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橋送仲元洲離開, 在香樟樹上掛了一會兒,就自己跳了下去。
統共也就離地三四十厘米而已。
她回到會客室之後,沈宜的態度有些彆扭, 不過辛橋是誰, 酒杯一碰, 在場的都是兄弟。
雖然辛橋和沈宜碰的是茶杯, 也一點兒不耽誤辛橋將她歸進“好欺負、好說話”的範圍內。
沈宜真的是不敢怒也不敢言,被辛橋一摟肩膀,仿佛縮在老母雞膀子下的鵪鶉, 可憐又可愛。
偏偏沈家父母和沈靜還在為之前的烏龍心裡虛,一見到辛橋半點兒沒介意,反倒和女兒這麼親近, 開心還來不及, 哪能想到女兒的心思。
至於喬家人, 當然不可能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 更何況沈靜馬上就要成為他們家的媳婦。
不過他們看辛橋是親人眼裡出天使,辛橋對沈宜這樣完全是她大氣,給兩家人台階下呢。
辛橋沒他們想的那麼多,趁著沈宜這彆扭勁兒, 打聽了不少她的事兒。
得知沈家兩姐妹, 姐姐沈靜大學念得商學院,還沒畢業就進家裡工作,沈宜學得是鋼琴,考上了世界頂尖的音樂學院, 以後走的是藝術家路子。
雖然辛橋聽說她還沒簽經紀公司, 可這種未來音樂家, 她這小公司硬簽那不是耽誤人家嗎?
所以隻能放棄星探的身份, 專心和沈宜聊音樂,當然,辛橋是肯定不懂音樂的,可她會忽悠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小姑娘呀。
而沈宜和辛橋聊了一會兒,簡直驚呆了,實在是從沒在同齡人中見過像辛橋這樣的人。
辛橋倒也不是什麼都精通,可無論沈宜說什麼,她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你、你怎麼懂這麼多啊?”
實際上辛橋肚子裡的貨已經倒騰乾淨了,所以適可而止地謙虛道:“我上大學就進了學生會,跟各個社團打交道多,我們學校音樂社有一個學長,作曲特彆厲害,什麼樂器都會,好像還是音樂世家出身,我跟他挺熟的,就了解了一些這方麵的知識。”
“真的嗎?”沈宜聊起音樂相關內容,雙眼就亮晶晶的,什麼其他心思都沒有了。
辛橋沒騙沈宜,她對音樂最初相對深入的了解確實是來自這位學長,之後就是跟她公司的聲樂老師學唱歌。
現在見沈宜這麼感興趣,她也有打算什麼時候回學校一趟,就問沈宜:“你什麼時候再回學校?等我有空,我帶你到我學校去見見那位學長?”
“好啊。”沈宜點頭,“我隻需要年底回學校考試,到姐姐結婚之前的其他時間,都有空。”
辛橋沒想到她這麼迫切,就答應道:“我最近有工作,月底或者下個月初,我聯係你啊。”
“好!”
下午,喬家又來了一位設計師,辛橋這才知道,外婆還要給她定製禮服。
不過辛橋沒扭捏,大大方方地 接受。錢不收,衣服再推辭就太見外了。
晚上,喬家人和沈家人一起在喬家吃了頓晚飯,然後喬嘉言再次送辛橋回家。
她回來的不算晚,於秀麗也沒睡,見到辛橋跟她說:“今天樓上的謝蕭和向明煦來了,問辛陶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參加一個去國外的冬令營,我準備給辛陶報上。”
“辛陶比他們倆都小,能一起報嗎?”
於秀麗說:“聽那兩個孩子說,叫什麼研學冬令營,反正報名的人挺多的,隻要能自理,也沒有多大的年齡限製。”
“多少錢啊?”
“八萬。”
“多少?”辛橋驚訝,“八萬?!”
於秀麗也是一臉的嫌貴,可還是說:“你不是說那個向明煦的爸爸是個傳媒公司老板嗎?他們一起出去玩兒感情肯定會更好。”
辛橋轉頭看向臥室的方向,正好看到一角衣角,忙走過去,將辛陶揪出來。
“躲在這兒乾什麼?”
辛陶眼神遊移,認錯:“奶奶,姐姐,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辛橋叫她和奶奶一起坐下,認真地說:“這件事情,奶奶的想法不對……”
於秀麗當即就要發火:“辛橋你個臭丫頭,你還教訓起我來了?”
“奶奶!”辛橋十分嚴肅地說,“一碼歸一碼,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社交規則,但是不能教孩子們跟人功利性的交往。”
“我還不是為了你輕鬆點兒,好心都叫狗吃了!”於秀麗拉著臉,對辛橋表達不滿。
辛橋不管她,隻專注地看著辛陶,“我們不瞞著你們家裡的狀況,不是為了讓你一個小孩子為家裡做什麼,隻是讓你們明白道理,一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二是咱們既然沒有逃債,就堂堂正正地不比誰矮一頭。”
“而這個八萬塊的冬令營,我也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它不是必需品,不是咱們家的現狀應該承擔的。”
辛陶立即懂事地點頭:“我知道的,姐姐,我會對謝蕭姐姐和明煦哥說我不去冬令營的。”
“你今年暑假沒繼續上鋼琴課,寒假我再重新為你請一個老師……”
“姐姐,我可以自己練琴的,不用花這個錢。”
辛橋搖頭,“該有的投資不能吝嗇。”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沈宜,教寒假肯定是教不了的,可是邀請她來家裡做客的時候稍微指點指點辛陶,總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