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轉著又沒事,去電影院看看也好。
時仲同意後,樂善便帶他跟上前麵那一對,一路走走停停來到電影院。
大年初一大家都有空閒,不光外麵街道上行人不少,電影院門口也是一派繁忙景象。
樂善剛到地方就眼尖地看到了賣糖葫蘆和糖稀的攤子,頓時眼睛一亮,拉上時仲擠過去排隊。
這些小吃攤都是電影院擺出來的,也算國營,不然巡邏隊馬上會來抓人。
糖葫蘆一毛錢一根,糖稀五分錢一根,算是有點貴的。
樂善排到近前直接要了兩根糖葫蘆和兩根糖稀,和時仲平分,然後笑容滿麵地去買電影票。
電影票平時七分錢一張,現在過年一下漲到一毛、一毛五,一毛的是地道戰,一毛五的是今天的特供蘇聯片。
地道戰已經看過了,樂善毫不猶豫地選了蘇聯片,拿出毛錢買來兩張票,半個小時後進場。
時仲看她拿到了票,在一旁問:“姐,你喝汽水不?”
樂善問弦歌知雅意,眼睛一轉看見售票員身後的櫃子上放的有裝著橙黃色液體的玻璃瓶,瞧著應該是桔子汽水。
時仲察覺到她的意動,立即和售票員說來兩瓶汽水。
售貨員頭也不抬道:“兩瓶桔子汽水,四毛錢。”
樂善要掏錢,時仲趕在她前麵給了,有人很快將玻璃瓶裝的桔子汽水拿給他們,還贈送兩根蘆葦杆,問他們要不要現在打開。
因為玻璃瓶口是嵌得很結實的鐵蓋子,有些人力氣小可能會打不開,但這對樂善來說不算問題。
距離電影開場還有段時間門,樂善沒打算現在喝,所以搖頭拒絕了。
現在不能進去,兩人便找了個地方坐一坐,吃著糖葫蘆看著眼前熱鬨的人群。
可能是聽到今天有特供蘇聯電影,趕來買票的大都是年輕人,或是五成群,或是一男一女,煥發著青春的活力。
相比起神采飛揚的他們,時仲就安靜許多,坐在那兒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著糖葫蘆的糖衣,就是不咬裡麵的紅山楂。
樂善奇怪,“你怎麼光吃糖,不吃山楂呢?”
時仲一愣,收回觀看世事百態的視線,看了眼已經快被他舔禿嚕皮的山楂,試著咬一口,瞬間門被酸得五官糾結。
樂善明白了,哈哈笑的好大聲。
原來他怕酸啊,之前相處那麼久竟然沒有看出來,話說山楂罐頭也沒見他少吃啊。
——山楂罐頭是被糖醃過的,比起膩膩的甜味來說,酸味不足一提。
時仲想反駁,可惜酸得說不出話,趕緊把木棍上的麥芽糖塞進嘴裡嗦。
樂善立即把汽水打開一瓶給他漱口,冰冰涼甜滋滋的桔子味立馬讓時仲緩過酸味眯起眼。
之前不是沒喝過桔子汽水,但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好喝。
樂善差點又要噴笑,誰喝點醋再吃糖不覺得好甜的。
半個小時的時間門轉瞬即逝,輪到樂善他們這一波進場時,裡麵立馬有人出來通知。
樂善和時仲站起來去驗票,發現那些看完離開的人都紅著臉,扭扭捏捏地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帶著好奇,兩人跟著人流走入昏暗的影廳,找到自己票上的位置坐下,等待電影開始。
周圍陸續坐滿了人,直至整個場次爆滿,電影隨即開場。
之前樂善聽到是蘇聯片,還以為是講革命的,結果開始看了才知道竟然是故事片。
男女主門不當戶不對,卻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一見鐘情了,然後彼此吸引相識相知,為了在一起做出各種抗爭,最後經過艱難險阻終於走到一起。
這樣的故事在一大片類似地道戰的革命片中鶴立雞群,對年輕人來說很有吸引力,怪不得都選它。
隻是讓人比較難為情的是它中間門穿插了一點感情戲,當男女主水到渠成在一起的時候,兩人情難自禁突破禁忌,在一個小花園裡有了夫妻之實。
那一幕拍得很唯美,女主置身在繁花叢中被男主抱在懷裡輕輕親吻,隻露出一點背部一點大腿,就讓觀影的眾人倒吸一口氣,紛紛捂眼的捂眼、害羞的害羞。
樂善也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秒後覺得不對,立即又轉而去捂時仲的。
“好孩子不能看這些,快閉上眼!”
已經看到了的時仲張了張嘴,沒敢說。
因為這個,場中冒起不少的粉紅泡泡,明麵上大家都表現得很端正很正經,除了臉上有點紅外看不出什麼,但是私底下已經有很多對男女同誌悄悄在椅子下牽了手。
那一段劇情過去,時仲把樂善捂住他眼的手拉下來,握住就沒放開。
樂善看電影看得正入神,根本沒察覺到這件事。
直到電影結束,人們散場離開,她站起來準備跟著走時才發現,不禁神色奇怪:“你抓我手乾啥?快走了。”
“…太黑,有點怕。”時仲說著趕緊鬆開,手上感覺變得空落落的。
誰知樂善被鬆開後轉而抓住他的手,說不用怕,她帶他出去。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手牽手離開,到了外麵才放開,周圍均是臉上紅撲撲像他們這般的人。
樂善沒太注意,拿上兩個汽水瓶去換錢,一瓶汽水賣兩毛,瓶子還回去能退五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