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真的?”
葉逐月誠懇點頭。
周頌也不多說什麼了,趁著還沒到飯點,他匆匆跑出了今天怪怪的葉家的大門。
等到徹底上車離開,才終於鬆了口氣。
葉逐月笑著歎了一聲,轉頭專心聯係鬱止了。
手裡握著那樣東西,他還在猶豫忐忑,這東西可以寄過去嗎?
他不確定,因此,他的驚喜也不一定能夠真的展現在鬱止麵前。
可他也隻能賭一把,如果不行,他還可以換其他的。
前線激戰,每一場仗,鬱止都親自披甲上陣,這無疑鼓舞了將士們的氣勢。
有已經權傾朝野,卻還願意衝在最前麵的將軍帶領,他們怎麼可能不會勝利?
勝利是他們的!
然而事實也確實如他們所想。
一場戰爭的輸贏要考慮很多因素,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無論是測算天象,還是排兵布陣,又或者是武藝強大,鬱止都不缺。
周國的士兵已經被勝仗激起了血性和勇氣,他們堅信,隻要他們跟著鬱止,就能永遠勝利,他們堅信,隻要他們勇猛衝擊,就沒有什麼敵人打不贏。
五個月後,周國又拿下一國,而這位皇帝已經年邁,他本就因為長期吃丹藥壞了身體,現在國破一事又令他心神激蕩,竟是撐著起不來的身體,一連吃了許多丹藥,在短暫的精力充沛時,皇帝假借有逃出皇宮的辦法,把後妃和子女都叫來,隨後封鎖宮殿,放了一把火,火勢因為地上的火油迅速蔓延。
從床帳,到牆壁,再到柱子,最後蔓延到人的身上,無人能逃。
老皇帝哈哈大笑起來。
“朕就算亡國了,那也是一國之君,合該有人陪葬!”
鬱止並沒有殺梁國皇室,現在占領了一個新的國家,也會如此,所有人都知道,因此,哪怕都打到家門口了,後妃和子女們都沒那麼害怕,他們知道自己還有生路,雖然比不上現在,可也能活著,隻要活著就好。
按理來說,老皇帝也一樣,可他心裡清楚,自己身體已經潰敗,根本活不了多久,與其等日後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彆人睡,自己的兒女叫彆人爹,還不如在國破家亡時一把火燒個乾淨,他的人,都該給他陪葬!
鬱止到來時,見到的便是火勢滔天的宮殿,聽著裡麵淒厲的叫聲,他不由皺了皺眉。
從其他人口中得知真相後,他狠狠皺起了眉頭。
“以自身安危為先,儘可能救人。”他下令道。
“是!”
經過緊急搶救,隻救出來幾個皇子公主,且都是體型偏小的,被後妃藏在身下,又或者什麼火小的角落,這才幸免於難。
饒是士兵們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麼狠心的,還是皇帝呢,虎毒不食子,他連畜牲都不如。
被救下來的那些孩子或多或少都有傷,且因為濃煙彌漫,他們的肺和嗓子都出了問題,但好歹命保住了。
齊國被攻破,齊國舊臣隻要不想死,都開始向鬱止投降表忠心。
鬱止對他們的態度平平,和對梁國舊臣沒多少區彆。
齊國不比梁國大,且百姓們的生活也不如之前的差,突然變天,眾人雖聽聞過鬱止的名聲,卻仍畏懼於他,紛紛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就怕哪天被周國士兵給搶了。
得知情況後,鬱止心中便確定,要想收服齊人,必須徐徐圖之,他得做好花更多時間的準備。
正好,他也想多與葉逐月相處,哪怕隻是聊聊。
臥房,他剛打開木盒,視線便被裡麵的東西吸引住。
那是一個深紅色的絨布盒子。
心形。
淡淡的香水味從它上麵傳至空氣中,縈繞在他鼻尖。
不用打開,鬱止都能猜到那是什麼。
他的手頓了頓,卻還是將它拿起來,香味更近,令人有點微醺的感覺,仿佛嘗了不知多少年的陳釀,醇香芬芳,意蘊綿長。
打開後,一枚鉑金戒指赫然出現在眼前。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鬱止產生了和葉逐月同樣的懷疑——這東西能傳過來嗎?
可它既然已經出現在他眼前,還被他拿在手裡,那這個問題便自然而然解開,無需再問。
【謝謝,很漂亮,不過,這不是玉也不是鐵,倒像是銀,可有何寓意?】
他什麼都知道,卻又不能表現出什麼都知道。
葉逐月十分耐心道:【戒指啊……在我們這裡可是很重要的象征,情侶夫妻或者未婚夫妻佩戴同款成對的戒指,便是向彆人表明,他們是一對。】
鬱止笑彎了眉眼。故意道:【哦,我明白了,原來是逐月想要公開。】
葉逐月一愣,隨後便有些羞惱,紅了耳根。
什麼公開?!
他們還能公開嗎?!
這人就知道逗他玩兒。
所幸鬱止並未逗太狠,很快收了話題,隻認真道:【我知道了,會一直戴上,我的男朋友,不,現在應該是未婚夫?】
男朋友和未婚夫這種說法,之前葉逐月也說過,所以他說起來也正常。
葉逐月心中輕哼,什麼未婚夫,他們還沒辦過訂婚宴,更沒有求婚且成功,現在不過是以情侶的名義戴著。
可要是真讓他們要擺了酒席才算訂婚,那大概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葉逐月輕歎一聲,到底是無奈一笑後回複道:【嗯,你好,未婚夫。】
自此,二人便將這戒指一起戴著。
有時怕丟了,戴手上不方便,鬱止便用同樣送過來的一根銀鏈子穿上,戴在脖子上。
好歹是訂婚,雖然愛人不在這裡,但該有的還是得有。
於是不久後,鬱止便在齊國皇宮裡舉辦了一場宴會,邀請了周國將領、齊國降臣、還有一些當地世家權貴前來做客。
眾人隻以為這是鬱將軍占領齊國後,和齊國人的一次交流。
然而直到宴會開始好一會兒,鬱止都沒什麼指示和反應。
最後,甚至有人忍不住問了:“敢問將軍,今日將我等叫來是所謂何事?若是將軍有難,不妨直說,我等必定儘全力協助。”
這就是在暗暗討好了。
其他人也你一句我一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齊國已不複存在,他們再掙紮又有什麼用,還不如乖乖臣服,說不定還能得了對方的青眼,再得重用也未可知。
鬱止對此卻興致缺缺。
“諸位不必擔憂,今日請諸位來,不過是有件喜事要與諸位分享。”
眾人齊齊一愣,隨後紛紛在腦海裡努力回想,究竟有可能是什麼喜事?
其他國家不戰而降了?
不可能吧?
眾人正在頭腦風暴中,鬱止卻笑了笑道:“無他,不過是在下前日已訂婚,今日來請諸位喝杯喜酒罷了。”
眾人:“……”
他們一時無言,都不知道該吐槽什麼才好。
他們以為是那等為國為民有利的大喜事,結果卻是婚事這種一看就很難與這位手段過人的鬱將軍聯係在一起的事。
雖說不能算不喜,可這個喜和他們想象的有太大出入,眾人一時都沒回過神。
終於有人回過神後,忙笑著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其他人也紛紛恭賀,一時間,表麵熱鬨無比。
對於這些祝福,鬱止照單全收,也不管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來者不拒。
不久後,有人終究忍不住詢問道:“敢問將軍,即是訂親,怎不見未來將軍夫人?不知將軍夫人是何名諱?”
尋常人家嫁女訂親都是按照規矩來,三書六禮一樣不差,可既然鬱止都是自己出麵請客,顯然並非是在乎那些禮節的人,既然如此,那未來將軍夫人也應當露麵才對。
鬱止麵色不變,唇邊仍舊掛著一抹弧度,眉眼中也有如水般的溫柔安靜流淌。
“他姓葉名逐月,不在此間。”
這個名字從未有人聽過,就算有人,根據他們的了解,也必定是重名。
名字便也罷了,既然找不到人,那他們也不在意,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大家族之人,不必太放在心上。
可是最後那四個字,眾人卻小心翼翼在嘴裡細細咀嚼。
不在此間?
是不在哪裡?
此間是指齊國,還是這個世界?
若是前者還好說,可若是後者……眾人心中齊齊但吸一口涼氣!
紛紛垂下頭,不敢看鬱止。
他們實在沒見過這種人,給自己定冥婚,還宴請客人,宴席上還全程帶笑……
想到這頓宴究竟是什麼宴後,眾人紛紛感覺腹中一片翻滾,吃下的東西恨不得吐出來。
偏生鬱止還笑著詢問:“這些菜不合諸位口味嗎?”
眾人隻覺得寒毛豎立,僵硬地抬手緩慢進食。
此時此刻,他們看見鬱止的笑容都覺得恐懼,這是何等可怕之人?!
結束後,鬱止看著他們一個個麵如菜色離開,不由疑惑:“我有那麼可怕嗎?”
翌日,葉逐月醒來,腦海中便多出了曆史上的鬱止曾經與一名從未露麵,卻名叫葉逐月的人定親的消息。
葉逐月又暖又喜,然而不等他高興,走出門去外麵,便聽到了好幾個叫“逐月”的人。
葉逐月:“……”笑容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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