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薑聲聲小聲道,“謝,謝謝。
”
渝安沒看他,心不在焉的拿出帕子,仔細的擦了擦手指,頭也不抬道:不必謝,我是看在薑先生的麵子上才幫的你,又不是因為你。
薑聲聲固執道:“可你幫了我。
“我.....真的很謝謝你。”薑聲聲突然哽咽道,
“要不是你,我剛剛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渝安:
“剛剛都是怎麼回事?”渝安原本不想多管閒事的,但是看到薑聲聲這一副慘樣,於心不忍,到底還是問出了口。
薑聲聲將前因後果都說出來,“他們騙了我的錢,說跟我一起開胭脂鋪,但是拿了錢就跑,我今天剛好碰見他們,本來想把錢要回來的,沒想到被倒打一耙。
“嗯,你去報官吧。
薑聲聲一愣,連忙道,“你,你不幫我嗎?那兩個人的藏身之處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找?”
他雖然難過,但腦子還是挺好用的,知道該求助誰。
“李家想在皇都找兩個騙子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嗎,用不著我出手吧。”渝一安餘光二瞥,見薑聲聲神色落寞,這才注意到薑聲聲身為李家少爺的男妻,出門居然沒有帶著一個下人侍從。
挺奇怪的。
於是渝安想了想,給他指條明路,“你去刑部找崔默吧。”
薑聲聲感激的朝著渝安福了一禮:“多謝。”
渝安嗯了一聲,轉身便走了。
待他回到自己的馬車之後,馬車窗口的車簾微微飄起,渝安往窗外一瞥,看到薑聲聲還站在原地沒動,目光複雜的望著自己這邊。
小半年不見,薑聲聲似乎削瘦了很多,偏素色的衣袍在他身上顯得不太合身,神色憔悴又蒼白。
渝安的手指在腿上輕點兩下,對自己這喜歡多管閒事的破毛病感到無奈,他垂下眼眸,不再看向外麵的目光,正襟危坐。
薑聲聲怔在原地,略有些走神。
其實薑聲聲這大半年在大景城過的並不好,人生地不熟,而且李星文自從到翰林院任職之後,經常借口要應酬,夜半三更才回來,每次回來都是一身胭脂水粉的氣味,或者喝得醉醺醺的,滿嘴胡話。
薑聲聲提過幾次自己想回金亭江的話,但每次都被李星文的甜言蜜語給哄住了,搖擺了幾次還是選擇繼續留下來。
前段時間,金亭江李家突然來了信,說李星文那位懷了幾個月身孕的妾室婉婉,不小心滑了一跤,孩子沒保住。
李星文看到信之後卻沒多激動,半點都看不出當初妾室婉婉剛懷孕之後,他整日開心地圍著對方轉,還提前命人給未出世的孩兒準備了長命鎖,銀腳鐲之類的事。
甚至沒過兩天,他連說都不說一聲,又納了一房妾室。
薑聲聲自然是傷心欲絕,但李星文攔著不讓他回金亭江,薑聲聲隻得留下,但他整日一個人乾呆著也無聊,所以就拿了一些自己帶來的盤纏,想跟彆人合夥開一家胭脂鋪,本想賺點錢,再不濟也能打發時間。
結果沒想到卻碰見了兩個騙子。
渝安前腳趕到城外的雲鳳台,後腳就得知,在他趕來之前,雲鳳台就已經被宮裡的禁軍給包圍了,說是有貴人來雲鳳台。
雲鳳台的管事看到渝安的馬車隻有一個車夫,還有四個穿著普通下人服的青年,心想應該不是什麼顯貴的人家,直接攔下來了。擾到了貴人。
這管事的語氣還算不錯,但就是不準他們的馬車進雲鳳台,說是怕他們驚
貴人?
錢寶氣鼓鼓的叉著腰,眼裡都快冒出火光了,他們這馬車裡麵坐的也是一位貴人,憑什麼不讓進。
渝安看著不遠處的雲鳳台的木欄門口外麵停著的好幾輛馬車,想不出是哪個皇親貴戚過來玩,也懶得去想。
“算了,”渝安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聽不出喜怒,“回去吧。
錢寶一愣,回頭看去,嘴巴微張,“啊?”
星轉跟明卓對視一眼,見君後並不想說出身份,於是識趣的沒吭聲,隻是瞪了一眼雲鳳台的管事。
雲鳳台裡的六角亭裡,席辭墨穿著玄色的錦袍,手裡端著一杯茶,但是卻不怎麼喝,隻是目光卻經常朝著六角亭外麵看去,若有所思的,似乎是在等人
從六角亭的橋廊到湖邊四周站了一排的禁軍,森嚴有序,冰冷堅硬的鎧甲跟佩戴的彎刀仿佛都透著一股冷然的殺氣,令這春意盎然的雲鳳台都失了不少顏色。
不消片刻,禁軍左將軍潘成傑腳下生風的朝著六角亭裡走進來,彎腰,小聲的說了兩句。
席辭墨的臉色漸沉,把茶杯往石桌一放,茶水濺起幾滴。
“有眼無珠,換一個管事的。”
“是。”
說罷,席辭墨起身離開,靴子踩在橋廊上,隻有輕微的腳步聲,但是卻莫名的讓人覺得這每一步的腳步聲都帶著一股令人後背生寒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