經的作用,還能提起蒙童對算經的興趣。
故此,祝善很是看好黎錦,不然也不會掏心掏肺的寫了那麼多回信給他。
黎錦沒有辜負他的期待,收信後居然第一時間就趕來了。可見黎錦也是真心喜歡算經的。
祝善高興之餘,直接派人開了一壺酒。
“咱們邊喝邊聊,我這裡沒有其他規矩,隻要對算學感興趣,我都好酒好菜的招待。”
“先生性情中人,晚生佩服。”
之後的交流裡,祝善又問黎錦最近在研究什麼,以後可有哪些打算。
黎錦直說了自己最近在研究造船工程,從船體的構造及動力學研究都有涉獵。
祝善眼睛再次亮了起來,不怪他,古代交通閉塞,寧興府又離京較遠,祝善對黎錦的研究方向隻能靠猜。
他原本以為黎錦又在研究編撰啟蒙或者初級算經。
沒想到,黎錦真正的研究方向居然跟他一樣!
如何能讓他淡定得起來?
祝善一下子站起來,派人去書房拿了執筆,筆肚蘸飽了墨水,他在紙上畫出船頭和船尾尖尖的樣子,又寫了一些大概數據。
“這樣,你可能估算出這艘船有多大、多重,載人情況嗎?”
黎錦最近一直在研究這個,甚至都沒提筆寫,直接報出來這艘船各項數據的閾值。
一來,祝善先生也沒為難他,裡麵的各項數據都很小,適合心算。
二來,黎錦研究造船工業已久,對其中算法已經爛熟於心,甚至還自己想了不少獨辟蹊徑的算法。
祝善朗聲大笑,能遇到一個如此有天賦的後輩,當浮一大白。
之後,祝善不管是去工部,還是去工部在京城渡口的船塢,都會詢問黎錦可有空同去,黎錦對此簡直求之不得,自然答應與他同行。
理論知識是一方麵,切身操作又是另外一方麵。
單單紙上談兵終究是不可取的,故此,黎錦對這個機會無比珍惜。
翌日,祝善和黎錦去了工部都水清吏司的船塢,黎錦跟在他先生身後,手裡捧著執筆,專心的記錄數據。
偶爾也會記錄祝善與工部官員討論的結果。
那官員看到黎錦的記錄情況,笑著對祝善說道:“你這小徒弟總結分析的能力倒是一等一,比我這裡的司務都記錄的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