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佑把手機屏幕扣在了桌子上,很難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隻覺得自己腦袋裡亂糟糟的,各種想法像是纏起的毛線,理不清頭緒。
孔佑回憶起當初文初玄剛進公司的時候,金代表讓他多帶帶後輩,孔佑就把她當做家裡的小輩一樣照顧。
帶她去吃烤肉、帶她喝咖啡、帶著她練習演技……孔佑欣賞她,沒有人會不喜歡那麼懂事、認真又上進的孩子。
漸漸地,他開始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明明是在休假,卻會頻繁地開車去公司。在和朋友聊天的時候,會不自覺地說出文初玄的名字。
孔孝瑱經常笑他帶孩子帶上癮了。
孔佑一直以為那些都隻是前輩對後輩的愛護。但現在想來,或許他對文初玄的想法早在不知不覺中偏離了原本的路線,隻是他自己的心不夠坦誠而已。
“孔佑xi……”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看向他,“要不我給您再拿一瓶水?”
孔佑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把喝空了的瓶子放在桌子上。
他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你。”
孔佑抬起頭正好看到文初玄和金才昱在準備拍攝第二遍吻戲鏡頭,文初玄似乎在和金才昱說些什麼,兩個人都笑了。
他覺得有些悶,乾脆站起了身,離開了片場。
文初玄的餘光掃到了他離去的背影,有些疑惑。
“在看什麼?”金才昱問道。
“阿加西好像走出片場了。”文初玄回答,“是坐得太無聊了嗎?”
金才昱轉過頭瞟了一眼他藝人休息區的桌椅,孔佑果然不在那裡了。
也許是自詡為長輩的某人看不下去了吧。金才昱想著。
他開了個玩笑,“沒關係,他不會走丟的。”
……
孔佑走到了片場外沒有人的地方,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
他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今天自己沒有帶煙。
因為文初玄的嗅覺比較靈敏,他每次和她見麵的時候都會注意這一點。一開始還是躲到公司樓梯間的窗戶旁邊抽煙,後來他開始考慮戒掉。孔佑一直沒把這個想法和文初玄聯係起來,他對外的說法是為了健康考慮。
但仔細想想,他第一次有戒煙的念頭是看到文初玄聞到彆人身上的煙味微微皺眉的時候。
孔佑在外麵轉了一圈,終究還是不太放心。
圈子裡有過男演員在吻戲中占女演員便宜的事情,即使孔佑知道金才昱不是那樣的人,他還是沒法放下心來。
或許就是嫉妒心作祟吧,孔佑承認這一點,看到文初玄親吻金才昱他甚至想走過去推開對方。
他走回片場,緊緊盯著被攝像機包圍著的兩人。
金才昱感受到自己身上針刺般的目光,轉過頭看到了冷著臉抱臂站在一旁的孔佑。
他無奈地笑了笑,有些人老房子著火,都快要燒到自己身上了。
隻可惜孔佑再怎麼盯,初玄吻的也是自己。金才昱想到方才那個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孔佑的視線頓時更強烈了,幾乎想把他燒出一個洞來。
金才昱不是那種為了占女演員便宜會故意NG的男人。第二遍拍攝時他表現得很好,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導演大手一揮就給過了,文初玄也不必再吻他第三次。
金才昱說不清自己究竟是開心還是遺憾,這種感覺就像是清晨起床,發現一場好夢結束了。
一邊慶幸這場夢醒得早,因為再繼續下去,恐怕就不想醒來了;另一邊又忍不住回想起夢裡的種種,對它念念不忘。
金才昱低下頭輕聲笑了,人真是矛盾的生物啊。
……
拍完這場戲,孔佑終於不再死盯著金才昱了。
等到今天的戲份全部結束,文初玄向場邊的孔佑走過去。
前輩來探班,結果她一下午都在忙,實在有些不太合適。
然而孔佑嘴角剛剛開始上揚,文初玄就被截胡了。
裴鬥那把她拉到了休息區,將她按到椅子上,笑著說道:“我們的小壽星想要現在離開可不行。”
她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紙王冠戴在了文初玄的頭上,然後忍不住拿出手機對著文初玄拍了一張照片,“你真可愛。”
導演安建元看到其他人都圍了過去,沒有多說什麼。
劇組已經收工了,隻要不是違反規定的事,演員們想做什麼他也管不著。更何況他知道今天是文初玄的生日,他們隻是想給那孩子一個驚喜。
安建元和老朋友約著去喝酒了,留下副導演看著劇組的工作人員們收拾片場。大家一邊收尾自己的工作,一邊偷瞄著演員休息區那邊的動靜。
裴鬥那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到文初玄麵前,“給你買了一條項鏈,之前你穿襯衫的時候我就覺得脖子有些空,正好逛街看到了這款,感覺很適合你。”
她打開盒子,把項鏈拿了出來,精致的鉑金細鏈上穿著一個小巧的無限符號。裴鬥那繞到文初玄身後,撥開她的長發,“我幫你戴上吧。”
文初玄點點頭,“謝謝鬥那姐。”
“嗯,好看。”裴鬥那走回來欣賞了一下自己送的禮物,果然和文初玄很搭。
劉椏仁送了文初玄一本詩集,金才昱卻兩手空空。
他對文初玄說道:“禮物我會寄到你家裡,到時候記得簽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