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善此時方才出了一口氣,故意問時仲:“你說她會受到什麼懲罰?”
反正不可能一點事沒有。
時仲推測道:“也許會被發配到不重要的崗位,降職降薪沒收福利……”
總之應該不會開除。
要不怎麼說職工是鐵飯碗呢,因為一旦當上工人,單位就不能隨便開除,除非犯下大錯大過。
李同誌這件事遠遠算不上大錯大過,因此她以後估計還會留在廠裡,但是應該不會再往他們跟前湊了。
樂善也沒想因為這事把人逼死,關鍵是能叫人知道教訓不敢再犯這樣的錯就好。
但是她沒想到廠裡會那麼乾脆,查清楚之後直接將李同誌進行了全廠通報,並決定將她調往分廠,如無意外,她這輩子都回不來了,除非她肯放棄這份工作。
李同誌自然不肯,去分廠也好,正好不用麵對通報後大家看她的異樣目光。
這件事在廠裡引起一段時間的討論,隨著當事人的消失很快被新的新聞八卦代替,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開始注重起個人品德的修養,有些生出小心思的人也飛快收斂起來。
廠裡風氣因此被肅之一清,達到了廠長嚴肅發作此事的目的。
由於通報中沒有透露被李同誌盯上的男同誌是誰,所以即便這件事暴露出來被人儘皆知,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其中一方的主人公是時仲和樂善,兩人在廠裡的日子依舊很平靜,沒有因為此事被打擾。
不過經此一遭,影響總歸還是有一點的。
比如這件事後樂善對時鐘不再親近,偶爾還會躲著他,時不時望著某處發呆,或者盯著他出神等等。
時仲以為是自己招惹到爛桃花惹她不高興,一直想做點什麼讓她重新開心起來。
正好明天又到一個休息日,時仲晚上在屋裡絞儘腦汁想辦法。
“怎麼辦,我該怎麼做,姐才會高興呢?”
時父還不到睡覺的時間,坐在那裡翻著一本連環畫,指著畫道:“花兒,玩兒。”
時仲在屋裡走來走去打著轉,走到他身旁時看到他指的地方,一看是個畫著鮮花和公園的插圖,再聽他那句話不禁眼前一亮。
要不他們明天一家去公園玩玩?
時仲立即坐下問父親:“爸,你想去公園玩花兒不?”
最近姐好像對他很不待見,他提的話八成不行,但如果是由父親來提,姐肯定會答應。
不想時父搖了搖頭,繼續指著插圖道:“我不去,你們去。”
這句話表達得很清楚,吐字也特彆清晰,其中隱約包含著一股疼愛之情,令時仲眼眶一熱,心頭滾燙。
“爸,你都明白的對不對?”時仲期待地望著時父,希望能看到曾經那雙溫和睿智的眼睛。
可惜時父隻是抬頭懵懂地看他一眼,眼睛清澈如稚兒,沒有一點他想看到的樣子。
時仲歎口氣,覺得自己不該貪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來。
但是和樂善緩和關係這件事慢不來,必須得儘快想辦法解決,不然他擔心兩人從此會越離越遠。
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時仲就感覺一陣陣心悸心慌,難以接受。
為此,時仲覺得不能再磨蹭下去,他決定主動出擊。
樂善這邊的屋門隨即被敲響,那敲門的節奏非常熟悉,除了最近她正躲著的那個家夥沒有彆人。
想到她通過李同誌那件事察覺到自己對他的某些小心思,樂善就有些無地自容。
明明當初說好是幫救命恩人,是假結婚,結果她卻先對人家動了心思,這讓她有點不敢麵對他,相處中自然是能躲就躲,能不多說話就不多說話了。
甚至因為心裡那點越來越強烈的不該有的念想,她都不敢再跟他過多接觸,擔心自己哪天會一個忍不住……
咳咳,樂善趕緊打住浮想聯翩的詭異念頭,捂著羞紅的臉頰拚命搖頭。
不能想,不能想,太罪惡了。
時仲在外麵敲了幾下門沒聽到動靜,不得不趴在門板上小聲問:“姐,你睡了嗎?”
“……沒呢,有啥事兒?”樂善嘴裡回著,自己卻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不敢去開門,深更半夜的,門外那家夥就像是誘惑人心的妖精,萬一她把人放進來沒把持住,豈不是要犯錯誤啦。
樂善還在胡思亂想一氣,就聽時仲的話又在門外響起。
“姐,聽說公園湖裡的荷花開得不錯,咱們明天去看看吧。”
時仲為了防止樂善拒絕,直接以陳述語氣說的,聽在樂善耳邊更像是妖精發出的邀請。
樂善唔了一聲,想著自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時仲聽到隻當她答應了,腳步輕快地回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