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景後跟嬤嬤的臉色卻都變了一變。
殿裡的宮女們都小小的驚呼一聲,麵麵相覷。
這怎麼回事?
渝安:“今天一早,臣來鳳陽宮給母後請安,可這個守門的宮人卻攔下臣,說要先去進去通傳一聲,可是她這一去就是半個多時辰。臣從東宮走到鳳陽宮,也不過是幾刻鐘的功夫,這宮人的腳是金子做的嗎,這麼金貴?怎麼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
“臣等了半個多時辰,這宮人才遲遲現身,還說母後今天免了臣的請安,臣當時雖也有疑慮,可轉念一想,這裡是鳳陽宮,就在母後的眼皮底下,肯定比彆的宮殿還要森嚴,因此,臣也沒再多想,直接就出宮了。”
聽到這裡,景後的臉色鐵青,她試圖轉移話題,“既然是母後錯怪你了,那這責罰就免了,來人,給太子妃賜座。”
渝安卻一口回絕,“母後我還沒說完,等一下我再坐——臣剛剛回到東宮,聽說母後您怪罪臣早上沒來鳳陽宮給您請安,臣一聽就知道是有人暗中作怪,於是連歇都沒歇,直接就來鳳陽宮給母後解釋了,結果!——”
渝安在恰當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他這說話的方式就像是茶樓裡的說書先生,字正腔圓,抑揚頓挫,還懂得在有懸念的地方停住。
殿裡那些不知情的宮人們都被故事給吸引住了,巴巴的等著他往下說。
渝安接著道:“結果,這個宮人又一次攔住臣,神色又古怪。臣當即看出她有問題,於是讓章公公跟十四抓住她,也不等通傳,直接就來見母後。臣知道這樣不妥,可事出有因,請母後彆怪罪。”
景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渝安點點頭說“母後不怪你”,然後又看向那個守門的宮人,“你可知錯?”
守門宮人惴惴不安,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供出景後,忙不迭的點頭:“是、是,奴婢知錯了。”
渝安趁熱打鐵的追問:“你一個小小的宮人,為什麼寧願觸犯宮規也要針對我?”
守門宮人怯怯的看了一眼景後,見她麵無表情的,又趕緊移開目光,顫聲道:“奴婢隻是一時讓豬油蒙了心,並非是有意的。”
渝安不接受這個答案,“你輕飄飄的一句不是有意的,不僅害得我被母後誤會,還差點讓我在宮裡得一個目無尊長、漠視宮規的罪名,這就完了嗎?”
守門宮人一聽這話就急了,她慌慌張張的抬頭去看景後的表情,然而隔得太遠,她看不清,於是又趕忙去看嬤嬤,結果嬤嬤也是目光躲閃,並未與她對視。
守門宮人的心跌到穀底。
景後要被氣死了,她原本就是想借著守門宮人的手讓渝安吃吃苦頭,結果,渝安這蠢貨,不僅打亂了她的棋局,還反讓她吃了一個啞巴虧。
——雖然現在還沒人知道守門宮人做的事是她授意的,可不出明天,宮裡就會傳遍她這個皇後當的不稱職,否則怎麼會讓一個小小的宮人都能在鳳陽宮裡作威作福,以下犯上?
尤其是華光殿的那個姓羅的!
那個姓羅的女人要是知道了這事,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嘲笑她的機會,甚至還會在景帝耳邊吹枕頭風,妄圖借這件事從她手裡分走一些管理後宮的權利。
景後越想越生氣,也更不耐煩了,“行了,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還有,你平時閒著沒事就在東宮看看書,彈彈琴,少出去瞎逛。你雖是太子妃,可你也是男子,老實待在東宮就不會給墨兒惹出什麼麻煩,懂嗎?”
渝安點頭答應,可聽進去多少也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景後又道:“至於這個宮人嘛……先待本宮好好琢磨到底該怎麼責罰她,以儆效尤。”
她這話說的好聽,但堂堂一個景後要處罰一個宮人還需要好好琢磨一番?這話一聽就假的很。
不少人看出,景後這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渝安沒意見,他也不是傻的,早就猜到今天這事可能就是景後一手策劃的,至於目的,無非就是要立威、立規矩、所以給他一個下馬威。
可渝府的五公子渝安呢,卻偏偏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更不會無端委屈自己。
景後扶著額頭,煩躁的擺擺手,“本宮乏了,你回東宮去吧。”
渝安行了一禮,帶著章公公跟十四走了。
他們一走,嬤嬤立即跪下來,聲音顫抖,“皇後娘娘,這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把底下的人教好,這才落了把柄,請皇後娘娘責罰。”
守門宮人頭低低的,也不敢吱聲。
景後已經氣的不想罵人了,“都滾出去,一群沒用的東西,連本宮交代的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們何用!”
嬤嬤緊張的咽口水,又指了指守門宮人,遲疑道:“皇後娘娘,那她該?……”
景後不悅道:“讓她繼續在宮裡待著那就是打本宮的臉,給她銀子,送她出宮去,越遠越好。”
嬤嬤連忙應下,又去扶起已經被嚇得腿軟的守門宮人,互相攙扶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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