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乾脆道出自己的一個猜測,“母親可還記得當初為何要把孩兒送來大景城?”
渝母臉色又是一白,她當然記得。
都說伴君如伴虎,這句話說的確實是沒錯。渝家是將門世家,幾代鎮守玄水一帶,府邸就設在金亭江,在玄水一帶備受百姓愛戴,擁有極高的聲望。
在玄水一帶的百姓口中,渝將軍府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他們的守護神。
這本是好事,可落在多疑的帝王眼中,卻是功高震主,不得不提防。因此景帝下令,讓渝家把幼子渝安送到皇都大景城的渝府裡住。
而渝安當時才十一歲,他就被送到了千裡之外的皇城底下,住在完全陌生的渝府。
他既是棋子,又是質子。
渝母深思片刻,還是不敢信,她含糊其辭,“等我回去問過你父親。”
渝安心裡失望,卻隻能點頭。
渝母見狀,頓感懊惱,又小心翼翼問,“你右掌的舊傷可還疼?”
渝安攤開右掌,隻見她的右掌心中有一道很深的刀疤。
這是渝安在十二歲的時候,遇到了蒙麵刺客的襲擊,險些喪命,不過他命裡走運,遇到貴人相幫,這才堪堪躲過一劫,而右掌的這個傷口,就是當時留下的。
天子腳下也能遇到行刺,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針對渝家。
渝母一看到這傷口,又忍不住淚流,“當年你多聰明啊,寫詩寫文章,樣樣都是最好的,你父親他們還想著讓你去考科舉,一舉拿下個狀元郎為渝家爭光。可遇刺之後,你大病一場,怎麼醒來就泯然眾人了?”
她抹著眼淚,“要不是那個挨千刀的刺客,你也不會成了傷仲永,更不會變得如此紈絝不懂事。”
渝安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心道,外麵那些人的惡語雖然傷人,可終究有限。可家裡人這些所謂的恨鐵不成鋼的話,才是真真切切的戳人心窩的寒刀利刃。
渝母絲毫不覺察,她一邊哭一邊絮叨,言辭中都是對渝安現在不如小時候聰明的耿耿於懷。
她說的差不多之後,又自我安慰道,“罷了,即便你現在還能跟小時候一樣聰明,可你右掌的傷,卻也再難執筆,更彆提你現在還是太子妃,又怎麼可能去考科舉。”
渝安敷衍的點頭,“母親說的極是。”
聊完之後,兩人重新一回正廳,然而左右一看,卻不見席辭墨,招來下人一問,“太子呢?”
下人道:“太子殿下剛剛去了搖軒,還說,太子妃要是想回東宮,可以不必等他,自行回去即可。”
搖軒是一個書舍,常常出入的都是一些出身較好的文人,或者是貴胄子弟。
渝安心裡一煩,“他何時走的?”
“……您跟主母前腳剛離開,太子殿下後腳就走了。”
渝母嚇到了,語無倫次道:“這,這,太子是不是覺得我們渝府怠慢了他?”
渝安不在意的勾了勾唇角,眉眼精致,卻不見半點愉悅,“那又如何,我在宮牆之內也沒少被人怠慢。”
渝母罵他說話不知輕重。
渝安不以為然,他命下人備車去搖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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