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玄不知道自己在幾位學姐的心裡留下了痕跡,她提著書包,按照原身的記憶找到了教室。
她剛進門的時候就引起了注意。
原來的文初玄是一頭長發,再加上因為害羞總是低著頭,許多同學都對她的臉沒有太深的印象。而如今的文初玄將頭發剪短了,氣質也和原身有了相當大的差彆,所以班級裡的同學們並沒有認出她來,都抬起頭怔怔地看著這個走進教室的陌生人。
直到文初玄把書包放在課桌抽屜裡,她的同桌鄭伊美看了她好幾眼,才鼓起勇氣麵帶羞澀地提醒道,“同學,你走錯班了。”
文初玄看向她,嘴角帶上了溫潤的微笑,“我是文初玄。”
鄭伊美睜大了眼睛。
這是文初玄?!
她那個內向陰鬱的同桌?!
鄭伊美心裡的小鹿剛開始亂撞,就被對方的這句話鎮在了原地。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文初玄的變化也太大了。
班裡的其他同學也聽到了文初玄的話,他們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可能!”
“她這是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
“我剛才還覺得她挺帥來著,剪了頭發也不能改變她汙蔑學姐的事實啊。”
“其實……她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性格。”
“你乾嘛替她說話?”
文初玄像是沒聽到那些議論一樣,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鄭伊美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偷瞄了她好幾次。
鄭在泫進入教室的時候也注意到了文初玄的變化,她剪了短發,漂亮的麵容上多了幾分英氣。
班裡同學看向她的目光並不都是友好的,但文初玄坦然自若的樣子讓那些人自討了沒趣。
一整天下來都沒有人和文初玄說話,鄭伊美猶豫幾番,還是選擇了保持沉默。她不想做班裡那個特立獨行的人,即使她一直認為論壇裡的那件事一定另有隱情。
文初玄以前一直都很害羞,也根本不會說謊,反倒是學姐權靜白,鄭伊美曾經看到過她在無人時露出扭曲的表情。
她不敢說出去,因為沒有人會相信她。
等到班級裡其他人都走光了,鄭伊美才躊躇地問道,“你要去戲劇部嗎?”
文初玄嘴角帶著一抹和煦的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眸仿佛看透了她的內心,“是的,不過不用擔心。”
“我……我沒擔心!”鄭伊美漲紅了臉,抓起書包就跑出了教室。
*
文初玄沒有告訴鄭伊美的是,她這次來到戲劇部其實是來“欺負”人的。
原本的文初玄非常、非常地想要參演這一部戲,她為了奧菲利亞這個角色準備了很多,在得到角色的當天晚上通宵為她寫了人物小傳,劇本上的筆記密密麻麻的。
可惜的是,她的夢最終變成了泡沫。
李和泰說奧菲利亞這個角色是屬於權靜白的,文初玄並不這麼認為。沒有哪個角色是屬於誰的,在她以前的世界裡,文初玄一直在被教導一個道理,那就是能者居之。
當文初玄走進劇場,幾位部員和學生群演已經在舞台上排練上了。飾演男主角哈姆雷特的正是之前和權靜白一起到病房裡看她的李和泰,她們戲劇部的副部長。
文初玄在角落處坐下,陰影落在她的身上,讓她的側臉看起來有些模糊。
台上的李和泰在慷慨陳詞。
“……記著你!是的,我要從我的記憶碑版上拭去一切瑣碎愚蠢的記錄、一切書本上的格言、一切陳詞套語……”(注)
“停、停!”部長成慧利抱臂站在台下,皺著眉打斷了他的表演。
“哈姆雷特此時剛剛從父王的鬼魂口中得知真相,他是悲憤交加的狀態,和泰xi你演得像是領導在發表感言。”她明白地指出了李和泰表演中的缺點。成慧利對編排的戲劇一直都很認真負責,她無法忍受李和泰用這種水平的演技來破壞這部作品。
“再來一遍。”
李和泰聽著部長的批評,放在腿邊的手攥成了拳,他低下頭掩飾著眼睛中的怒意。
權靜白在一旁安慰他,“沒事的和泰哥,再試一次吧。”
李和泰強壓下憤怒,嘗試了第二次。但他的第二遍表演依舊在中間被部長打斷了,成慧利有些不滿地說道:“還是不對,你真的揣摩了角色的情感嗎?”
李和泰緊緊咬著後槽牙,西八,怎麼這麼多事,這該死的蠢女人。
一連好幾次,成慧利失望地說道:“你知道我的要求,這部劇要在學園祭上演出,到時候會有很多外界人士來看,我們丟不起這人。”
就在他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忽然從觀眾席傳來了一道清澈的嗓音。
“我可以試一試嗎?”
所有人回過頭,文初玄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哈姆雷特,我也可以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