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化妝!她的臉還糙了!
她不是個精致的小仙女了!
“咣!”
謝倧眼見陶梓花容失色,然後一眨眼,門就在他麵前關上,再一想起陶梓未施粉黛的小臉,忍不住便露出些許笑意。
而陶梓根本顧不上她放在心尖尖上追逐的男人,甩上門就直奔衛生間,懟臉到鏡子前,仔仔細細看自己的每一寸皮膚。
眼底下有些青黑,三角區有些出油,臉上的毛孔好像也大了點兒……
這簡直是要命的事兒,任是謝倧多讓人著迷,都無法緩解陶梓心裡的喪。
陶梓隻想回京市,快點兒保養好她的臉。至於被她扔在門外的人,她早就沒心思想了。
行李都收拾好,陶梓才突然有些舍不得走,眼睛看著謝倧房間的方向,嘴裡卻嘀咕:“還沒看完,看完我再走。”
於是陶梓一邊敷麵膜急救,一邊抓緊時間看,耳朵卻還聽著旁邊的動靜。
一天一夜過去,陶梓才終於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立即用最快的速度化了個精致的妝,然後矜持地敲響謝倧的門,等到麵前的門打開,立即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謝倧應該是剛洗完澡,頭發還半濕著,身上的中式睡衣卻整整齊齊的。他見到陶梓,聲音輕淡地問:“陶小姐,有事嗎?”
他還是初見時那麼清雋,見到她的任何一麵,都興不起波瀾。
也不知道為什麼,陶梓火熱的心好像一下子涼下來,本來打算好熱情的告彆,也變得興致缺缺起來。
謝倧察覺不到女孩子多變的心情,隻是年輕男女這麼相對而立,被人見到,恐怕會影響女孩兒的名聲。
謝倧稍作猶豫,便側身,對陶梓說:“進來說吧。”
陶梓點點頭,又雀躍起來,腳步輕快地踏進謝倧的房間。
謝倧沒關門,跟在陶梓身後進去,頗有待客之道地為她倒了一杯茶。
陶梓喝了一口,有點兒苦了吧唧的,便放下杯子不再動茶杯。
謝倧見狀,從桌子上拿起一瓶礦泉水,放到陶梓麵前。
陶梓道了聲謝,視線固定在茶幾上的折扇上,隨口問:“你好像一直折扇不離手,是在哪裡買的?”
謝倧坐在陶梓對麵,平靜地說:“是我自己畫的扇麵。”
“真的嗎?好厲害!”陶梓指著折扇,期待地問,“我能看看嗎?”
謝倧點頭。
陶梓伸手拿起,臉上的神色不自覺地鄭重嚴肅,好像在做什麼莊嚴的事情一樣。
謝倧眼中泛起笑意,一閃而逝。
陶梓沒啥欣賞水平,就覺得這山水畫好看,這詩沒聽說過,但是也好看,反正隻要出自男神之手,哪哪都好看。
她喜歡的反複翻看,然後就生出一種特彆強烈的想要留作紀念的心情,厚著臉皮求道:“謝倧,這個能不能送給我?”
陶梓知道謝倧這個人人品端方,但是拒絕人也絕對不會拖泥帶水,所以邊說還邊可憐巴巴地看謝倧。
謝倧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陶梓多會順杆子爬,當即便抓著折扇起身,幾步便走到門口,衝謝倧揮手,“我得回家了,不打擾你挖土考古了,謝謝你的扇子,我會好好收藏的。”
謝倧失笑搖頭,關上門。
陶梓回了京市,跑了幾天美容院,等到皮膚重新變得水嫩光滑,就又恢複了沒認識謝倧之前的生活。
後來謝倧結束考古工作回a大,某個塑料閨蜜悄悄跟陶梓報信兒,還說謝倧身邊出現一個渾身書卷氣的女人。
陶梓躺在床上,把玩謝倧的折扇,懶懶地說:“肯定沒我好看吧?”
電話另一邊的人一哽,卻也隻能回答:“是啊,比起你來,長相隻能算清秀。”
“那能有什麼競爭力?”
那人著急地說:“他們肯定很有共同語言,萬一你大意,被撬牆角怎麼辦?”
共同語言……
她這些天已經想明白,謝倧不會瞧不起她,可眼裡也沒有她。
陶梓嗤了一聲,合上折扇,塞進床頭櫃,“我突然感覺追人也挺沒意思的,我不想追了。”
這話沒多久,就被傳了出去,陶梓的朋友不管背地裡怎麼說道,對這個結果都不算意外,嘻嘻哈哈當作是笑話一樣調侃。
後來兩人又在初遇的地方見麵,陶梓依舊會看謝倧看直了眼,就在彆人以為她死性不改的時候,陶梓沒心沒肺地打完招呼,轉身就去和朋友們玩兒。
謝倧隻是看了陶梓一眼便垂眸,仿佛無論陶梓這個人是什麼態度,全無所謂。
誰也沒看到他的手,在陶梓頭也不回離開的那一刻,握緊了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