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後, 盛不離便將看鬱止的記錄提上了日程,然而不知為何,對方雖然答應, 卻並未立刻給他看。
盛不離找遍了好幾個網站,都沒有看到可疑目標, 終於不得不承認,鬱止和他不一樣。
對方並不會把這種東西放到網上, 在那人心裡,應當是沒人能夠對他的事指指點點,品頭論足。
更不會因為想要炫耀或者傾訴,便將這些事公之於眾。
但也因此, 盛不離便很想知道對方寫了什麼內容。
他幾次三番在鬱止麵前提起,卻都被對方三言兩語岔開話題, 終於某一日午後, 他也不再猶豫, 直白地問鬱止:“你真的不想看我寫了什麼嗎?”
言外之意,你真的不想給我看你寫了什麼嗎?
這話其實不用問,鬱止便多少猜到盛不離寫的內容, 和他預感很準無關,不過是因為他太了解對方。
盛不離是個很容易懂, 也很容易猜的人, 他心思淺, 也不會裝模作樣, 刻意隱藏, 很多時候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你真的很想知道?”鬱止問。
聞言,盛不離更覺奇怪,“難道你不想知道?”
鬱止笑道:“我覺得自己不看也能猜出來。”
盛不離抿唇, 皺眉不悅道:“這不公平。”
他就猜不到這人的。
不過也說不準,他覺得自己也沒那麼容易猜吧,鬱止說不定就是在詐他,自己要是當真那就輸了。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也要對這件事持保留態度,再重新審視一下我們。”他想掩飾住自己的不高興,然而還是輕易露了痕跡,被鬱止抬頭看見。
鬱止伸出手,在他唇邊輕輕將低垂下去的弧度撫平,溫聲笑道:“彆生氣,既然說了要給彼此時間,那我的要求也在合理範圍內,不是嗎?”
盛不離無法反駁,鬱止握住他的手,“上次的約定由你決定結束,那這一次,就由我來,才算公平。”
很好,他更反駁不了了。
盛不離最終悶悶不樂地離開。
他在網上搜索:如果愛人對自己不好奇怎麼辦?
搜索出來的第一條就是:如何解鎖新姿勢,保持夫妻間的好奇心和新鮮感,增強夫妻情趣。
他麵無表情地關掉網站。
好吧,雖然結婚不久,有夫夫性生活更不久,但他覺得他們這方麵還是很合拍的,而且雙方對各種姿勢的探索度也高,不至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消除了好奇心和新鮮感。
再多增加一點強度,或許他就會不適了,這人做事不能全憑心情,還得看自己的能力,盛不離目前還不想因為這種事而把身體整垮。
鬱止之前說邀請盛不離的朋友去馬場玩並非客套話,在有時間後,他便通過盛不離跟他們約定好了時間。
“明明交集也不多,為什麼你會想要見他們?”這是盛不離不明白的一點。
鬱止就連自己以前的朋友都鮮少來往,為什麼會主動來見他的朋友?盛不離可不覺得這是因為鬱止無聊寂寞,所以想交新朋友。
鬱止挑選好了一匹馬,正在給他梳毛拉近感情,瞥了身邊的盛不離一眼,漫不經心地說了句:“總要見見才行,免得老是被人認為我們遲早離婚。”
盛不離:“……”
哈哈……好吧,他差點忘了這件事,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
他小心翼翼看了鬱止一眼,見對方神色淡然,態度自若,才悄悄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自己沒有被火燒到。
至於那群拿他們取樂的損友們……關他什麼事。
自求多福吧。
心裡為他們默哀了一下,盛不離便將這事拋開在一邊,高高興興地去選馬,他要給自己選一匹看上去和鬱止那匹登對的,讓人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倆是一對。
等盛不離那群朋友一來,看到的就是這夫夫兩人騎著馬在馬場上慢悠悠走的模樣。
還好還好,看樣子他們還是穩的。
大家都是體麵人,鬱止肯定不會真的對他們做什麼。
馬場的工作人員來接待他們,“幾位先生,請隨我來,這些是鬱先生為你們選定的馬匹。”
工作人員將這群公子哥帶到了馬棚,對著拴著的幾匹馬說。
幾人來的時候還在想,鬱止這人還挺好的,連馬都給他們選好了,是他們不對,以前不應該拿他和盛不離開玩笑的。
然而這種想法等他們看到這幾匹馬時徹底被打消了。
“艸!這他媽的……那姓鬱的上輩子是賣筍的吧?!”有人當即噴道,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幾匹馬。
隻見這些馬各個高大英俊,然而馬腹兩邊紛紛貼著這幾人的大頭照,一人一匹,十分公平,眾人看著馬上傻不愣登的自己,都恨不得現在立刻殺馬藏住黑曆史!
“不騎!堅決不騎!我就不信那姓鬱的還能強迫我上馬不成?”有人當即耍賴道。
其他人也跟他想的一樣,可大米就是覺得,事情多半沒他們想得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聽到這幾位公子哥的話,那位馬場的工作人員當即笑眯眯地對他們說:“今天鬱先生包場,隻要他願意,這些馬可以給人隨便騎,他說了,如果幾位先生不願意騎,那他就把這幾匹馬送給其他客人免費騎。”
眾人:“……”
艸!
這太狠了!
能在這個馬場來的多少都是有名有姓,互相知道的人,這幾匹馬牽出去,他們妥妥的要出名,要是有認識的人拿到這幾匹馬,再騎在身下,那畫麵……
不行!他們沒眼看,更無法想象!
這是妥妥的要讓他們丟臉啊!
無人聽見這群公子哥們的哀嚎,但工作人員們看著他們一個又一個,僵硬地騎上馬背,頂著一張張生無可戀的臉,如果可以,想必他們現在寧願鑽地洞也不願意騎著馬去馬場裡跑。
“還是白家那小子有先見之明,推脫過後今天沒來,也就不用丟人了。”有人哀聲感歎,語氣裡滿滿的羨慕。
“我覺得你們可能想多了……”大米的聲音悠悠響起。
“什麼意思?”
大米也不多說,揚頭示意他們看馬場裡的情形。
隻見一匹貼著他們剛才說的“白家小子”大頭照的馬正站在馬場裡任人欣賞,來往客人見了都露出了十分感興趣的模樣,工作人員適時解釋這是他們馬場推出的新活動,私人訂製屬於自己的專屬馬匹,如果願意,甚至可以直接在馬上印上畫上他們的頭像或者名字。
已經有客人試用,後續還會更加完善。
客人們就圍著那匹馬轉悠,看熱鬨的模樣十足,而那匹馬身上印著的“白家小子”頭像也出名了。
沒一會兒,甚至有人在朋友圈刷到了關於這件事的消息,這位白家小子傻兮兮的大頭照被貼在馬上的照片迅速成為圈內流行表情包,半點反應的時間也不給對方。
狠人!
眾人心中暗道。
卻是真的不敢不照做,現在騎馬還可以做“被馬場忽悠的傻多速”,要是不騎就得跟白家小子一樣成為表情包貢獻者。
大家都不傻,知道該選哪一個。
幾人騎馬在馬場裡找了個角落蹲起來,實在不想被其他人圍觀,他們將會成為馬場裡一道最靚麗的風景線,被人圍觀取笑。
盛不離剛才就收到他們已經來了的消息,卻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人。
他不由好奇問鬱止:“你到底做了什麼?”
他不信鬱止什麼也沒做,否則那些個愛看熱鬨的就算不愛見鬱止,也會來跟他打招呼。
鬱止無辜道:“現在是法治社會,我能做什麼?”
合著不是法治社會你就能做點什麼了?
盛不離忽然有些擔心那群人,正想著時,就聽到包裡的手機來了消息提示音,抬頭看了一眼鬱止,見對方沒說什麼,他便打開手機看了看。
大米:【老盛,你男人太狠了(滄桑點煙)。】
不離不棄:【你們怎麼了?在哪兒呢?】
大米沒說過,隻發過來一張照片,照片裡幾人連人帶馬一臉生無可戀被完美收入鏡中。
隻一眼,盛不離就差點從馬上逗得落下去。
他沒忍住看了一眼鬱止,後者仍舊一臉純良,似乎自己什麼也沒做一般。
盛不離艱難忍住笑容,才抖著手給對方發去信息。
不離不棄:【這我也沒辦法啊,他要是聽我的,我也用不著被他欺壓了。】
大米看著消息忍不住想,怎麼欺壓?床上那種嗎?
說實話,除了床上,他實在沒看出來盛不離哪裡被鬱止欺壓了,那人把盛不離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否則他們也不會遭到這種報複。
眼看著盛不離非但沒有幫忙,反而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大米等人也絕望了,隻能待在角落不肯出去也不能離開。
盛不離卻笑問鬱止,“你是怎麼想到這種辦法的?”
鬱止沒解釋什麼,隻說:“一點小玩笑,希望他們不會介意。”
“他們介意沒關係,隻要我不介意就行。”盛不離騎馬湊到他身邊,又覺得兩匹馬之間到底離得太遠,想要摸一摸對方,拉一拉小手都做不到。
鬱止卻忽而勾唇,與他對望一眼。
“想比一比誰騎馬跑得快嗎?”
盛不離雙眼微亮,“既然是比賽,那有什麼彩頭?”
鬱止想了想道:“如果你能贏,那我就給你看我寫的記錄。”
“比!”盛不離一句廢話也沒說,直接乾脆道。
他看了一眼鬱止,眸光微閃,“已這裡為起點,我們誰能最先繞馬場一圈,誰就算獲勝。”說罷,他當即雙腿一夾馬腹,策馬飛奔而去。
鬱止似乎被他耍詐的行為弄得愣了一下,這才慢半拍地跟上。
那人還笑著轉頭對他說了句:“這叫兵不厭詐,駕!”
兩人一前一後在馬場裡狂奔,其他客人都忍不住駐足圍觀,有人認出來這兩人是誰,便小聲跟同行的朋友科普起來。
這馬場一圈總長幾千米,剛開始盛不離還在前麵,然而沒過多久,他便聽到身後馬蹄聲追上來的聲音,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盛不離忍不住回頭,卻隻看到鬱止認真專注的模樣,他心中有些著急,便加快了駕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