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止點頭,“當然。”
又問:“怎麼把它翻出來了!”
尹栩:“想陪你看星星,今天是七夕,牛郎織女應該會在一起吧?”
鬱止笑著點頭,“大概。”
儘管這幾年沒用,可這天文望遠鏡也依舊嶄新,通過他看天上的星星,依舊那樣明亮璀璨。
“先生,你說,明明牛郎織女的神話並不美好,為什麼還是有那麼多人喜歡呢?”尹栩坐在鬱止懷裡,低聲詢問。
鬱止微笑:“很多人喜歡的不是牛郎織女,也不是這個故事本身,而是七夕這個日子的特殊作用。”
“你見到有多少人為了牛郎織女而祝福?又見到有多少人借此機會為自己爭取、祈禱、努力讓自己得償所願?說到底,節日也是為人過的,而非人們迎合節日。”
“就比如我。”尹栩忽然道。
鬱止看向他。
尹栩轉過身,對著他笑笑道:“先生,我也是普通人的一員,我也想在這一天做點有意義的事。”
“我不喜歡牛郎織女,卻喜歡鵲橋,它能夠跨越銀河,連通兩岸,而我也希望能夠有某些東西能夠連通你我,無論我們身處何處,都能相遇。”
鬱止怔愣半晌,看著尹栩的目光眸光深邃無比,仿佛裝著無儘時空,承載著無邊空寂。
僅一瞬,他便收拾好情緒,重新恢複成溫文爾雅的模樣,看向尹栩的眼中溢滿了溫柔情意。
“會的。”
鬱止不知道會不會,但他此時此刻希望會。
他發現自己遠比他想象的要在意這一世情緣。
尹栩笑了。
從背後摸出一個寶藍色的盒子,小小的,很是精巧,看著就不便宜。
隻一眼,鬱止便能猜出其中是什麼。
心中微頓,發現自己竟是漏了這件事。
而尹栩竟也沒提醒,反而在今天主動出擊。
盒子打開,微醺的香味飄散開,兩枚精致的戒指正在月光下煜煜生輝。
鬱金香纏枝戒環,一顆星形黑鑽點綴在花朵中,像歸家的星星在花朵中安眠。
“鬱止先生,你願意跟我一起品味餘生喜怒哀樂嗎?”
靜靜看著那不知何時準備好的戒指半晌,直到等待回複的某人已經有些坐不住,鬱止才輕輕笑著,將戒指從裡麵取出,分彆為兩人戴上,又在尹栩戒指的星星落下一個親吻。
“欣然願往。”
願你餘生,隻有喜樂,不見悲苦。
玻璃門外的兩個少年看著陽台上儘情親吻的二人,默默轉身離開了這裡,
小胖子第一次知道狗糧是什麼味道。
他想了想老爸和栩哥,又看了看依舊無動於衷的同桌,忍不住推了推他,“今天是七夕欸,你不給點表示嗎?我們還沒我爸那老男人甜。”
同桌推了推眼鏡,“我想親你,可年齡不同意。”
小胖子深深感到後悔,他覺得自己被同桌套路了,這也難怪,畢竟同桌是個學霸,那麼聰明。
可看著老男人那麼甜,有那麼一刻,他都想換男朋友了。
自己準男友根本不甜!
兩人的七夕活動就是上各大遊戲參加七夕活動,然後又一起看了部電影,電影才看了一半,小胖子就無聊地睡了過去。
同桌看著小胖子靠著床頭睡得一點點縮下去,將電視聲音調小,小心看了一眼四周,才小心翼翼湊到某個睡著的小胖子臉上親了一口。
誰知下一刻,卻被抓住手腕,小胖子睜開眼睛,笑容得意,“被我發現了吧!”
同桌耳根一紅,下意識想說什麼解釋,然而下一刻,卻被某人親了個真真切切。
唇上的感觸那麼真實。
小胖子眼睛亮亮地看著他,驚喜地說:“真的好軟!”
同桌心亂如麻,腦子裡反複浮現這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行字。
然而看了看笑得像個傻子,不,是本來就是個傻子的某人,心一鬆。
算了,不符合就不符合。
合他心意就好。
時間如流水,匆匆淌過。
高中畢業後,小胖子主動領著男朋友出櫃,鬱止同意了,條件是他那位姓季名斐的發小兼男友必須來鬱氏上班。
任憑鬱元再怎麼說鬱止陰險狡詐壓榨人,也無法阻止老爸跟男友不顧他的意願定下了這件事。
鬱元一邊為自己男朋友未來社畜的辛苦生活而抹淚,一邊又毫無顧慮地跑去電競圈打遊戲。
等兩人長大,鬱止便將鬱氏交給他們,自己則過上了養老生活。
因為他,尹栩也沒有什麼建功立業,事業有成的想法,既然什麼也不缺,他也不願為了那些外物而忽略他最應該重視的東西。
於是他開始陪鬱止過上了養老生活,隻有靈感爆發時,才會有作品出現,且一律交給兩個便宜兒子。
因此,哪怕他的名字在業內越來越有名,他也從未放在心上。
鬱止想儘可能陪他更多的時間,然而他這具身體到底隻是凡人,生老病死,都免不了。
哪怕他後來保養得當,原主原來幾十年勞累的傷身還是沒能完全補回來。
在七十八歲時,終究支撐不下去。
他看著尹栩,努力笑了笑,“很抱歉……”
“彆哭……”
終於還是閉上眼。
尹栩伏在他床邊,握著逐漸發涼的手,卻怎麼也填補不了心中的空寂,眼淚無知無覺滾落下來。
即使早知有這一天,他也有些難以接。
先生啊,你教我麵對悲歡喜樂、愛.欲情苦,卻從未教我麵對生死。
去黃泉的路,冷嗎?
葬了鬱止後,鬱元二人要接尹栩一起住,他們後來從家裡搬了出去,領養了兩個孩子,如今也已經長大,是不放心尹栩一個人。
尹栩卻笑著說:“不用不放心,有先生陪著我。”
“栩哥,我爸已經走了。”鬱元擔心他是不是老年癡呆,小心說。
尹栩看著他,“隻要我記著他,他在我心裡,他就還在。”
幾人勸不了他,隻能任由他一個人住在跟鬱止住了幾十年的家裡,隻是安排了家政保姆照顧他,也經常回去看看他。
當孩子們回去,家政也離開,屋裡隻剩尹栩一個人的時候,他安然坐著,對著空蕩蕩的屋子。
“先生……你還在嗎?”
柔風不知從何處吹來,輕撫在他臉上,像是在回應這一聲詢問和呼喚。
不知何時,已然淚流滿麵。
恍惚間,尹栩還能感覺到似乎有人撫上他的麵頰,輕柔拭淚。
兩年後,尹栩某一日精神很好,他似乎預感到什麼,坐車去了墓園。
來到鬱止墓前,他緩緩坐下,倚靠在墓碑上。
暖融融的陽光傾灑在他身上,照得他渾身都輕鬆很多。
他低聲輕語:“答應你的,我都做到了。”
緩緩微笑,“所以先生,你能不能……等等我?”
“不需要太久,真的……”
他輕輕閉眼,像是要在這兒假寐。
一道透明的身影守在他身邊,男人清雋的眉眼一如往昔,俊美的容貌雖有些陌生,那通身氣質卻眼熟非常,若尹栩能看見,必然能憑感覺便一眼認出。
鬱止看著尹栩一點點沉眠,終於有一刻,停止了呼吸。
他剛要動作,卻見星星點點的熒光從尹栩身體裡飛出,並又迅速消失,鬱止隻來得及抓上一把,張開手卻發現空無一物。
鬱止怔愣片刻,悵然若失。
——
A市某熱鬨的酒會,賓客們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一個僻靜的角落,身穿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手中的酒杯,修長白皙的指節漂亮中透著一股冷感美,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輪廓,薄唇泛著一分水光,眸中濃霧漫漫,似乎要遮掩住不願見人的真實情緒,冷冽沉鬱的眉眼和氣質給他更添了幾分神秘。
杯中的香檳輕輕晃動,在燈光的照映下更顯璀璨奪目,卻並未映入男人眼中一星半點。
一個身穿酒紅色西裝的男人看到他終於鬆了口氣,“你怎麼在這兒?讓我一通好找。”
“兄弟我訂婚你就知道在這裡躲清閒,也不知道,小心你以後……”聲音突然卡殼了。
青年淡淡看了他一眼,聲音冷冷道:“以後什麼?”
男人連連擺手,“沒什麼!”
他怎麼就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呢,明知道這人心裡有個碰不到求不得的白月光,竟然還提起這個敏感話題。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該勸一勸,“你說你這也不是個事兒啊,世上什麼樣的人沒有,你好歹也找個順眼的……”
“那人是誰?”紀星雨的眸光忽然一凝,隨即死死盯著某個方向,一動不動,聲音裡好似還帶了一分緊張個急切。
男人扭頭看去,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生,站在人群裡也舉止從容不迫,握著酒杯的姿勢優雅尊貴,哪怕麵對在場無數圈內大佬前輩,也沒有半點露怯,一雙眼眸沉靜又溫和。
“我要他。”紀星雨語氣堅定地說。
“啥?”男人一臉懵逼。
鬱止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便順著感覺看去,驀然撞進一個男人侵略性十足的眼神中。
他下意識皺了皺眉,剛想轉過頭去,卻在看見對方耳朵上的東西時頓了頓。
然而就是這麼一頓,那人便大步走到自己麵前。
“你叫什麼?”
鬱止對於這人前來問人名字卻不自報家門的行為有些不滿,略微皺了皺眉,卻還是道:“鬱止。”
陌生人而已,他沒義務教導,剛來到這個世界,他還要找機會接收劇情。
說罷,他正想找機會離開這兒,卻見男人從懷裡摸出一張房卡和名片。
“待會兒來我房間。”
鬱止:“……”
他看了看被人強行塞進手裡的東西,又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
半晌,才終於確定,他這是要麼遇到約p,要麼被潛規則了。
作者有話要說: 彆哭。
——
新世界娛樂圈,替身白月光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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