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隻非人類聞言,剛剛激動的心情也冷靜下來,不由低下頭。
鬱止麵色不變,理所應當道:“誰說必須找專業對口的工作?你們看人類也有很多人乾不同的活,我們為什麼不行?”
眾非人類:“啊?”
“那、那我們要做什麼?”
“這個問手機電腦。”鬱止抬頭示意問道,“你們找了一夜,找到什麼工作沒?”
兩個看了一晚上視頻的家夥:“……”
它們紅著臉低下頭。
鬱止抿唇,還好本來也沒指望它們。
鬱止:“中性筆,你會做什麼?”。
中性筆沒想到第一個被點名的會是自己,它有些激動,認真想了想道:“我會寫字!”這就是它的本職工作。
鬱止問它:“你上課聽講了嗎?學到的知識多嗎?”
中性筆一下子雙眼一亮,“我聽了!學到了很多嘞!”
“那你來網上答題,用手機電腦都可以。”鬱止走上前,拿起手機點了點,找到一個答題軟件,幫中性筆選了小學區,且是三年級以下。
這支中性筆隻聽過三年級以下的課程,雖然賺的少,單子也少,可好歹有活,每天也有小幾塊錢賺。
中性筆躍躍欲試,唯有手機被迫協助,卻沒有說什麼。
嗚嗚……它看視頻的時間沒了……
接下來對於其他非人類,鬱止都如法炮製,同樣幫它們找了合適的工作,有直播打遊戲,有網上刷單,有陪聊陪練,其中電腦和手機最忙,幾乎每天八小時在線,都是其他非人類的工作時間,剩餘時間它們才能自己活動。
但它們沒有任何物在抱怨,大家都對自己的新工作充滿了激動和熱情。
尤其是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工作能力的打火機,幾乎要搶工作時間,還有手機和電腦,它們每天努力運轉著並不先進的係統,艱難地過著艱苦奮鬥的日子,每天充電都膽戰心驚,就怕開發商發現它們在偷電,然後狠心停電,它們就什麼都沒有了!
然而雖然它們興致勃勃,乾勁足,但到底專業有壁,新工作的展開並不容易。
中性筆和文具盒一個答題,一個在帖子裡麵接單,有時候是幫忙假裝家長打電話,有時候是幫忙做作業,兩隻乾活倒是認真,可它們從前又不是專門上課的,一開始有些題還做錯了,被罵了不算,還被扣積分,要知道積分影響信譽,信譽決定它們能答題的數量。
兩隻不得已之下,決定痛定思痛,開始真正自主學習,一邊學習自己不太懂的知識,一邊答它們知道的問題答案。
唯一不好的是電腦和手機都被迫增加了一個小時工作時長。
不過它們工作的軟件可以同時運行,電腦幫人寫簡單的小遊戲,手機在網上寫軟文,多少能賺點外快。
椅子去附近撿垃圾,眼鏡接了個配音單子,在練習配音,毛巾做家務,發卡懂美妝造型,在網上有個賬號發布一些好看又實用的小技巧,慢慢積攢了一些粉絲,它迷上了追劇,還同時學會了視頻剪輯,剪出了許多漂亮美好的cp視頻,賬號人氣飆升,已經有一些小的廣告單子找上了它。
至於鬱止,他當然也沒閒著,而是根據自身這本書的內容,構思了一些關於星星的童話故事,並在網上投稿給了兒童雜誌,成功被收錄,稿費到賬很快。
在一眾非人類同心協力的努力下,它們的虛擬賬戶裡已經有了一筆小錢,找個地方住是沒問題了。
鬱止見它們工作走上正軌,正要開口說它們找個新住處,換個好環境,還沒開口,就感覺到身下的樓板的震動,隨之而來的還有響在爛尾樓裡的聲音。
“陳總,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以為這裡的工程暫停,應該沒事,誰知道電力公司竟然會打電話,要繳納電費,這……真不是我們在偷電!”
鬱止翻身而起,其他非人類聽到動聽同樣立刻暫停了手裡的工作,鬱止一個眼神過去,它們立刻心領神會,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起這裡的東西,輕手輕腳地快步朝著另一邊的樓道跑去。
陳總腳步停下,“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身後那人停下,左右聽了聽望了望,“沒、沒有啊!”
與此同時,他心裡竟想起了那些都市怪談,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毛毛的感覺。
不、不會是那什麼吧?
難道是因為這個,這裡才會無緣無故漏電?
“陳總……要不咱們先走吧,這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咱們明天、明天再來?!”
心裡也是一陣後悔,要是自己沒來該多好,不就是幾塊錢電費嗎?他給,他給還不行嗎?!
陳總:“我隻有這會兒有時間,明天要出差。”
他對那人擺了擺手,“你害怕就不用來了。”
看著老板前去的背影,那人在工作和害怕之間掙紮了一下,最終貧窮還是戰勝了害怕,他快步跟上,並大聲喊道:“陳總放著我來!”
吼聲傳入一群做賊心虛的非人類耳中,眾非人類紛紛虎軀一震,沒站穩的中性筆差點滾下樓梯,還好它用力抓住扶手,才避免了破損殘疾的悲劇。
鬱止朝它們比手勢,非人類們快步離開,而鬱止則在離開前,摸出一張東西放在地上,這才跟上大部隊。
陳總走上來,隻看到空空的水泥屋,他在附近走了走,還是沒看到究竟有什麼,直到走到另一邊,目光不經意落在樓梯口,一眼便看見了地上的那抹粉紅。
他愣了愣,走上前將它撿起來。
跟班滿頭大汗地跑過來,“陳總,這、這是什麼?”
陳總笑了笑,將那張紅票子揣進衣服裡,“大概是……租客給的報酬吧。”
“呼——!”所有非人類長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沒被發現!”
鬱止沒說它們肯定被發現了,就算沒有,看到他留的那一百塊也會知道,他轉而說起正事,“現在我們不能回去了,要去找房子。”
“對哦!我們有錢了!可以租房子!”中性筆興高采烈,這筆錢可有它的一份。
發卡也美滋滋道:“還可以有鏡子!”一直用水當鏡子,真是委屈死它了。
“我的腰也可以修一修嗎?”椅子不確定地看著鬱止,它撿垃圾賺的錢可不多。
“我、我也想買清潔液洗個澡。”眼鏡也期待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文具盒開心地幾乎要跳起來,“我想換身衣服,這身衣服破了!”
臉盆在想它的身體能不能粘一粘。
打火機也在考慮它還能不能裝一些油,
就連毛巾都在想多大的房子,它需要做多久的家務。
看著一眾非人類對新住處歡欣的模樣,鬱止也忍不住心情輕鬆愉快。
“我已經約了中介,我們現在去看房子。”鬱止對著一眾非人類道。
全體星星眼:“耶!”
然後定好的事還是出了插曲。
房子是看好了,價錢也談好了,問題出在身份上。
——它們沒有身份證。
有意識的非人類可以不用身份證,但必須有人養。
如果想自己生活,就必須登記身份。
而且身份一旦登記,以後也不能被人養了。
發卡紅著眼睛淒淒道:“我們以後都沒辦法找主人了……”
“哼!找主人乾嘛?再下崗一回嗎?!”打火機不高興道。
“我可以自己賺錢了,可以自己養自己。”電腦也說。
“你想被人養,說不定人家根本不需要你。”毛巾永遠是最喪的。
幾個非人類你一句我一句,徹底衝淡了悲傷,一群非人類去了非人類專屬民政局,登記了獨立身份,正式成為獨立的個體。
當晚,一眾非人類便住進了新租的房子,睡在軟床上,蓋著雲朵一樣軟的被子,所有非人類都笑著入夢。
隻有鬱止一如既往直到深夜才睡。
半夜,一直安靜躺在他身邊沒動靜的鋼筆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後扭動著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
在靠近鬱止時,終於仿佛聞到什麼令它安心的氣息一般,一點點湊近鬱止,筆帽上的星星碰了碰黑色書脊,與上麵的星球貼著,這才安靜下來,悄然歸於寧靜。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個世界聽的歌是《予君歌》,歌單裡的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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