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圍讀是按照拍攝順序進行的, 演員們拿到的都是涉及劇情的小劇本。最開始的幾場是劉椏仁在警局的戲份,他的台詞功底十分優越,給圍讀會開了個很好的頭。
“南先生,人被我打暈了。”裴鬥那毫無情感波動的聲音響起, 如今正在進行的這一場是時覓珍被綁架的戲。
“嗯, 帶回來吧。”金才昱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他的嗓音很低沉, 有一絲沙啞的質感在裡麵, 有不少工作人員偷偷摸了摸耳朵,感覺有些癢癢的。
小劇本裡下一句是文初玄的台詞, 裴鬥那和金才昱都偏過頭看向她。其他人也在等待著文初玄的表現,他們都想知道這個人究竟是憑什麼拿下這個角色的。
文初玄微微低著頭,金才昱看到她長而卷的睫毛顫了顫, 擋住了眼睛裡的光。
小劇本裡寫著時覓珍被帶回去,南光赫讓手下用涼水把她潑醒,文初玄用手擋住嘴,開口就是一串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
金才昱一瞬間以為她真的被嗆到了, 伸出手在她後背上溫柔地拍了拍。
“這是哪裡……你、咳、你們是什麼人?”文初玄的聲音十分虛弱,還有明顯的緊張。
金才昱這才意識到剛剛的咳嗽是表演的一部分, 拍著文初玄後背的手停了下來。
圍觀的其他人看向文初玄的眼神逐漸發生了變化。
如果閉上眼睛的話, 他們都能想象出時覓珍渾身濕透的狼狽。她在放學路上失去意識再睜開眼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心裡一定是害怕的, 哪怕不看文初玄的表情, 他們都能從她的聲音中聽出時覓珍的恐懼。
光是台詞就能給人這樣的畫麵感,文初玄的演技有些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看著她,不死就行。”金才昱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我來吧。”裴鬥那的聲音依然十分冷漠。
在南光赫的手下靠近時,時覓珍下意識地往雇傭兵的方向躲了一下, 所以後者說出了這句話。
“如果想用我威脅澈平哥,你不會成功的。”文初玄提高了音量,努力掩飾著自己嗓音中的微微發顫。
“我不想用你威脅他。”金才昱聲音放輕,所說的話卻令人毛骨悚然,“我要在他麵前殺了你,讓他親眼看著自己在乎的人死去。你的聲音很好聽,到那時也一定會叫得很帶勁兒。”
在劇本上,這一句是他貼在時覓珍耳邊說的。
“不,澈平哥會救我的。”文初玄的聲音中那種偽裝出的顫抖忽然消失了。
時覓珍在這個時候下定決心要主動自救,所以她的嗓音發生了變化。
離得遠的工作人員們或許聽得不是很明顯,但坐在她兩側的劉椏仁和金才昱都捕捉到了這個細節。
導演就坐在幾位主演的前麵,他也聽得很清楚,忍不住點了點頭。
“這裡初玄處理得很好。”安建元說道,“等拍攝的時候就這麼拍。”
……
劇本圍讀順利地繼續了下去,文初玄不僅沒有拖後腿,還在幾次對手戲的時候帶出了其他人的狀態。聽到後來,曾經質疑過她的人全都服氣了,文初玄的實力絕對配得上這個角色。
在導演宣布休息十分鐘的時候,飾演犯罪團夥裡天才黑客的年輕男演員不小心把文初玄叫成了“覓珍”,大家都哄笑起來,他也漲紅了臉。
“抱歉,我有點昏頭了。”
文初玄沒有介意,溫和地說道:“沒關係,這說明你很認真,剛才入戲了。”
被漂亮又溫柔的女孩安慰了之後,那位男演員的臉更紅了。
“初玄很厲害,我剛才也被帶入戲了。”金才昱說道,“說實話,一開始你咳嗽起來的時候我被嚇了一跳呢。”
李鐘朔附和道,“我也被嚇到了,還以為你喝水被嗆到了。”
幾位演員都表達了對她的認可。他們是真心的,並不是商業互吹,即使不看年齡文初玄的演技也非常值得他們欣賞了,更何況她現在才十八歲,經過幾年打磨之後隻會更加優秀。
“南光赫真是個變態啊。”聊起《黑羊》裡的角色,金才昱感歎道,“他對覓珍說的那句話我聽著都很不適。”
“如果你是覓珍你會怎麼做?”劉椏仁忽然問道。
他看著文初玄,後者沒有怎麼思考就做出了回答,“我會把他的胳膊扭到背後,用膝蓋抵住他的後背,把他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不是針對才昱哥。”文初玄最後還嚴謹地打了個補丁。
她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金才昱笑得最大聲。
“那這就不是《黑羊》了,應該叫做《白狼》才對。”
劉椏仁扶著額頭,嘴角不可抑製地上升,“你這個回答,還真是和外表不太一樣呢。”
裴鬥那靠在文初玄的桌子旁,“當初拍攝《道熙呀》,這位朋友可是把道具木棍都徒手掰折了,她真的做得出來。”
“那時候宋清辰被她震驚了,連續好幾天都在研究劇組的木棍。”
文初玄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浮現了笑意,金才昱不經意對上了她清澈的目光,怔了一下。
眼睛,很漂亮啊。
“說起來,導演把圍讀會安排在今天,是不是為了空出明天情人節的時間?”
演員們聚在一起,聊天的主題漸漸偏離了。
“明天就是情人節了嗎?”金才昱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期,“還真的是,我都忘記了。”
“單身的人不在意這些。”劉椏仁笑了笑,“和家裡的貓一起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