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包廂裡, 一眼掃過去六七個男人,**個女人,其他人除了一開始的笑聲都在看熱鬨, 就這一個人當出頭鳥。
辛橋不愛跟傻子計較, 靠自己撐氣勢沒成功, 自然還是要靠彆的——比如喬家。
像任煜城,辛橋也是才知道, 任煜城的媽媽仲元瀾和辛橋的親二舅媽仲元涵是堂兄妹,都出自京市另一個顯赫的豪門仲家。
這麼算起來, 辛橋要是再厚臉皮一點兒, 沒準兒還能叫任煜城一聲“表哥”。
原著裡呼風喚雨的霸總,是辛橋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哥。
辛橋給任煜城添上一點紅酒,自如道:“我以為任哥事忙,答應跟我這樣的閒人見麵, 有些話是願意說的。”
任煜城沒給辛橋眼神,輕輕喝了一口紅酒。
一個看起來很好脾氣的年輕男人笑道:“辛橋是吧?你上那個選秀,我們也聽說了,你既然是喬家的外孫女,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呢?咱們都支持支持你。”
另一個氣質桀驁的人壞笑著附和:“正好, 把你公司的幾個女孩兒叫過來,大家一起認識認識, 喝幾杯交個朋友,怎麼樣?”
“那個最漂亮的, 叫桃子?是不是真像桃子一樣嫩啊?”
“小的那個更可愛吧?竟然是蒙古的。”
“我怎麼覺得譚……”譚淨的名字還沒說出來, 便被任煜城銳利的眼神遏住喉嚨, 尷尬地扯扯嘴角, 再不敢多嘴。
這一次, 那隻出頭鳥倒是沒說話,他常囂張跋扈是不假,卻也知道趨利避害。
都是他惹不起的背景,是不是神仙打架先不管,此時此刻儘量讓人忘記他之前的事兒才是最重要的。
而陶樺一聽這些人對他妹妹言語輕浮,眼裡倏地冒出一團火。
其他人連忙按住他,小聲提醒:“你爸可是叮囑了,不準惹麻煩。”
辛橋的心情也不太好,想到這些人故意避開她不談,應該還是有幾分顧忌的,便直接回道:“想喝酒,我可以奉陪,我們公司的藝人還要為我賺錢,沒那麼多功夫陪人喝酒。”
“嗤——”
桀驁的男人嗤笑一聲,臉上一直帶著笑意的男人看了任煜城一眼,溫和道:“辛小姐誤會我和明旭的意思了,聽說辛氏最近有些困難,如果有需要,一些小忙我們很願意伸一把手。”
辛橋可不相信她碰到了慈善家,扯了扯嘴角,不作回複,隻客氣地問:“請問怎麼稱呼?”
年輕男人笑道:“我叫祁冠,他是尚明旭。”
辛橋點點頭,微微垂眸,不讓人看透她的心思。
自從父母離婚,辛橋跟真正的豪門圈子離的就遠了,稍微熟悉一些的二代朋友都是學校認識的,沒那麼多消息渠道。
但這些人,明顯以任煜城為首,而那兩個再次引起話頭的男人又在其他人中占據比較突出的話語權,想必在任煜城的朋友圈中很不一樣……
更讓她在意的是剛剛任煜城的態度,明明兩個人沒有切實的發生什麼,他似乎仍然對譚淨比較在意……
是男女主之間的牽引嗎?
辛橋不太相信這麼玄乎的東西,但又不得不放在心上,暗暗提醒自己稍加注意,不要有什麼麻煩才好。
這時,任煜城終於開了尊口:“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誰?”
辛橋抬頭,自然道:“先前已經由我的秘書代為轉達我的意思,如果我們不自量力地接受《夢回》的女主角,對盛和和我們公司的藝人都有些草率,這個風險,想必任總承擔起來,壓力也不小。”
真正的豪門,對子孫的教育十分看重,任煜城是在他們這一批二代中出類拔萃,可要正式成為盛和的掌門人,就要表現出應有的能力。
《夢回》這樣的大製作,那麼高的投資成本,一定是重中之重的投資項目。
“關於之前的誤會,您的誠意我們很願意接受……”
“你確定?”
“什麼?”辛橋不解。
任煜城意有所指道:“是你很願意接受吧?”
他這語氣,太奇怪了。
辛橋探究地看著任煜城,想要從對方臉上看出什麼來。
陶樺幾人都是屬猴的,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凶巴巴的人都沒出聲,辛橋現在跟包廂裡的老大看起來相談甚歡,毛色漸漸就亮了起來,相互拱著往辛橋先前指的地方走。
辛橋餘光掃見他們的動作,心裡真是要嘔出一口老血。
可能咋辦呢?自己帶來的人,還不得自己受著?
辛橋看幾人坐下之後,小學生似的雙手擱在膝蓋上,就眼睛不時左右轉動,便動作很小地推過去兩個果盤,小聲威脅:“不準喝酒啊。”
陶樺五人立即乖巧地點頭,捏著叉子,小朋友一樣你叉一個,我叉一個,偏偏動作特彆快,幾下子果盤就見了底。
辛橋額頭的神經跳了又跳,心裡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領他們出來了。
不過有他們這一打岔,辛橋便不再自己瞎想,直接對任煜城說:“估計在她那兒,我是要更值得信任一些。”
旁邊,狀似在娛樂,實則豎著耳朵偷聽的祁冠和尚明旭對視一眼,對這個“她”十分好奇。
而任煜城在辛橋話出口的一瞬間,眼中似乎閃過幽光,更讓辛橋確定,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任煜城和譚淨一定發生過什麼,起碼也接觸過。
辛橋心裡有些念頭,卻也不願意胡亂給譚淨蓋帽子,她也沒有控製譚淨正常與人交往的意思,隻想什麼時候有空,問一問,好心裡有個數。
而且,辛橋不能否認,她感覺到任煜城和譚淨有什麼特彆之後,第一時間便想到今日所圖可能會成。
或許有些現實,可人活著總要現實一些,就連譚淨,在辛橋砸斷一根法棍之後,也沒有再提那日的事兒。
所以,辛橋說“我們”接受歉意也不算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