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最後,她的語氣裡麵帶著哭腔,好一副被冤枉的模樣。
葉魚要真的隻有十歲,就被夏曉茹給騙了去。
可惜,她不是——
“曉茹姐,你真好!”葉魚捧著一張白淨的小臉,感激的看向夏曉茹。
夏曉茹正要得意的,下一秒,卻聽到葉魚說:
“既然曉茹姐不是這個想法,那我就把東西帶走了!”
葉魚合起箱子,轉身就要離開的。
“彆——”
夏曉茹下意識的伸出手,拽著了魚的胳膊。
葉順勢停了下來,她看著夏曉茹,不由得納悶道:
“曉茹姐,你不是不要嗎?”
夏曉茹扭曲著一張臉,咬牙切齒:
“我要!”
葉魚啊了一聲,“曉茹姐,既然你要,你早說呀,繞這麼大的個彎子,我差點以為你真的不想要了啊!原來你和大人們一樣啊,最愛說假話了!”
“曉茹姐,你就是個謊話精!”
葉魚每說一個字,夏曉茹的臉色就黑了一分,到了最後,黑成了鍋底的模樣。
夏曉茹,“!!!”
她從來不知道,葉魚竟然如此討厭!
欣賞夠了夏曉茹的表情,葉魚這才笑眯眯地把木頭箱子打開,自言自語地說道,“這金鐲子最值錢了,我聽我媽說,一點點就可以換好多好多的大肉包子呢!”頓了頓,她警惕的看著夏曉茹,“曉茹姐,你可不許和我搶著金鐲子啊!”
“那破石頭和爛紙都歸你了!”
說完這話,葉魚毫不猶豫的把玉錦鯉和煤礦地圖給推了過去。
和金光閃閃的金鐲子比起來,那灰撲撲的玉錦鯉和煤礦地圖著實有些不起眼。
不!
應該說,這兩件東西比起來金鐲子,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夏曉茹的心思,已經全部被金鐲子給占據了,她腦袋裡麵飛快的計算。
如果說,能拿到木頭箱子裡麵所有的東西是最好的了,如果拿不到所有的,那麼就在裡麵挑選一個價值最高的寶貝。
夢裡都說了,葉魚是能找到寶貝的。
能被她看重的東西,肯定是寶貝中的寶貝。
夏曉茹立馬做了決定,輕聲勸說,“葉魚,這金鐲子是好,但是卻不能拿出去,要了也沒用,說不準還會牽連到家裡人,到時候就麻煩了。可是這玉錦鯉和黃紙卻是有兩樣的,在怎麼說,兩樣東西也比一樣東西劃算!!”
她說完了,小心翼翼的看著葉魚的神色。
葉魚小臉繃的緊緊的,有些猶豫,她看了看金鐲子,又看了看玉錦鯉和黃紙,一臉擔心,“曉茹姐,這金鐲子拿到手,真的會有麻煩啊?”
夏曉茹一聽,就知道葉魚上鉤了,她不遺餘力的抹黑,“是啊!你瞅瞅咱們大隊誰敢穿金戴銀的,那可是資本主義的做派,這金鐲子拿到手裡,就是個禍害!”頓了頓,她眼眶紅了紅,低聲,“我是你姐姐,自然要幫著你的,而不是害了你!”
“曉茹姐,你對我真好,我也要對你好!”
葉魚把金手鐲推了過去,有些不舍:
“這金鐲子就給你了——”
夏曉茹拿到金鐲子,心臟噗通噗通跳的厲害,金子可真好看啊!
把金鐲子給了夏曉茹,葉魚心裡也舒了一口氣,她跺了跺凍的冰冷的腳,小聲,“曉茹姐,我要去找我哥了!!”頓了頓,又特意說道,“曉偉哥說,讓你在老宅子這邊給他堆個大雪人,他晚點過來要看雪人兒。”
她這話一說,夏曉茹臉色一黑。
葉魚的哥哥多,而且各個都疼她,每次出個門,恨不得把她給揣在懷裡,連路都不用走。
至於堆雪人,雖然是個樂趣,但是實在是冷的很,擱在往常,這種雪人都是魚幾個哥哥堆好了,喊她出來玩的。
要不是她再三忽悠,葉魚根本不可能出來的。
在對比著她的哥哥,夏曉茹眼裡就閃過一絲陰霾。
隻是,葉魚這會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三個哥哥,哪裡會注意到這些,她剛抱著木頭箱子出了老宅子的大門,就瞧著在路口站著的哥哥們。
人到了跟前兒。
葉魚突然忐忑了起來,隔了兩世在見麵的哥哥,還是記憶中的那個哥哥嗎?
可是,這些忐忑在他們飛奔過來,一切都消失了,那是從骨子裡麵散發出來的血緣關係,讓葉魚不由自主的去親近他們。
葉魚下意識的喊了一句,“大哥,二哥,三哥呢?”
她的聲音又甜有軟,一雙眼睛如同湖水般清澈,就那樣殷切的,期盼的看著麵前的兩個人。
這樣的葉魚,讓葉驚蟄原本緊鎖的眉頭,瞬間放鬆下來。
“小三不舒服,在家裡待著,我和你二哥剛從山上下來!”葉驚蟄從籃子裡麵掏出了一小把發黃的毛毛根,遞給了葉魚,語氣惋惜,“你昨兒的不是說,想吃毛毛根甜甜嘴嗎?我和你二哥去山上找了找,可惜雪太大了,隻找到了一小把!”
葉驚蟄今年十六,是葉家二房的老大,他眉眼清正,個子也高,唯獨就是瘦了一些,跟竹竿一樣。
葉魚瞧著那凍的通紅的大手裡麵,攥著的一把毛毛根,她眼眶突然濕潤了,聲音也澀澀的:“大哥,我隻是說說而已啊,你們還真去啊!”
毛毛根長在土下麵,平時都不好挖,更彆說這大雪的天氣,想要從土裡麵挖到毛毛根,那簡直是難於上青天。
可是!
就是這般的難。
她的哥哥們仍然做到了。
葉驚蟄摸了摸葉魚的臉,笑的溫暖:
“隻要妹妹想要的東西,哥哥一定給你弄來!”
葉魚心裡漲的滿滿的,她咬著毛毛根,隻覺得平時那隻是微甜的毛毛根,此時似乎甜的不像話。
一直甜到了心坎裡。
不管是上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的哥哥們,永遠都是這樣,把她放在心尖尖上。
葉驚蟄把手裡的毛毛根遞了出去,騰出手來,第一件事,就是把把自己的大棉襖子給脫了下來,罩在了葉魚身上,教育,“不是說了,今兒的下雪,就不要出門了,怎麼出門還穿這麼少出來?”
其實葉魚穿的不少,隻是在哥哥的眼裡,是比較少的。
葉魚甜甜的笑著,避開了葉驚蟄的棉襖,“大哥,我不冷,你快穿上!”
魚才不怕冷呢!
她隻是不適應有了人的身體。
“還說不冷!”葉驚蟄皺著眉頭,捏了捏魚的手感受溫度,“都凍的冰涼!”
說完這話,他就把葉魚的手,揣在了自己的懷裡捂著,“天冷,呆在家裡暖和,下次彆出門了!”
葉魚是葉家唯一的女娃,打小就被養的嬌氣。
天熱了苦夏,天冷了怕冷。
那真真是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
受丁點罪,葉驚蟄他們都心疼。
葉魚由著葉驚蟄給她搓手,心裡莫名的溫暖了起來,“都聽大哥的!”她頓了頓,捧著木頭箱子,“大哥,二哥,這是我挖的寶貝!”
這爛木頭箱子,賣相著實有些差。
實在是不像是個寶貝。
葉驚蟄和葉朝陽又不忍掃了葉魚的興,誇,“嗯!我家想想可真厲害啊!”
想想是葉魚的小名,是在一家人想了又想中,殷切期盼中到來的寶貝小閨女。
這也是他們對葉魚的無條件信任。
哪怕葉魚找了個爛樹葉子說寶貝,他們也一樣會誇讚。
和寶貝無關。
和說的人有關。
葉魚捧著小臉,笑的明媚而燦爛,“哥,你們真好!”
不遠處的夏曉茹瞧著這一幕,心裡有些發堵,都是親哥,憑啥差彆這麼大啊!
她哥哥不說來接她,不欺負她都是好的。
夏曉茹前腳才想起來自家哥哥,後腳她哥夏曉偉就衝了過來,一把拽著夏曉茹的衣領子,撒潑,“這軍棉衣,我都沒舍得穿,你憑啥穿??”
夏曉茹到底還小,被這麼一拽,整個人都滾了到了雪地裡麵,懷裡的金手鐲也跟著咕嚕嚕的掉了出來。
夏曉茹瞧著這一幕,冷都顧不上了,氣的心口直發顫:
“哥,我的金手鐲!!”
竟然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