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善稀罕地看了又看,沒舍得穿,收進衣箱裡當寶貝。
第三回掏的就是吃食了,一大袋香辣的魷魚絲,她嘗了點,辣得嘶哈嘶哈還想吃。
之後還有牛肉罐頭、綿白糖、香蕉乾、奶片等物,林林總總一大堆,怪不得包裹那麼沉。
樂善整理一下算了算,估摸著時仲這是把帶去的錢票都花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邊該怎麼吃喝,會不會餓肚子。
她看著信封上的地址,和時父商量:“要不咱也給他寄點東西?”
時父吃著魷魚絲辣的不說話,隻顧點頭附和。
樂善看了下時間門,現在去寄來不及了,不如等中午回來後把想要寄過去的東西收拾出來,下午上班前再到郵局寄一下。
打定主意,她給時父留了點吃的,再把暖水瓶灌滿,煤爐子的火封好,看沒啥遺漏的了才趕去廠裡上班。
照顧到錢曉荷這幾天是特殊時期,梅姐上午開始主要給樂善布置任務,錢曉荷隻做輔助,正好讓她驗證下樂善跟著錢曉荷學得怎麼樣。
樂善樂意之至,錢曉荷更沒意見,兩人配合著忙完一上午,把做好的活交上去,結伴到食堂打了飯回小樓院吃。
錢曉荷挎包不離身,裡麵除了例假要用的月事帶和衛生紙,還有她在醫院拿的中藥包,就等到樂善家後熬了喝呢。
彆人看到她跟樂善回家,隻當他們關係好,猜不到她是去喝藥的。
樂善帶她回去後先吃飯,匆匆吃完自己那份,找出陶罐幫她熬藥。
錢曉荷不好麻煩她,被樂善推開說:“你既然想瞞著就得這樣,院裡也不是沒有人的,我熬被問還能說是給爸治腦子的,你怎麼說?”
她要是說幫樂善的忙,也得彆人相信呐。
錢曉荷隻好交給她來,然後自己陪時父坐在屋門口乘涼嘮嗑。
時父不認識她,表現得有點沉悶,說三句不一定能回上一句,好在錢曉荷是個能自說自話的,嚼著魷魚絲能一氣兒講半天不停歇。
快上班之前,藥熬好放溫,樂善趁著院裡已經人不多趕緊端進屋,讓錢曉荷快快喝掉。
錢曉荷捏著鼻子灌,喝完臉都紫了,被苦的。
樂善看得直笑,忙把時仲寄回來的奶片塞她嘴裡。
錢曉荷吃著好,想跟樂善換點奶片,還有特彆有嚼勁的魷魚絲。
魷魚絲就算了,她正喝藥不適合多吃,樂善隻給她換奶片。
錢曉荷了解到樂善家比較耗油,就用油票跟她換一小包。
中午太忙沒來得及收拾東西,樂善等到晚上回來才有功夫給時仲寫信打包裹。
信上像他一樣寫了最近家裡廠裡發生的事,然後再關心關心他的身體,讓他吃好喝好不要節省,最後再提提給他寄了什麼東西,以防包裹半道漏掉什麼。
包裹裡的東西不多,隻有兩身給他新買的衣裳,還有一些家裡做的吃食,另外塞了一個小信封,裡麵是一遝全國糧票和大團結。
當晚準備好,第二天上班前樂善就把它們原路寄了過去,希望時仲那邊能早點收到。
這天上班,樂善到辦公室時發現錢曉荷居然還沒到,以往她可都是第一個來開門的,今天竟然罕見地遲了。
稍後梅姐過來得知情況,用備用鑰匙開了門,並把鑰匙給樂善拿著。
樂善坐在自己位置上沒多久,錢曉荷火急火燎地趕到,被樂善提醒後先去找梅姐反省錯誤,而後回來往椅子上一攤,十分生無可戀的樣子。
樂善問她怎麼了。
錢曉荷欲哭無淚道:“我昨天不是喝了湯藥嘛,晚上回去就被我媽聞出來了,被她逼供半夜,早上起晚了不說,她還準備給我說親,想早點把我嫁出去。”
“啊,這麼快就暴露了?”樂善驚奇。
錢曉荷嗯呐,說她媽比狗鼻子還靈,以前都沒發現,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快翻車。
“我不就是那個不調,好好喝著藥調養一下就行了,人家醫生都說沒說什麼,她知道後卻跟天塌了似的,非覺得我這毛病會影響要孩子,現在已經打算讓我嫁給帶孩子的二婚頭了,還說都是為我好。”
說多了都是淚,錢曉荷心累得都不想再跟他們掰扯,反正掰扯到最後也說不過,他們隻會堅持自己以為的,特彆認死理。
樂善想著這都什麼事兒,連忙把已經托伍叔給她找解放軍對象的事說了,鼓勵道:“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你可得堅持住,彆被家裡轄製,後媽不是那麼好當的,再說你也不是不能生啊。”
錢曉荷振奮坐起,握拳做衝鋒狀:“放心,我是不會妥協的,領導人都說過現在婚姻自主,我的革命另一半必定得是我喜歡的!”
後媽什麼的就不是人當的,黃花大閨女誰想去給彆人養孩子啊,不乾。
錢曉荷態度堅定,奈何她家裡實在拖後腿,不過兩天就給她找了個相親對象,千方百計催她去跟人家相看。
錢曉荷躲在廠裡死活不肯去,揚言自己已經有對象,還是解放軍,讓父母掂量掂量。
錢家爸媽不信,叫她拿出證據,不然就老老實實相親去。
錢曉荷哪有什麼證據,隻能拎著東西求到樂善這裡,求她幫幫忙。
樂善能幫的不多,就是下班後去伍叔那裡問下情況。
伍叔說剛給部隊裡的戰友去過信,現在還沒收到回複,需要再等等。
這樣的話,樂善也沒什麼辦法。
她陪伍叔坐了會兒,準備走時突然又聽到隔壁孩子哇哇哭的聲音,隻不過這次多了一個婦女的嗬斥打罵聲。
樂善不明所以,伍叔卻臉色一變猛地站起來衝向隔壁。:,,.