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寬敞個客廳, 辛橋和娜仁靠在一塊兒,一人一罐勇闖天涯,呲溜一口啤酒, 擼一口手裡的串兒, 再看著電視上陶梓站在碼頭風中淩亂的樣子, “哈哈哈哈……”
娜仁本來想善良一點兒,偷偷笑笑就行了, 可是旁邊有辛橋幸災樂禍地大笑,便也再存不住善良, 忍不住笑出聲。
陶梓追著辛橋的車尾氣罵完, 一個人又在風裡佇立許久,終於泄氣地提起那個黑色的大登山包,走到破爛碼頭上。
遠處,一艘木船慢悠悠地破水而來, 又慢悠悠地停在碼頭上,船夫是個黝黑的中年漢子,一言不發地扔了個救生衣,等陶梓上船。
在陶梓之前,已經有三位嘉賓出現在碼頭, 也是這位船夫搭人過河。
那三個嘉賓都很乾脆的上了船,唯有陶梓, 嫌棄地看著地上臟兮兮的救生衣,怎麼也伸不出手。
船夫看陶梓, 陶梓回視, 兩人僵持許久。
“上船。”船夫的鄉音嘶啞, 隱隱有種陰森感。
陶梓大白天的抖了抖, 瞬間慫下來, 麻利穿上救生衣,乖巧又笨拙地上了船,最後的倔強是老老實實地縮成一團,儘力不讓自己多和船接觸。
船夫沒開船。
陶梓想凶又不敢,不凶又不符合她性格,就這麼慫裡透著跋扈,喊:“船夫……大哥,怎麼不走?”
船夫沒動沒回話,隻定定地看著碼頭。
陶梓看過去,她那登山包孤零零地躺在碼頭上,想讓船夫幫忙拿,可一張嘴,對上人家的視線,就啥話也沒有了。
灰溜溜地爬上碼頭,再灰溜溜地爬回來。
而她還沒在船廂裡坐穩,船夫便一用力,將船推離碼頭。
陶梓踉蹌一下,扶住船篷才沒栽倒,不想抬起手時,手掌上沾滿了墨水一樣的東西。
臟死了……
陶梓欲哭無淚,死命在登山包上擦手,擦完還不舒服,把新手指南的硬紙揉吧軟,對著船篷上的墨跡就是一通蹭。
無知無覺地刮掉了墨跡掩蓋下的【狩獵者】刻痕。
辛橋的手機也開著《荒島求生》,陶梓一出現,彈幕就比前麵的三個嘉賓反應都熱烈,滿屏的“好慘啊哈哈哈哈……”,直到有一個人提出“船篷上的痕跡,好像是一個字。”
彈幕風向陡然一轉——
“我剛剛也覺得船上有墨跡好奇怪,是有什麼提示嗎?”
“那個形狀,好像是三個字。”
“會是什麼?”
“那紙怎麼跟鋼絲球一樣?”
“擦得太快……”
“突然不知道該同情誰?”
但無論彈幕中如何猜測,陶梓一通操作之後,除了節目組,誰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因為新手指南有一條遊戲規則就是:所有的道具和提示都為一次性,損壞後不再修複。
也就是說,後麵的八位嘉賓再上船,看到的也隻會是乾淨的船篷……
究竟是和提示擦肩而過的陶梓值得同情,還是後麵再也沒機會發現提示的八位嘉賓更值得同情,都需要等一切揭曉之後才能得知。
辛橋悄悄看過信封裡的東西,知道陶梓的身份,突然也搞不懂陶梓究竟是故意的,還是歪打正著。
娜仁卻是一邊擼串一邊心疼:“陶梓姐,看起來好慘啊……”
“娜仁。”
娜仁投以疑惑的眼神,“隊長?”
辛橋摸了摸她的頭發,語氣慈祥道:“好孩子要誠實一點。”
娜仁試探地問:“那我笑了?”
“笑吧。”
好不厚道呀。
娜仁心裡這麼想,眼睛卻瞬間變小,彎成一道牙兒。
這一段水路過後,所有嘉賓聚集到一起,陶梓依舊是最顯眼的,無愧於神顏這個稱呼。
十二個嘉賓,七男五女,全都是演藝圈各行業的務工人士,眾人自我介紹的時候,彈幕便給各個人起了代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