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休息日,樂善早起看了下泡了一夜的豆子,翻出昨晚借來的小石磨,在門前擺上開始磨豆漿。
時仲聽到動靜,也趕緊起來幫忙,湊到樂善身邊聽吩咐打下手。
樂善一手轉著小石磨,一手往上麵不停地添著泡發的黃豆,磨好的乳白汁液從下方口子涓涓流入盆中。
這一幕看得時仲目不轉睛,也吸引了不少鄰居過來湊熱鬨。
“小善磨的豆漿真細膩,能給咱換點不?”
豆漿已經磨好,隻要他們拿回去趁著做飯的熱鍋煮一下就能喝了。
想想大早上喝點熱熱的豆漿,再搭配兩張餅子啥的,渾身舒坦。
樂善泡的豆子多,自然不會吝嗇這點漿水,笑著應下,讓想要的回去拿碗。
當然,東西不是白給,就像他們說的那樣,得換。
眾人回家拿碗,樂善也讓時仲拿來一柄大木勺,等下給人舀豆漿的任務就交給他了。
鄰居們很快去而複返,有的拿來幾塊蒸紅薯,有的給上兩張餅子,還有的是一碗鹹菜等等,東西都不貴重,隻是一份心意。
樂善都沒嫌棄,叫時仲全都收下,挨個打上兩勺豆漿。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一盆的豆漿快要被她磨滿了,但是經過大家這樣一分,瞬間下去大半。
剩下的小半,樂善也沒打算做豆腐,一邊繼續磨豆子,一邊指導時仲做豆花。
做之前,她先問他是想喝豆漿,還是想吃豆花。
時仲靦腆一笑,“姐,不能都嘗嘗嗎?”
彆人家換回去的豆漿已經煮上了,院子裡現在飄著一股熟豆漿的味道,聞著還挺香的。
“能!”樂善爽快應道。
煮豆漿簡單,隻要把磨好的豆漿水倒進熱鍋中慢慢煮好,再加點糖或者鹽,或者什麼都不加都可以。
最後剩下的小半盆本就量不多,煮成豆漿恰恰三大碗,正好他們三個人分。
時仲做好先給樂善端來一碗,讓她趁熱喝,自己還想接過石磨上的活,替她磨豆子。
樂善沒讓,“這玩意看著小,磨起來可不輕,你弄不動的。”
時仲不信邪,蠢蠢欲動地上手試了試,默默停下來說:“爸該醒了,我去看看他,給他嘗嘗豆漿好不好喝。”
樂善看他溜得飛快,搖頭笑了笑。
一碗熱豆漿下肚,身上暖暖的,她加把勁把剩下的豆子都磨完,總共得出兩盆加一桶的豆漿水。
時仲打理好父親,適時出來幫忙。
他們把漿水倒進鍋裡燒熱,慢慢攪動點鹵水進去,看著白白的豆花漸漸成型。
樂善這時候停下,用勺子快速舀出一盆熱騰騰的豆花,撒上紅糖,甜香氣瞬間飄散開,饞得一群小孩子流著口水圍過來。
一盆紅糖豆花,樂善三人根本吃不完,便讓時仲給那些孩子一人打上半勺,權當嘗鮮解饞。
小孩子們拿著自己的小碗乖乖排隊,打完大喊一聲謝謝叔叔,然後麻溜跑到一邊開吃。
豆花又香又甜,吃得他們滿頭大汗,家長們在不遠處看得咂咂嘴,忍不住笑容滿麵。
在這個初冬的早上,時仲不僅吃到了豆漿和豆花,還感受到了人世間的溫暖。
而這些,都是樂善帶來的。
時仲望著她壓豆腐的身影,悄悄將此刻銘記。
豆腐最後一共壓出來兩塊,都不太大,但也夠三個人吃段時間了。
樂善將一塊切片晾上,準備做成豆乾,一塊對半切開,讓時仲給伍叔送去一半,另一半他們自己吃。
時仲拿上裝豆腐的籃子立馬出門,快速來回一趟,回來遞給樂善一個東西。
樂善看到是他之前壓在伍叔那裡的機械表,差點把這東西忘了,現在想必是伍叔找東西把它翻出來,又給他退回來了吧。
事實的確如此,時仲本來想直接留給伍叔的,畢竟他在他們的事上幫了不少忙。
但是伍叔不肯要,堅持給他塞回來了。
“那你給我乾啥?”樂善瞄著模樣精致的表盤表帶,說不喜歡是假的,可東西不是自己的不能要。
時仲理所當然道:“我再戴著不合適,給姐戴。”
樂善眼睛又瞄了瞄,嘴上推拒:“不行,這是你的東西,我戴了算啥,你不能戴就收起來放好。”
這東西瞧著就精貴,怕是再過一二十年都不過時,說不定還能升值呢。
時仲卻道東西放那兒容易壞,請樂善幫忙戴著保養,方便他能時不時看一眼。
樂善嘴角咧開,最終勉為其難答應了,伸出手腕子讓時仲親自給她戴上。
彆說,這戴了表和不戴表真不一樣。
樂善心裡美滋滋,投桃報李地對時仲說:“趁著今天有空,等下吃過飯咱去廢品站瞧瞧,看能不能撿個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