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嬸子, 大姐,你們在說什麼呢?”程素心拍了下門說道。
幾個湊在一起幫忙收拾東西的婦女看到程素心臉色變了變,被主家聽到,畢竟不太好。
“今天多謝你們幫忙。我以後不論變成什麼人,我還是我,我和祁林是夫妻, 一輩子都是夫妻。祁林是什麼樣子的人,我比誰都清楚。”程素心說道。
“瞧我這爛嘴,我就是那麼一說。素心你可彆在意。今兒是大喜的日子, 都喝了點酒, 就胡亂說起來,你就當我們放了個屁吧。”一個婦女說道。
另外幾個婦女也附和著說了幾句。
程素心麵上不顯,心裡卻心疼蘇祁林。
不知道是不是他也聽到那些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才知道了魏林煜的事,魏林煜來程家村當知青時,程素心十六歲。
魏林煜人長的高高瘦瘦,白白淨淨,雙眼皮大眼睛,黑亮有神, 很多姑娘都說他長的俊。
李梅雪那個時候有事沒事就喜歡去找他, 隻是他對誰都冷冷淡淡,沒有怎麼理會李梅雪, 卻對程素心暗中照顧。
借書給她看, 乾活時, 偷偷幫她做一些。
尤其是那次前任大隊隊長的兒子想欺負她時,也是他幫的忙,為此還被那隊長的兒子報複了,被很多人知道,還傳了一陣八卦,後來以魏林煜回城告終。
那個時候,程素心一看到他就臉紅,難為情,算是有些懵懵懂懂的感覺,隻是後來都被生活磋磨掉了,魏林煜回城後再沒消息,那樣的人也變得越來越遙遠。
現在她的心裡隻有蘇祁林,那不是身份能夠決定的東西。
那些人說的她上大學會和蘇祁林離婚的猜想,她自然不會在意,因為她不會因為成為大學生就對蘇祁林看低。然後他們說的其他話,卻讓她心裡複雜起來。
如今出門還很不方便,沒有身份證,需要介紹信,沒有介紹信就是盲流,會被抓起來的。
她去首都,那麼遠的地方去上學,蘇祁林怎麼辦?他能去首都嗎?即使有一封介紹信,能去首都,他去了首都該怎麼生活?
上學期間,他們不能有孩子,他們現在年紀都不小了,她二十二歲,蘇祁林二十四歲,像他們這麼大的,有的家裡孩子都四五歲了。
她去上大學了,他卻留在村子裡被人笑話,孤獨一人,多可憐。
被村裡那些婦女八卦著,他還會擔心她可能會變心,可能會喜歡魏林煜,不要他了,整日裡哪裡會有個笑臉呢?
程素心想想,眼眶熱起來。
她不想蘇祁林那麼可憐,她也想讓他成為最幸福的人,她也舍不得彆人有一絲看低他!
“大姐,你咋了?”心思比較細膩的老四程穎慧看到程素心在發呆過來拍了拍程素心問道。
“沒事。走神了下,我去收拾東西。”程素心回神朝程穎慧笑了笑道。
席麵準備的菜都吃光了,連菜湯都沒剩下,程家人和一些幫忙的人將碗筷桌椅都收拾了,該是誰家的送去誰家,忙到了天黑,柳瑞芳煮了稀飯炒了點菜出來。
程素心進了他們的房間叫蘇祁林醒來,蘇祁林睜眼適應了黑暗看到了程素心,伸手拉住程素心的手捏了捏。
“什麼時間了?”蘇祁林問道。
“天剛黑沒多久,你起來吃點飯。現在感覺怎麼樣了?”程素心說道。
“還好,緩一些了。我起來吧,不然這一身酒味兒,不洗洗,你都睡不著。”蘇祁林說道,撐著起身。
睡了一覺酒醒了些,起來洗了把臉,更清醒了。
沒想到這身體這麼不濟,喝了一圈兒酒就倒下了。
吃過晚飯,蘇祁林更清醒了幾分,接了一盆水去上房側邊蓋的小房間裡關了門洗了下換了身乾淨的背心短褲,洗去了一身味道。
這小房間是專門用來洗漱的,有搭毛巾的繩子,洗臉架子,還掛著個圓鏡子,一排靠窗的晾衣繩為下雨的時候在房間內晾衣服用。
有帶插銷的門,地上有不滲水的水泥,還有一個出水口,可以用來洗澡,冬天在外麵口子上加柴火燒就能暖和。
若是有淋浴設備,下水道健全,就能改造成一個現代一些的衛生間。
蘇祁林出來在外麵涼了一會兒和在屋簷下的程伯正,柳瑞芳說了幾句。
“去省城我就不去了,浪費錢,我的身體挺好的,你和素心帶著小七去就行了。”程伯正說道。
“爸,我們兩個都沒出過遠門,不得有你在才安心,不然都不知道往哪裡去了。我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程伯正如此說,蘇祁林隻得說道。
程家人不可能都去省城,人太多了,家裡得有主事的人。
柳瑞芳的病是慢性病,重在修養,雖然身體一直不太好,卻很有韌性,在原劇裡活到劇尾還在,她去省城的效果不大,蘇祁林記得柳瑞芳後麵一直吃的一種藥的名字,是治療哮喘的,可以在省城開一點給柳瑞芳。
程伯正是必須要去的,年後他的腦血栓就會發作,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半身不遂了,得提前檢查下,看能不能治療預防,化解血栓。
“孩子讓你去你就去,現在地裡就那點活,不急,我們幾個也能慢慢乾著,你好歹去過省城,比孩子們強一些。”柳瑞芳說道。
“唉,浪費車票。”程伯正說著,也沒再反駁了。
家裡這一攤子事兒搞的差不多了,給小七治病就提上日程了。
幾人又商量了下,決定後天出發,明天再收拾收拾,問問去過的人一些情況,再看看還有沒有人去,隨著一起去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