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止默默扭頭,實在不想回應這也不知是誰透著傻氣的話。
當然,此時的他也不能說話。
鬱止上戶口時必須取一個大名,桑大哥讓弟弟親自取,這樣的名字更有意義。
他本以為弟弟會給這孩子取名姓桑,誰知確定的時候卻是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姓氏。
“鬱?怎麼會想取這個姓?”他不解問道。
桑惜音也莫名,思考片刻後,終於歎口氣,笑了笑說:“大概是因為我很喜歡鬱金香吧。”
“而且啊哥,你不覺得這個姓很好聽嗎?又美又溫柔。”
反正他很喜歡。
桑大哥自覺管不了這個弟弟,便也由著他去了。
就這樣,鬱止得以繼續用自己的名字。
“寶貝,你覺得鬱止好聽嗎?”
說不出話,鬱止又不喜歡發出無意義的聲音,便給予了一個笑臉表示肯定。
這個名字被這孩子喜歡,桑惜音的心情比桑大哥接受還高興。
似乎多了鬱止,他每日都是開心的。
鬱止看了看笑容滿麵的桑惜音,又忍不住露出微笑來,他已經知道這個世界愛人的年齡,他才剛出生不久,可彆看桑惜音看著年輕,實際上他已經三十多快四十歲。
鬱止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那沒關係,隻要他們相遇,在一起,即便不戀愛,即便年齡差太大,都沒關係。
他不太喜歡嬰兒時期,這樣無能的他有許多事都需要彆人的幫助,還好他的事都是桑惜音親力親為,鬱止勉強能接受。
但他還是想儘早結束這樣的日子,不僅僅是嬰兒時期,於是他過早地顯露出不凡的天賦。
努力練習坐翻爬,五六個月就開始說話,雖然隻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他不喜歡裝孩子,但他這副身體,配上一本正經的表情,令其他人更覺得可愛。
尤其是桑惜音,幾乎要抱著他不撒手,每天重複一百遍“我家寶貝怎麼這麼可愛”。
鬱止無奈,也隻能任由他去。
每晚他們都睡一起,美其名曰孩子小需要照顧,實際上桑惜音每晚睡得比鬱止還沉。
自從有了鬱止,從前糾纏桑惜音的那個夢消失,他的心安定下來,每晚都睡得很沉,鬱止的身體也需要很多睡眠,有桑惜音陪在身邊,他也安心不已。
鬨鈴響了,鬱止被吵醒,他扭頭一看,卻見桑惜音蒙著被子繼續睡。
他用小短腿小短手爬過去,小手在桑惜音臉上輕輕拍了拍。
“起。”
桑惜音嘟囔的聲音傳來,“還早還早……繼續睡會兒……”
鬱止堅持不懈,他可是知道桑惜音今天的行程的,他要去錄音樂,已經確定了的時間不能耽誤,否則會給許多人帶來困擾和麻煩。
最終,桑惜音痛苦地被他叫醒,坐在床上迷糊了一會兒,他抓了抓頭發,又惱怒地揉了揉鬱止剛長出還不長的柔軟頭發,“寶貝,你真是太厲害了!”
小小年紀就知道叫他早起,還無師自通學會了堅持不懈、持之以恒等品質,可不是厲害?
鬱止任由他揉頭發,一點也不生氣,桑惜音在他的表情裡讀出了縱容的味道。
桑惜音一愣,隨後不由無奈搖頭笑笑。
怎麼現在看起來,不是他在養孩子照顧鬱止,倒像是鬱止在縱容他陪著他呢?
錯覺吧?
“你會說話了,為什麼不喊我爸爸?”桑惜音腦子一轉,想到什麼問什麼。
鬱止怎麼可能喊他爸爸,他又沒興趣亂那個啥。
但對於桑惜音指控自己不喊他,鬱止也不是故意如此,而是他目前連著說兩個字還是有些不順,他想等能練習掌控地更好的時候再喊。
“快點,喊爸爸。”桑惜音卻跟鬱止較起了真,抱著他哄道,“叫爸爸待會兒就給你喜歡的香蕉牛奶。”
鬱止:“……”
他本人沒什麼喜好上的偏向,但這具身體太小了,有許多幼崽本能,這也不是什麼壞事,鬱止便沒有刻意克服,因而顯露出了某些特彆的地方,讓對他一直非常細心的桑惜音瞧出了些端倪。
喊爸爸是不可能的。
不過既然他想聽,對愛人十分縱容的鬱止願意滿足他這個願望。
隻見他身穿桑惜音特地挑選的天藍色小熊衣服坐在床上,小短手努力撐著床,讓自己的身體看起來端莊又正經。
帶著奶氣的聲音認認真真地從他口中發出:“惜、音。”
桑惜音表情微頓,目光微閃,繼而輕輕笑了笑,心中說不出的感受。
有些暖,有些安寧,似乎這個稱呼比爸爸更令他喜歡。
他伸手抱住鬱止,長長呼出一口氣,輕笑著,用低沉又溫軟的聲音說道:“嗯,小鬱。”
既然他喜歡叫惜音,那自己就喊他小鬱,這樣的稱呼才算配對不是嗎?
鬱止一天天長大,哪怕桑惜音每天都跟他在一起,每天都看著他,他卻還是能明顯看出鬱止每天的變化。
從一開始包裹在小被子裡,隻有幾斤重的小嬰兒,長到能夠自主直立行走的三頭身,桑惜音隻覺得十分有成就感。
他每天都在給鬱止拍照,美其名曰留個紀念,事實也確實如此,不過不是給鬱止留紀念,而是給他留的。
孩子總有長大組建自己家庭的一天,雖然很不舍,但桑惜音覺得自己沒辦法乾涉或者阻止,他不知道那天什麼時候到來,但他覺得有備無患。
正常孩子都該從小還是讀書。
鬱止卻不太願意,那樣的日子對他而言沒多少意義。
鬱止對幼崽沒什麼意見,但他不想跟一群幼崽一起學習“媽媽的媽媽叫外婆”,也不想跟他們學習怎麼數一二三四。
於是在桑惜音要送他上幼兒園的時候,他提出了拒絕的要求。
“為什麼不想去?是舍不得離開家嗎?”桑惜音蹲下來,說實話,對於鬱止的要求,他其實是高興的,因為他認為這是戀家,也依戀自己的表現。
但高興的同時,他又明確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自私,便隻在心裡偷著樂,外表沒表現出來。
但那雙含笑的眼睛卻出賣了他。
鬱止心中一軟,彎了彎唇角,“他們太幼稚了,我不想上幼兒園。”
桑惜音一直都知道鬱止是個正經又認真的人,沒有其他小孩子的哭鬨無賴,身上甚至有許多大人都沒有的習慣和品質。
比如每天堅持規劃時間,並嚴格按照計劃做事,不僅自己守時,監督他一起。
每天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鍛煉,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可以看電視,什麼時候看書,什麼時候可以休息,如果有意外,也會儘量調整,把時間拉回來。
見他說其他孩子幼稚,桑惜音也完全沒有彆的想法,滿心的理所當然。
對著鬱止,他就忍不住心軟又縱容,且他自己也舍不得離開對方,雖說幼兒園每天待不到六個小時,但桑惜音覺得,要是自己真把鬱止送去,最先舍不得,一天都要在幼兒園外麵轉,想借機看對方的會是自己。
因為對鬱止的寵愛,以及自己的那點私心,最終桑惜音打消了送他去幼兒園的想法。
至於交朋友?桑惜音從來沒擔心過。
就算是家裡比鬱止大三四歲的侄孫,麵對鬱止都沒有任何勝算,小區裡的其他孩子在他麵前都仿佛是小弟,唯他馬首是瞻。
桑惜音不擔心鬱止的交友能力,回過頭來想想,發現上幼兒園還真的沒有任何他看得上的好處,不去是對的。
可桑家其他人得知這件事後心裡卻紛紛都隻有一個想法:弟弟/小叔太溺愛孩子了!
說不想去就不去,簡直不像話。
但鬱止是桑惜音養的,他們插嘴好像還顯得多事,便也隻好按下不提。
於是鬱止成功躲掉了幼兒園。
但幾年後,到了該上小學的年紀,他躲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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