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姚茜茜看一眼左邊暗灰迷彩的嚴默和陶武生,再看一眼右邊同樣一身迷彩的殷龍吟和穆偉,可憐巴巴看向攝影師小姐姐。
他們登機後就閉著眼睛不吃不喝地睡了四個小時,她想吃零食、想聊天、想製造噪聲,她快憋壞了。
攝影師小姐姐鐵心石腸,安靜地做個影子。
姚茜茜根據搭乘飛機前的初印象,判定煞氣最輕的陶武生是最適合她搭話的人。
而且,她喜歡他的名字,親切。
姚茜茜伸出手指頭,輕輕地戳一戳陶武生的胳膊,“哥們。”
陶武生睜開眼睛,眼睛赤紅地看著她,“什麼事?”
姚茜茜看見他眼裡的血絲,委婉:“你做噩夢了?夢見難過的事情了?”
陶武生不言不語,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姚茜茜心裡打顫,臉上擠出一個笑,“您看,現在到飯點了,您是不是叫醒其他人吃飯。”
其他人扭頭看她。
姚茜茜僵硬,尷尬地笑一笑,“都在閉目養神呀,我還以為你們都睡著了。”
自己給自己暖了場,姚茜茜拆開一包薯條,向前伸一伸,六人收回視線。
姚茜茜鬆了一大口氣,不再有任何心理負擔地開始製造噪音。
哢哧哢哧。
呲啦呲啦。
哢哧哢哧。
呲啦呲啦。
陶武生再次睜開眼睛,麵無表情地看向毛絨兔子。
姚茜茜一臉陽光燦爛的笑,自認為兩人剛剛進行了一次有效交流,已是可以談天說地的老友,自來熟地把一大包薯片塞他手裡,大氣:“吃!不客氣!我還有很多!”
陶武生看看毛絨兔子,再看看手上的薯片,沉默片刻,拆開薯片包裝,和毛絨兔子一樣,一口五片,兩口十片,吃出土豪款爺不缺錢的範兒。
脆生生的薯片引來其他人的眼光。
姚茜茜熱情好客,一人塞一大包的薯片,“吃!咱們不怕長胖!”
攝影師小姐姐將鏡頭對準突然出現的零食背包,疑惑,“茜茜,零食從哪裡來的?”
姚茜茜笑嘻嘻:“司機大哥送我的。”
攝影師小姐姐不說話了,她已經明白田叔為什麼對茜茜的事兒這般的佛係了。
有這麼多扯後腿的,管不過來。
姚茜茜心裡還有些怵他們冷冰冰的眼神,唯獨不怕陶武生的眼神,自顧自地跟他單方麵聊天。
“我們這次去萬人陪葬墓,守墓人也不清楚裡麵究竟有多少人骨,凡是來盜墓的都死在了裡麵。同樣一條路,盜墓者死的透透的,而守墓人卻沒有任何事,是不是很神奇?”
“這個情節是不是跟《古影墓葬》裡的情節特彆像?我懷疑《古影墓葬》編劇的靈感來自這座古墓發生過的事情。”
“你們當兵,忙,大概沒時間看《古影墓葬》,我給你講講,你聽了以後不要犯一樣的錯,這個電影的中心思想是,古墓很恐怖,沒有男女主光環的普通人要聽老人話不要進危險的地方,即使有男女主光環的也不要進來,會連累其他人。”
陶武生皺著眉頭,心裡不耐煩,“安靜。”
“不要!”
姚茜茜正在興頭上,剛的一批,誰也不能阻擋。
姚茜茜的記憶力杠杠地,電影的每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總監把她送到葉老先生門下沒學會唱歌,跟著師娘學會了配音,一個人演出了十個人的聲音。
攝影師小姐姐看著茜茜小嘴叭叭個不停,心裡驚歎。
她看過《古影墓葬》,電影還沒有茜茜說的精彩。
茜茜強大的詞彙量把電影寡淡的場景渲染的毛骨悚然,她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不僅是攝影師小姐姐出了一身冷汗,偷聽的導演也被自己想象的畫麵嚇到,打了個冷顫。
導演用紙巾擦一擦額頭上的冷汗,感慨:“文字的力量無可取代。自個最了解自個,自個嚇自個最嚇人。茜茜的想象力豐富,每次把自個嚇的哇哇哭也是正常。”
姚茜茜講完了《古影墓葬》,滿足陶武生的要求,給他片刻的安靜。
陶武生揉鼻梁,做了許久的飛機,心裡的煩躁越積越多,若是在訓練營裡,他直接負重跑步來發泄心裡積壓的煩躁。
姚茜茜看他臉色,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擠壓球,用胳膊肘頂一頂他的胳膊,等他看過來時,把擠壓球握在手裡用力擠壓,擠壓球上顯示出一排數字
“你來擠壓,看能不能破我的記錄。”
陶武生不想讓煩躁的情緒影響到其他人,忍著耐心看完她的表演,接過擠壓球,隨便捏了一下。
擠壓球上的數字隻是茜茜記錄的零頭。
陶武生靜默片刻,用四成的力來捏壓。
擠壓球上的數字接近記錄。
陶武生看茜茜一眼,用五成的力。
數字超過記錄。
姚茜茜欣慰地拍拍他的胳膊,“不錯,有兩把力氣。”
陶武生淡淡地看她一眼,把擠壓球丟還給她。
“年輕人不能驕傲,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姚茜茜老氣橫秋地勸導一句,接過擠壓球,用出全身的力氣,捏出了一個接近爆表的數字記錄。
陶武生挑眉,心裡略起興致,拿走茜茜手中的擠壓球,用十成的力。
擠壓球上顯示的數字隻是記錄的一半。
陶武生調整姿勢,把全身的力氣集中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