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善騎車帶著時仲從街道上穿行而過,一路咣當咣當來到執法大隊門口,早班環衛工們的集合點。
他們兩個到時,現場來的人還不多,負責時仲的小頭頭也沒現身。
樂善掃視過全場,把車一停拉上時仲朝那些來的人走過去。
大家看到時仲過來,本來隱晦看戲的眼神在瞧見樂善那明顯護著擋著他的大噸位後,神色齊齊一變,某些心虛的下意識都後退半步。
樂善將其看在眼中,迅速挑了一人上前,直截了當地問:“我家時仲的傷,是不是你打的?”
那人麵對虎目圓瞪凶神惡煞狀的樂善,控製不住地縮了縮脖子,腳下發軟虛張聲勢道:“你、你想乾什麼?這裡可是執法大隊門口!”
樂善眼神沉沉地看著他,沒有正麵回答就是回答。
她沒挑錯,這人八成參與了。
不過她仍舊向當事人確認了一下,問時仲這個人有沒有打過他。
時仲嘴巴動了動,囁嚅道:“打過。”
“小壞崽子找死!”那人下意識大罵,隨即就是啊地一聲,被樂善的拳頭迎麵揍上去,一秒撲街。
其他人都愣住了,大概沒想到她會這麼莽,招呼都不打,說揍就揍。
嘴臭挨了一記鐵拳的男同誌倒地哀嚎了幾聲,他們才終於反應過來,慌忙圍上來勸阻。
“乾什麼乾什麼,好好的怎麼打人啊?”
樂善趁亂把剛才瞄住的幾人全摁住揍上一頓,不到片刻功夫,地上就哭爹喊娘地躺了一片,導致剩下的人都不敢再動。
期間陸陸續續地來了不少人,一看場上那架勢,全都畏手畏腳地不敢湊上前,隻拿譴責的目光看著樂善。
樂善打完橫他們一眼,讓時仲再指認指認站著的人裡還有沒有打過他的。
這話直接嚇得一圈人集體後退,看著她的目光變得像是在看吃人的老虎。
時仲心裡暢快,想著都到這種時候了,他再擔憂踟躕也沒用,反而容易辜負樂善的一片心意。
因此他不再猶豫,飛快將昨晚參與欺負他的另外幾人指出來。
那幾人被指認後反應不一,有的麵帶鄙夷鼻孔朝天,有的一臉無畏沒當回事,還有的眼神閃躲十分心虛。
樂善將其一一揪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讓他們嘗嘗時仲受過的苦。
鐵拳加身,那些人再也繃不住姿態,一時間怒罵的怒罵,求饒的求饒,場麵再次變得熱鬨非凡。
片刻之後,地上躺的人又多幾個,均是一臉淒淒慘慘狀。
其他人都被樂善利落的手段震懾住,望著她期期艾艾欲言又止,估計是又想說些什麼好好的怎麼能打人的話。
樂善冷眼掃過他們,理直氣壯道:“你們不是問我好好的為什麼打人嗎?喏,讓他們親口告訴你們我為什麼打。”
地上的人理虧都不吭聲,能混到在這兒當環衛工的,除了家裡情況特殊類似時父被發配的那種,就是欺軟怕硬隻會窩裡橫的家夥。
這些人沒多大本事,也就仗著前者一遭從天跌落不想惹事的心態才敢欺壓他們,一旦知道人家身後不是沒有靠山,自己就先生怯萎了。
何況他們現在還被樂善找上門胖揍一頓,剛才叫囂得再厲害,心裡其實還是虛的,被問到時嘴立馬化成河蚌,撬都撬不開。
他們不肯說,樂善替他們說。
正好他們的小頭頭終於姍姍來遲,樂善就當著他的麵把時仲的棉衣領子扯開,把他的袖子捋上去,好叫大家看看他的傷。
“你們都瞧瞧,瞧瞧,看把我家時仲打的,他人老實乖巧從不惹事,這才上班多久,跟你們有什麼仇什麼怨,就把他打成這樣,啊?”
樂善語氣哽咽,掏出帕子擦了擦臉,薑味一衝,眼淚唰地落下來,看著一點沒有剛才的凶悍,反而很是可憐。
她又有什麼錯呢,隻不過是心疼自家男人罷了。
大家忍不住感歎,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時仲。
過去一夜,他被揉開的傷處已經變成紫褐色,其中夾雜著青黑,樣子看起來非常嚇人,特彆是在燈光下一照,直接把眾人瘮了一瘮。
這、這打的也太重了點,怪不得人家愛人生氣,那些家夥被揍得不冤!
小頭頭看到也是心頭一跳,本來想斥責樂善逞凶鬥狠的話都講不出來了。
其實他作為這群人的小領導,說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不可能,隻是時仲家成分不好,大家看不上他很正常,平時欺負一下也沒什麼,隻要不出大事,他就睜隻眼閉隻眼。
可惜他想到了時仲會忍氣吞聲,卻想不到樂善不肯吃下這個虧,還立馬過來找場子了。
“這位同誌消消氣,都是誤會啊。”小頭頭想息事寧人和稀泥。
樂善不肯,“您是時仲的領導吧?領導你怕是不知道,他們不光打傷了時仲,還把他的工資搶走了。這是什麼?這是明晃晃的強盜行為!他們是威脅社會主義的害群之馬!應該交給警察抓起來勞改!”
小頭頭聽得眼皮子直跳,瞬間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
如果這次他不幫時仲主持公道,那她就會報警送他幾個手下去坐牢,到時候不說丟他的人,他的飯碗指不定都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