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澤的身體恢複的快,很快就出院了。
葉魚也不用兩頭跑天天送飯,人倒是輕鬆了不少,就是人瘦了一圈。
顧九澤心疼葉魚這段時間,忙裡忙外照顧他,他索性請了病假修養。
想著法子來伺候葉魚,恨不得每天都喂到嘴裡去,就指望她能夠多長胖點肉。
連帶著在家換洗衣服,都是顧九澤回來了,端著個盆子,去洗手池那邊嘩啦啦的洗衣服。
還彆說,他這麼高大挺拔,冷峻帥氣的一個人。
平時怎麼看,都是冷颼颼的,外麵的人在他麵前連話都不敢說幾句。
偏偏這人還端著一搪瓷盆子花花綠綠的小衣服,要他們說顧九澤那手應該是拿槍的,再不濟是揍人的。
怎麼也沒想到,還有一天,顧九澤這雙手還能給洗女孩子的衣服。
那些同樣在洗衣服們的軍嫂們,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連帶著棒槌都忘記揮舞了,倒吸一口氣,震驚,“顧隊長,你一個大男人哪能做這些活啊?”
顧九澤麵不改色的找了便利位置,放下了搪瓷盆,把衣服拿了出來,一本正經,“怎麼不能做了?”
怎麼不能?
軍嫂們也說不出來,他們家男人就從來不做這種活。
半晌,那胖軍嫂才憋出了一句話,“男人負責賺錢養家,女人負責料理家務,這種洗衣服的就該女人來做。”
這句話倒是沒說錯,他們這裡家家戶戶都是這樣安排的。
但凡成了家的男人,哪個會端盆子來洗衣服的??
她們這個公公洗手池,基本都是軍嫂們的天下了。
顧九澤這個人,就像是走錯地方了一樣。
顧九澤抬了抬眼皮子,不想搭理她們,但是他又深知。
這群人的嘴巴有多閒,他不能讓她們說自家小姑娘一絲半點的壞話,這才解釋:
“我們家不一樣!”
“我媳婦比我賺的多。”
這不過是個說辭罷了,對外的說辭。
讓這群軍嫂們沒縫來說自家小姑娘的壞話。
哪裡是賺錢多了啊!
明明是葉魚生理期,顧九澤不想讓她碰涼水而已。
但是顧九澤不能這樣說,這樣說了以後,軍嫂們會覺得葉魚這個未來軍嫂太過嬌氣,會被人嚼舌根。
顧九澤不怕舌根,但是他不想自家小姑娘被外人說一星半點。
“不可能!”
那胖軍嫂先反應過來,“你的職位比我家男人都高,咱們部隊的工資,普遍比外麵的人要高,更彆提她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比你還高??”
這話他們是萬萬不相信的。
在場的都知道,部隊的待遇好。
顧九澤挽起袖子,不動神色的把手腕上的勞力士腕表給取了下來,擱在了水池子上的台子上,淡淡的來了一句,“我媳婦送的!”
不是每個人都不懂手表的,大多數軍嫂們都不太明白。其中一位條件較好年輕小媳婦,掃了一眼,猛地瞪大眼睛,想要去拿起來看看,卻被顧九澤一個眼風給掃了過去,她訕訕的縮回手,“這是勞力士吧!”
顧九澤沒搭理她,默默的搓著衣服。
她自己喃喃,“我娘家弟弟也想買一塊,但是要從香江那邊訂貨,而且還太貴了。”
“要大幾千塊呢!”
旁邊的軍嫂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氣,“幾千??”
那年輕小媳婦點了點頭,“我弟看上的那塊,還不如這塊都要大幾千,他這塊怕是更貴!”
軍嫂們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顧隊長那對象條件這麼好啊!
不管在哪個年代,有錢人總歸是被人羨慕的。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酸話,“怕是資本家的小姐吧!”
這話一落,周圍又是一安靜。
顧九澤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我記得老羅還有三個任務沒做,晚上估計要加班了!”說完這話,他端著洗好的衣服,就離開了洗手池。
他一走,現場頓時炸了。
那胖軍嫂氣的直跳腳,“他這是公報私仇!!”
旁邊的人沒人附和她,反而心有戚戚焉,“欺負了顧隊長沒事,欺負了顧隊長對象,就等著死翹翹吧!”
這句話,也不知道從哪裡傳出去的。
越傳越凶,也就導致,那群碎嘴的軍嫂們,對待葉魚的態度,越發溫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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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眉不死心,借著自家父親的光,特意拎了禮品,一塊來看顧九澤的,也同時希望,顧九澤能夠慎重選擇。
畢竟,她父親,可以說是部隊響當當的一號人物了。當年,他父親是由顧老爺子一手帶出來的兵。如今,顧老爺子退下去了,而喬家卻青雲直上。
喬眉的父親,正值當年,手裡大權在握。
他們都相信,一個正常的,有野心的男人,都會權衡利弊,慎重選擇。
喬司i令是很看好顧九澤這個晚輩的,但是當知道,自家閨女倒貼人家都不要的時候,他氣的一宿沒睡著。
雖然看好顧九澤,但是閨女是心頭肉。
所以,到底是有偏向的,而且在他看來,大男人嘛!是個男人就有野心,向上爬,顧家當年很好,但是顧老爺子退出以後,餘威降低。
顧九澤在部隊,雖然有人脈,但是當年的關係,現在也都成家立業了,都先顧著自家孩子。
這層關係,對於顧九澤來說,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可是,若是他成為了喬司i令的女婿,自然另當彆論。
原本父女兩人都是信心滿滿的,看到這一幕,一個大男人彎下腰在一群婦女中間,被他們指指點點也要為自家對象洗衣服。
就衝著這一點,喬司i令和喬眉都沉默了。
喬司i令是個男人,他更懂男人,他問,“閨女,我和你媽媽的感情,你覺得怎麼樣?”
喬眉自豪,“您和我媽媽是琴瑟和鳴,大院哪個人不羨慕啊!”不然,她又怎麼可能是獨生女,她媽又怎麼可能在隻有一個女兒的情況下,在喬家立住腳跟。
喬司i令說,“我和你媽媽情最濃的時候,我也沒給她洗過衣服。”
“更彆說,當著這麼多軍嫂的麵來洗衣服。”
“你知道,顧九澤端出來這一盆衣服出來洗,意味著什麼嗎?”
喬眉嫵媚的臉煞白煞白的,她聲音在抖,“意味著,從今天開始,整個隊裡麵都會傳顧九澤懼內,意味著,大隊裡麵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拿這件事來笑話他,更意味著,他在升職的時候,彆人可以拿這一項來攻擊他。”
在男人看來,他們不會覺得,顧九澤這是疼老婆。他們隻會看到,顧九澤這個沒出息的,竟然在大庭廣之下,給對象洗衣服。
這都不要男人的臉了啊!
顧九澤不知道嗎?
他知道,可是他還是這樣做了,他不止做了,還把漂亮話說了。明明是葉魚生理期,不能碰涼水,他卻說成了誇讚的話,誇對方賺錢比他多。
他勞動也是應該的。
他愛她愛到了骨子裡麵。一絲一毫的流言,都舍不得讓她承受。
喬司令看到自家閨女煞白的臉,他心疼的不行,但是卻硬著心腸,讓她認清,“你還要讓我去嗎?”
喬眉的身體抖了一下,她神色不定,仿佛做了巨大的決定一樣,“爸,最後一次。”
“您在幫我最後一次,如果還是不行,我就死心。”
“婚事任您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